酒过五味，黄维娟看女儿不停给常默夹菜的小动作，和他们时而有的眼神交流，心里很安慰。
牛柳先斩后奏的婚事，她纠结好几个月，现在亲眼看到她们互敬互爱，悬着的心也算落地一半。
黄维娟清清嗓子，“照理年轻人的事，老婆子少插嘴为好。但就因为你们年轻经验少，当妈的还想多说句话。”
牛柳一向在外人面少言的妈妈要说话，忙放下筷子，竖起耳朵。
黄维娟看着常默说：“柳儿在家治疗，闲着没太多事情做，不如你们趁早要个孩子。孩子出生得近一年的时间，到那时柳儿的嗓子也该全好了，她再出去工作，什么事都不耽误。”
常默听此话，心头发紧，见牛柳脸色微红有几分尴尬，忙含混着回话：“您说的事，我们回去商量一下，毕竟牛柳还年轻，晚一两年也不算晚。”
餐后，牛柳起身收拾桌子，黄维娟拿下她手中的盘碗，“柳儿，别忙了！早点和常默回去，你哥送完你也得早点回家。”
牛柳心知妈妈有意催自己和常默回去，顺从地点头，领着常默走进自己房间，指指柜子旁边的大行李箱，“帮——我。”
常默略有几分酒意，但喝的并不多，他看着牛柳的行李箱问，“你都不用简单收拾一下吗？”
牛柳摇摇头，“走——！”
常默拉着行李箱，边和牛黄寒暄着下楼，边回忆下午时牛柳拿出身份证、户口本的样子，这小丫头居然是早有准备的！
……
二人迈进常默家，牛柳跑常默前面，推开常宁的房门，站那等常默拿行李箱进去。
常默有几分犹豫，之后还要分房间睡吗？他动两下唇角，最后还是忍住发问的冲动，小丫头想怎样，随她意吧！
常默放下行李箱，环视屋内什物，又看看牛柳，“你收拾一下吧！我去洗澡。”
牛柳点头回应常默，对他那句很随意的话，都不自觉的听出暗示性的意味。
她边往衣柜里挂衣服，边看走出去的常默，之后该怎样做？他以为早都有过的肌肤之亲，万一被他发觉事实并非如此，会怎样？
常默洗完澡，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等牛柳，本想和她聊几句，她却一直在磨蹭着打扫卫生，不到自己身边来。
时钟滑过23：00，常默已经等厌倦了，他关掉电视走到牛柳身边，拿过她手里的拖布，“牛柳，别收拾了，去早点休息！”
牛柳站直身，目光躲闪着看常默，“你——先……”
常默忽视掉牛柳的紧张躲闪，拍着她肩膀，指指墙上的挂钟，“看看都几点钟了，明天再弄也不迟。以前这时间你早睡下了，快，回去睡吧！”
牛柳听完常默的话，咬两下唇瓣，你这么体贴，对我还像之前一样，那我索性装糊涂，先分房间住吧！
常默一直送牛柳到房间门口，又说句宽慰她的话，“安心睡吧！这往后也是你的家，不用见外。”
看牛柳关好门，常默才转身环视着被牛柳重新收拾干净的屋子，长久的空虚感，这一刻被幸福填得满满的。
常默缓步走到阳台，燃起支烟，轻吸两下，细想着今天没来得及消化的一件件事。
牛柳有点怪，领证时的劲头儿，十头牛都拉不住；从牛家走时，又是有备而来；回家后二人单独相处了，她却在小心躲闪……。想不明白，她又有什么小女生心思！
常默像平时一样去弹烟灰，发现之前盛满烟蒂的玻璃烟缸，已经被牛柳洗刷得晶莹剔透，里面装满了薄荷糖。
他皱着眉回头看向牛柳房间，小丫头总是不出声，潜移默化的改变我。
常默看着烟头的点点火星，直接掐掉上面的亮光，连烟带窗台上整包烟都扔进了垃圾桶。
常默抬手拿起一块白色环状薄荷糖，看看又重新放下，适应需要过程，我很难马上接受这种甜腻腻的小女生口味，就像也不适应今天你突变的身份一样。
次日，常默起床，在自己家闻到了阔别多日的饭菜香，这种牛柳创造出的人间烟火味道，去而复返，他有种失而复得的庆幸。
牛柳却没像从前那样，坐他身边陪着吃早餐，而是在房间里打扮换衣服。
常默好几次转头看她房间门，才等到门打开。牛柳出来时，穿着暖橙色毛呢格长裙，头发用发卡散别在脑后，肩上还背着个书包，手里还拿着本书。
她急得连看常默一眼的时间都没有，没急匆匆跑门口穿鞋。
“牛柳，你干嘛去？”常默追到门口问。
牛柳抬手指着门口，想说，又放弃了，快步走到桌边，拿起常默手机，噼里啪啦戳着屏幕：程学长带我回学校，听大师家庭治疗的讲座，这离学校太远，我来不及了！
牛柳把手机递给常默，得空抓过桌上的牛奶杯，咕咚咕咚几口喝进去，才去看常默。
常默看完手机，再看牛柳青春洋溢的脸，处处散发学生气的打扮，还挂着奶液的唇角，心中暗自感叹，这哪里是结婚的小女人，分明就是没出校门的大学生！
他轻皱皱眉，抬手带着宠溺擦一下牛柳唇边，“我去送你，别急火火的。”
牛柳恬静的脸，瞬间爬满明艳动人的甜笑，她用力点头，转着灵动的大眼睛看常默轻抿薄唇，冷不防把脸凑过去，樱唇在他的薄唇上轻啜一下。
常默眼前还晃着牛柳那格外灿烂的笑，又被她突来的亲近动作搞得一愣，尚来不及回味，再被她羞涩地拉着往外走，完全处于失神状态。
直到在地下车库，牛柳松开自己的手，常默才回过神。
他看着牛柳从里到外透出红润光泽的面颊，心中有丝惆怅，我似乎是老了，以她那样的活力，我们很难步调一致！牛柳还未褪去青涩的浅吻，都带是浓郁的青春味道！
牛柳敲车窗催促着，常默抬手把她身前乱发顺到身后，“都毕业了，还做好学生，你倒是认真！”
牛柳目不转睛盯着常默轻柔的小动作，沉稳如他，不经意的示好，还真是难得！可他笼罩在眉宇间，挥之不去的烦愁，这两天明显是有增无减！他在愁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