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赔了手艺还不算,还搭了一瓶酒……”吴莫离在一边小声的骂着,看到无影的抗议,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嘿嘿地笑了,便俯身在无影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工夫不大,一瓶酒就被这三个人消灭了大半。酒多了,话也就多了。首先是葛秦鉴的感慨:“自古佛道一家,左轮萨师祖潜心悟道,最后却竟然……”“逐出师门”这四个字他终究没说出来。
秫秸杆子有些不悦道:“道有太上老君为尊,佛自释迦牟尼为大,各成一脉,何必互扰?他既然早入佛门,又何必觊觎道学?信仰不固,道德必丧!”
这几句话说的可谓刻薄之际,丝毫不念左轮萨为先贤之尊,而且就在左轮萨的画像前。就算是葛秦鉴有极高的涵养,此刻也是怒目相向。
葛铭一见忙插话道:“葛掌门,我今天来哈,就是向你传达一件好消息,如果办成一件事,我就会正式接纳圣门为灵门的分支,而且取回所有圣派掌教的名册,与我派一样,一起供奉在凌天阁,敬受四时不灭香火!”
葛秦鉴忽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激动地说道:“真的?真的重新接纳我们?真的要为我们正名么?”
也难怪葛秦鉴这么激动,左轮撒自从被逐出师门,虽自立为派,却郁郁寡欢,无论走到哪里,总免不了有人在背后指点,看,这就是被灵门驱逐出门的圣门!那是圣门所有掌教一生的耻辱烙印!于是历代掌教都定下一个生死规矩,那就是无论谁都要以重新回归灵门为大责,把历代掌教的牌位置于灵门的凌天阁。这样,那些已经羽化的掌教英魂也便安然的有了他们的一席之地。
秫秸杆子哼了一声道:“没那么简单,没听见吗,这要先完成一件任务!”
葛秦鉴长出了一口气,强制令自己冷静下来,缓缓的说道:“什么事?”
葛铭诚恳地说道:“葛掌教,这件任务十分艰巨,它关乎着整个华夏文明的存亡!因为我派这几年人手凋零,实在是找不到可靠人选,所以……”
哦,葛秦鉴这回听懂了。原来这个任务很艰巨,说白了,就是这个任务很危险,他们不愿涉险,就让葛秦鉴来充当这个炮灰,当然,任务完成了,你就把历代掌教的牌位往凌天阁一摆就欧了,要是完不成,嘿嘿,你就去地里看地头得了,剩下掌教牌位的事你就不用考虑了。
葛秦鉴不傻,既然连灵门掌教都不愿做的事肯定不是一般的事,而且还是关乎华夏存亡的大事。那么,中华没有其他能人了吗?现在的道教好多呢,像国家承认的道教翘楚正一、上清、灵宝、三丰、全真等等哪一个不是门下弟子罗众?茅山、龙虎门、武当山、庐山那一派不是声彻云天?
葛铭好像看出了他的疑虑,道:“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个任务其他的门派也是当仁不让,都卯足了劲。如果谁先完成了这个任务,那么不仅华夏文明得以延续,以后这天下道学,唯其独尊,统御万众!”
噢,原来是争强好胜,为了担当起道家霸祖。这个葛秦鉴倒没兴趣,他聊以自慰的是葛铭的一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说明葛铭已经把他当成自己人了。虽然他知道这是葛铭为了利用自己说出的冠冕堂皇之词,依然使他十分受用。
“葛前辈,什么任务你说吧,我一定竭尽全力,死而后已!”葛秦鉴说出这句话,绝非是一时热血灌顶,而是发自内心的激昂说辞!
在华夏文明的源头,有一个主宰世界的时钟,叫做阴阳天轮。传说,它像现在的表一样,不过它不是以时针分针秒针区分的,而是以年针,月针,天针区分的。正面为阳,主管人间的司晨,使人们从愚昧走向现代文明;反面为阴,指针却不走,因为它一旦启动,会把整个世界带入毁灭的深渊。这就是玛雅文明预言的地球毁灭。然而,随着整个世界人类的进步,环境的污染也使得阴阳极不协调,阴阳互根,阴阳相抗的平衡被彻底打破,主宰毁灭的时钟竟然缓缓地启动了,而且,毁灭的指针就像一个定时炸弹,毁灭时间定在了2012年的12月21日,这与希腊的玛雅预言惊人的巧合!而唯一能阻滞毁灭的办法,就是换下已经被污染腐蚀的表轴,重新安装上承载人类道德文明的轴心,而这个轴心去要用代表中华文明的五种物质熔炼在一起,甫能启用!
葛秦鉴道:“那这五种物质是什么?”
葛铭道:“代表民族节操,坚贞不移的苏武使节棒!代表见威不剔,遇恶不惧的行者金箍棒!”
“慢着!”这时端茶进来的吴莫离皱了一下眉头道:“前辈不是在说笑吧,那使节棒固然年代久远,但苏武的民族气节至今仍大放异彩,尚有迹可循,这金箍棒却是一个莫名的传说,若你是西游记看多了,我建议你多看看新闻联播——唯物辩证!”
葛秦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出去。
秫秸杆子愤愤的说:“葛秦鉴,你真该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家伙了!”
葛秦鉴还未说话,葛铭就接着道:“第三个是代表着中华智慧、无不可摧的孔明扇!第四个则是传说中的代表公平正直的鲁班秤!”
说到这里,葛铭微微一顿,伸手端了一杯茶。
“那第五是什么呢?”葛秦鉴知道,这四个恐怕是玩命也取不回来的东西,那第五个恐怕就更难了!
葛铭叹了一口气道:“这使节棒,金箍棒、孔明扇、鲁班秤分别代表了中华的节操、勇敢、智慧、正直,又暗藏着土、金、木、火,最后这一个,那是五行属水的龙血,代表了中华民族的信仰与图腾!前面四个,我们都或多或少的有些线索,可是,最后一个,到哪里找到这圣洁的龙血呢?”
葛铭使劲的抓了两下头,看来也是十分犯愁。
听完了这些,葛秦鉴许久没有说话,只是向秫秸杆子做了个捻烟的动作,秫秸杆子有些不情愿的递过一支。
葛秦鉴从不抽烟,但这一支烟他足足的用嘬了好几口,在这升腾的烟雾之中,他的心潮在剧烈的澎湃翻滚!
诚然,这是一项甚至拼了命也不一定完成的任务,使节棒,金箍棒,孔明扇,鲁班秤,还有龙血。苍茫华夏,究竟去那里找寻?而这期间又暗藏着多少的暗河潜流,四伏着多少无尽的危机?但是,如果失去了这次接触灵门的机会,恐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等到圣门重皈灵门祖教的最佳时机了。
等到葛秦鉴把这一支烟抽完,葛铭和秫秸杆子不慌不忙的已经把剩下的半瓶酒干光了,那大半盆子野兔也进了秫秸杆子的肚子。
葛秦鉴狠狠地把烟头拧灭,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烈酒地刺激使得他太阳穴上的青筋骤起,他坚定地一字一顿道:“事就这么定了,我去帮你们找,事成之后,一定把圣门的掌教仙长都安置在灵门的凌天阁!”
葛铭和秫秸杆子对视了一眼,狡黠地笑了。
这一顿饭直到斜阳挨着了西山尖,倦鸟喳喳的在树窝上开始送客的时候,葛铭和秫秸杆子才张罗着起身。
俩人刚走到门口,葛秦鉴叫住了他俩,淡淡的道:“给师祖磕个头吧!”他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
是的,他俩来时只给三清仙尊、葛玄仙尊叩了三个头,论辈分,左轮萨也是祖师。秫秸杆子眼睛一瞪,刚要说话,葛铭却赶紧拽起他,恭恭敬敬的走到左轮萨的画像前磕了三个头。
送走了葛铭,葛秦鉴仍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缓缓走到左轮萨的画像前跪了下来,哽咽道:“祖师有灵,今天徒孙葛秦鉴要励志图愿,定不惧艰险,以把历代的掌教重皈凌天阁为大任,不达则气休!”
葛秦鉴缓缓地抬起头来,他竟然看到,画中左轮萨的双眸竟满含晶莹,坠坠欲滴……
等秫秸杆子走的没影了,吴莫离方得意的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石林牌子的,在胖三面前故作炫耀的抽了起来。胖三一愣,狐疑道:“你从哪儿弄来的?也没见你怎么下手啊!”一边说一边凑上前去。
吴莫离一见,警觉的闪到了一边:“咋,打劫啊!”
胖三白了他一眼道:“我去告诉师傅!”边说边做转身欲走状。
吴莫离急忙拦住胖三道:“哎呀,跟你闹着玩的,好兄弟有福同享嘛!”
胖三接过烟,还是想不用明白,问:“到底你是怎么弄到的?”
吴莫离把两只手指放到嘴里打了个口哨,那无影便飞快的跑到了他的面前。吴莫离不无得意的指了指无影,胖三顿时就明白了。原来吴莫离指使无影趁秫秸杆子不注意的时候,从他兜里偷偷地把烟叼了出来。无影来去无踪,秫秸杆子岂能感觉的到?
胖三用手指狠狠地戳了一下吴莫离的脑壳道:“哼,你这家伙竟敢利用无影!”
吴莫离嘘了一声道:“轻点声,别让师傅听见!”
这时,葛秦鉴在屋里喊道:“吴莫离,进来!”
吴莫离算是正式的拜过师,当然算是圣门的嫡传弟子,弄不好这家伙以后还是圣门的掌教。而我只不过走了个拜师仪式,算是勉强的半拉圣门弟子。而胖三这家伙一根筋,说什么也不拜,说哪怕为葛秦鉴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只是师傅这个尊称他已经给了老镰把这个杀猪的了。所以,葛秦鉴叫吴莫离进去,自然是这师徒俩有要事相商。吴莫离赶紧的把尚未抽完的烟在鞋底上拧灭,剩下的半截他舍不得扔,又装回了兜里,急忙屁颠着跑进了屋里。
吴莫离刚进去,便又踅回来冲着我俩招手。我和胖三对视了一下也狐疑的走了进去。葛秦鉴正襟危坐,一脸肃然。
葛秦鉴环视了我们几个一眼,道:“我向来说话直接,不会绕弯子。想必你们也知道了,那俩人是我的师门之根灵门的掌门,他们来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们重返灵门。”
吴莫离道:“他们不是说要我们帮他找几样东西么?”
葛秦鉴道:“那是为了华夏文明的再延续,是千古大事,匹夫有责。即便他不来找我们,我们知道了也当尽力而为之,岂能坐视不理?当然了,这也是考验我们重皈灵门的诚心。”
说到这里,葛秦鉴依然踌躇满志:“莫离你收拾一下,事不宜迟,这两天我们就出发!”
吴莫离叫了一声好嘞,接着问:“去哪?”
“去找孙悟空的金箍棒!”葛秦鉴坚定的说,
这次不要说吴莫离惊讶,就连胖三也有些匪夷所思:“师傅,那孙悟空不只是个传说吗?难道这世间真的有孙悟空其人?也真的有伸缩自如的金箍棒?”
葛秦鉴道:“不错,当年玄奘取经,就是赖以孙悟空的一身武功,不遗余力的护卫,才直达印度,取回了藏经。不过悟空倒没有吴承恩写的那么厉害,他只是一位忠实的佛、道信仰者。”
吴莫离道:“佛、道信仰者?那不是与祖师一样?”
葛秦鉴道:“不错,如果我猜的不错,他肯定也是圣门众人,看他的绰号,齐天大圣。想必他与圣门也有着无尽的渊源。”
“他原来跟着菩提老祖学道,后来却又一心向佛。这菩提老祖曾与我圣门第88代掌教乃生死之交,肯定授其天下佛、道一家的大统为道理念,于是,悟空在悟道的同时便兼修佛学,终成正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