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救下了她,把她搂住,感觉到她劫后余生的害怕,在她耳边温柔的安抚:“别怕,有我在。”
话音未落,便被一头伺机而动的老虎扑下,背后血淋淋的一片,他拿起刀尖刺入猛虎的身体时,全身已虚脱,她却毫发无伤,要去搀扶他时却被他推开,苍白的嘴唇交代她快点离开,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今天的事,只因他是太子,若被人知晓他的伤因她而起,她定逃脱不了干系。
后来便传出太子进山狩猎,随行的护卫因保护不周全部处死,她向家父慕容丞相旁缀侧击的询问他的伤势,一次两次问的多了,父亲亦开始起疑,她便不敢再问,心中却优思不已。
再次见到他,是不久后的一次皇宴,他的伤势并未好全,仍是出席,面色仍然有些苍白,她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神,贪婪的看着他,他感觉到她的注视,看过来时报以微微一笑,也就是这个笑容,让她彻底沦陷。
因感恩而生的爱恋,比一见倾心更让人执着,她想要让自己配得上他,广读贤书,学医救人,终于成为京城三美的贤之最,她想要向父亲表明自己的心意之时,却无意得知父亲与南宫皓轩联盟,意欲把自己许配给他,她失魂落魄的去了太子府,如愿的见到了他,待她说明心意,他原本温柔明熙的眼便变得冷却,原来,他早已知晓自己父亲与皇四子的盟约,他对她的到来,感觉到深深的恶意,她沉痛的离去,而她爱慕太子的传闻也不胫而走,皇宴上,他求娶璃羽寒之时,她感觉到了无望,而随之她婚期的临近,她已经不再奢望之时,他再次出现了,问他是否愿意跟他走,那一刻,她不去想他背后的目的,不去想一走了之的后果,就为了那一瞬间的柔情。
聘为妻,奔为妾的道理她懂,她只是怕这辈子再也不能与他相见,怕两人再次相见成为对立之态,于是不顾一切的与他奔走来到这个地方,可等待她的,就是无尽的等待,随着那份冲动慢慢消失,她却再也没有后路。
慕容姒鸾垂下睁开眼眸,走到现在,爱恨已散去,“如果早知道如今,我宁愿当初你没有救下我,尸骨无存我都愿意。”
转过身子,看着他,微微一笑:“我会离开,逃婚一事与你无关,无论未来我变成什么样子,皆与你不相干。”
南宫凌轩看着她,淡然的开口:“你要去哪里?慕容府你不能回。”
慕容姒鸾摇摇头,“我说过,我们不再相干。”
南宫凌轩一窒,目光倏地冰寒,冷道:“随便你。”说罢转身欲离去,转身的瞬间,眼中的愧疚与亏欠一闪而逝,面对她的深情和付出,他不是不动容。
慕容姒鸾看着他的背影,感觉到深深的绝望,楼阁下传来护卫惊慌的声音:“太子,不好了,四皇子派人包围了这里。”
什么?慕容姒鸾一惊,果然看到周围包围的士兵,慕容姒鸾看着南宫凌轩,心中担忧,她终究还是拖累了他。
思索间,那个男子脸上带着微微笑意的走进来,看到他们两人,脸上毫无意外,笑容渗着寒冰:“我未过门的妻子,竟然在这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跟我的大哥在一起,你们是否该跟我解释解释?”
气氛陡然变得僵持,慕容姒鸾压下心中的恐慌,冷声开口道:“四皇子,一切皆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与太子无关。”
南宫凌轩眸色一闪,看着她的眼神多了一味复杂,南宫皓轩看她眉目如画,冰肌入骨,气质浑然天成优雅贵气,皓腕上一只碧翠手镯,凭添几分清新。冷笑:“是吗?可我看到的是大哥的侍卫照顾你的饮食起居,若说没有牵连,呵,你自己信吗?”
说罢看着南宫凌轩,眼中嘲讽意味十足,他们二人已入水火,派人暗暗跟踪这么久,又怎会放弃这次机会。
南宫凌轩不屑的看着他,冷道:“事情不到最后,谁都无法预料,你派人包抄,又怎知我是只身前来。”说话间,打了个手势,外面传来厮杀声,南宫皓轩忙奔向窗口,看他带来围剿的人全被另一波人围剿,大惊,转身看着南宫凌轩,不可置信道:“你早知我会来?”
“你处心积虑的追踪慕容姑娘的行踪,一直未动声色便是想等待我出现的时机吧,然,我了解你胜过你了解我,你又怎会是一个会善罢甘休的人,我们两人明争暗斗这般久,是该有个了断了。”南宫凌轩冷冷的一瞥,身上再没有之前的温润如玉,只剩下冷酷决绝的气息,这样的气息是慕容姒鸾所不熟悉的,她终于发现,自己真的不了解他。
他蛊惑她悔婚,让她居住在这荒无人烟的住所,他派人照顾她的饮食起居,故意让南宫皓轩知道,他今日前来,便是想要一举歼灭,每一步都算好了人心,她突然感到恐慌,如果说这一切都是算好了,那么,他的计划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是从皇宴定亲之后?还是之前?或者说更早,早到包括那次狩猎场的营救。
顷刻时间,南宫皓轩带来人的人被尽数歼灭,他眼中盛满不甘,看着南宫凌轩,“我机关算尽,却没想到反而中了你的埋伏,你给世人的展现出来的温和无害皆是假象,世人皆说我残忍,我不屑一顾,至少,我不虚伪,而你,一副无害的表面下,却是无尽的算计。”看着慕容姒鸾,冷笑道:“这个女人,她为你痴狂,为你付出了一切,时到今日还蒙在鼓里,她经受的这一切,只因是慕容之女。”
看着慕容姒鸾,“你明明可以平静的生活,却甘愿为他而堕落,你的父亲被朝中同僚排挤,被父皇厌恶,被我打压,现在已辞官回到老家,而且我听说,途中他遇山贼打劫,因舍不得养老的银子,最后一家全部被屠杀,这些,他可有告诉你?”
慕容姒鸾嘴唇微微颤抖,眼睛却瞪得很大,水一样的黑眸里噙着泪,却没有掉下来,瞳眸睁到极限,猛然喷出一口鲜血,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