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青为了她,奔赴战场,危机重重,霜儿在皇宫与她分离,若她把霜儿带出来,他们父女便要分离,而他,也势必不肯罢休。
事到如今,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她的身影孤冷而寂寞,不远处的南宫亦辰漆黑的眸子如墨玉般紧锁着她,他等待着她的决定,等待她重新对他信任。
感觉到他的视线,羽寒回过头,月光如水,投射在他的悠悠白衫上,泛着冷幽的清光,透着寒冷与孤寂。
视线交织。那清如寒潭,媚若春水的大眼睛在粼粼水光下异样美丽,他觉得胸口一热,缓缓走近,柔情的看着她,“我原本想要静静的等到天亮,却忍不住心中所想,若你的答案是离别,至少现在,你在我身边。”
羽寒莞尔:“我以为你胜券在握。”
南宫亦辰摇头,“对于你,我从来不敢那么自信。”
羽寒转过身,看着月光下的清水,缓缓的开口:“你许的后位,我不要,我随你进宫,不为后不为妃,若有一天,我想离去,亦不要留我,可好?”
南宫亦辰墨玉般的眸子深邃而透彻,似要看透人心似的,“你是我的结发妻子,我为皇,自是你为后,你既然想随时离开,又为何要随我进宫?你明知我要的是一生一世。”
羽寒摇头,“未来的事,我们谁也说不好,许我一份去留随意,或许我会更为自在。”
好一句去留随意,南宫亦辰苦笑,“待我们诞下皇儿,等他长大,我便带你出宫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如此,你可还要抛下我?”
羽寒感觉到心脏被绞的生疼,皇儿?生下霜儿已是上天怜悯,他会有皇儿,却不是她所生。
南宫亦辰看着她一闪而逝的伤痛,以为她不愿,神色有些黯淡,“我知道你生霜儿很痛苦,是我对不住你们娘俩。”霜儿告诉他,娘亲常常一个人发呆,好几次还看到她两边的泪痕,天真娇软的话语却让他心如被万千针扎一般。
羽寒心中升起压抑不住的委屈,靠在他怀里,“霜儿她自小体弱多病,哪怕我费尽心机去调养身体,她仍是受到了影响。”
南宫亦辰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心头漫过不可抑制的轻颤,“什么意思?”霜儿的身体他让御医彻查过,并无任何问题,什么叫仍受到影响?
羽寒鼻尖一酸,哽咽道:“我体内的寒毒在孕期发作再压制,但是在发作的那一次,仍然影响到肚中的霜儿,她体内有残留的寒毒,等她长大了些,才会显现出来。”
南宫亦辰咬牙,为什么,那寒毒让他们夫妻二人受尽磨难,如今,连幼小的霜儿也未逃此一劫,忽而想到什么,道:“青影之前传来消息找寻到千灵草,我让霜儿服下便可解毒。”
羽寒点头,有些欣慰,那日听闻他已找寻到千灵草时,她并不知道霜儿身中寒毒,直到莫震霆离开时留下一句话:你现在寒毒清除便毫无顾忌的奔赴他的身边,那霜儿呢,霜儿的寒毒你便不管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她肝胆欲裂,也是那时她才知道,她所以为的上天恩赐,不过是表面而已,后来她想到南宫亦辰所得找寻到千灵草,便不动声色,莫震霆的恩她可以还,可情,她没有,便自然给不了。
“千灵草已在宫中了吗?可是这个潜藏的毒,宫中御医可懂?”羽寒担忧的开口。
“御医每天都会给霜儿检查一次身体,却从未发现此毒,恐怕......”潜藏的图根本查探不到,当初她的身体中寒毒那么多年,也未发觉,直到发作后才知晓竟隐藏了那么多年。
羽寒抿紧双唇,手有些颤抖,南宫亦辰仅仅握住,给予她温暖,“你如何得知霜儿中寒毒?”
羽寒眸色一闪,“大师兄说的。”
南宫亦辰眸色闪过一丝寒光,“你先随我回宫好好照顾霜儿,千灵草我会加派人手看护,再派人寻找白焰枫,无论莫震霆说的是真是假,我定不会让她受这样的伤害。”怜惜的看着她,又道:“我没有保护好你,已是一个失败的夫君,我们的女儿,信我,我一定不会让她受这样的苦难。”
羽寒眼眶发热,点点头,“我信你。”
回宫的旅程原本是喜悦的,可因为霜儿的寒毒,夫妻二人却多了份沉重,靠在他的怀里,羽寒心中感觉到深深依恋,有的人,你逃离的再远,他仍是你最想停留的港口。
“三年前那件事,你可还怪我?”她为了羽青背弃了他,而他选择了将计就计,哪怕两人如今破镜重圆,那件事,便是他们之间的裂痕。
南宫亦辰搂紧她,“那件事......不怪你。”
羽寒凝视着他,悠悠的开口,“黑鹰一事,并不是我告发。”
南宫亦辰复杂的看着她,“你曾说京城陈斐大人府前的石狮子上便是下达命令的联络点,可我写的地址确实张侍郎大人门口,,所以,黑鹰一队被剿灭,根本与我无关。”
南宫亦辰眸色变幻,“我知道。”
“你知道?”羽寒震惊不已。
“你的信被我截获,我看到了,所以又帮你改回来了。”
羽寒皱眉的看着他,她一直不解,为何自己明明写的不是陈大人家,却仍入了圈套。“你为何这么做?他们是你的手下。”
“在跟你说起之前,我已悄然更改了命令,如此方能以假乱真。”南宫亦辰淡淡的开口。
“那死去的那些人呢?”如果更改了命令,那应该是没人,那死去的那队人马又是谁?
“是南宫凌轩的人。”南宫亦辰道,云淡风轻。
羽寒张了张嘴,呆呆的看着他,也就是说,那一次的战役,他用计策毁了南宫皓轩和南宫凌轩的人马,自己却毫发无伤。
“你们三人原来都有暗势力,可你如何知道他的号令?”她不解,突然发现自己并不了解他。
南宫亦辰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小羽,夺位没有那么简单,我筹备了十余年,定要一招致胜方可,否则,万劫不复,以后,或许我仍需要步步筹谋,但是你要相信我,我伤害谁,都不会伤害你,辜负谁,也不会辜负你。”
轻吻她的额头,“不要离开我,小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