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太阳病汗、下后逆变证证治
(一)苓桂术甘汤证治
汗伤阳,中焦虚,脾不运,痰饮聚,头目眩心下悸,胸心满,或短气,虚实杂,调和备温药和,苓桂剂,只知补,为下医陈修园曰:“何谓太阳变证?曰:汗、下失宜,从阴从阳之不一也”。太阳病当汗不汗,或汗不得法,或误用吐、下,多出现变证。太阳病变证即是由于太阳病经误治而成,又由于病人体质因素或邪气的性质轻重及误治逆变等因,变证临证当中十分复杂,常无定形,或伤于阳气,或伤于阴液,或阴阳俱损,或病变在某一个脏腑及多个脏腑同时受玻临证时宜详细审察,治疗的方法亦应灵活多变。
太阳病变证,有或汗、或吐后,引起病人脾胃阳气受损,中焦虚弱,脾失运化,津液失布,使痰饮停聚中焦。上蒙清窍而致头晕目眩;痰饮凌心而心悸时作;饮停胸脘,胸阳失旷而胸满短气。此属脾阳不运、痰饮停聚之证。
痰饮内生,与人体阳气不足,失于温煦有关;痰饮既成,则又成为影响人体机能的病理物质。痰饮为阴邪,阻遏机体阳气流通,使本来不足的阳气愈显不足。痰饮停聚与阳气受损互为因果,形成了痰饮病复杂多变、绵缠难愈的特点。张仲景提出的:“痰饮病,当以温药和之”。和,即指温之不可太过,应以微微调和为原则,这也的确是标本兼顾,从根本解决痰饮病问题的治法。治疗中焦阳虚停饮的主方是苓桂术甘汤。
苓桂术甘汤方茯苓12—24克,桂枝10克,白术10克,炙甘草6克煎服方法:上4味以水同煎20分钟,去滓,温服。
本方药虽四味,以茯苓、白术健脾利湿化痰;桂枝辛温以助受损之阳;甘草和中。组方温能化气,甘能健脾,燥能胜湿,淡能消饮,药味虽简,但用治中阳不足的痰饮病可谓面面俱到。
茯桂术甘汤,《金匮》中还用以治“心下有痰饮,胸胁支满,目眩”及“短气有微饮”之玻痰饮病,阳气不足为其本,痰饮内阻是其标。痰饮病所致的头眩、心悸、短气、身体疲乏沉重等症,貌似虚弱,其实质是“痰阻如羸状”。证多虚实夹杂,本虚标实。最有效的治疗办法是温扶阳气以治本,淡渗化饮以治标。不得一遇痰饮证,就认为是虚证,专以补益为能事,否则将只能是下医粗工所为。
痰饮内阻,又是人体致衰的一个主要成因。近年来,中医界诸多学者从不同途径研究人体衰老退化机理,提出了不少新的见解,认为“虚、瘀相合作用于人体,是引起衰老的主要成因”已渐成共识。
虚,一般包括气虚、肾虚;瘀,包括痰瘀和血瘀。《金匮要略》曰:“寸口脉沉而紧,沉则为水,紧则为寒,沉紧相搏,结在关元。始则尚微,年盛不觉,阳衰之后,营卫相干。”也就是说人至中年以后,阳气渐虚,营卫不相和谐,经脉失其温煦,寒饮渐生,阻碍气血经脉流通而致玻一般说来,人过中年至四五十岁以后,元气渐虚,体力逐年衰退,抵抗力相对减退,肾元不足或气虚,元阳不足,推动无力,血脉运行迟滞,容易导致停痰停瘀;脉络瘀阻,也能导致精气失布,脏腑肢节百骸失荣。故由元气虚→经脉失煦→血行迟滞→痰瘀内阻→再损元气。衰老产生痰瘀,痰瘀促使衰老,如此恶性循环。
虚为致衰之本,瘀为致衰之标,衰老和痰饮内阻有直接关系,因而衰老的临床表现特点也是虚实夹杂,本虚标实。及至临证中大部分疑难病,诸如肿瘤、糖尿病、乙肝、类风湿等,其临床表现特点无不是虚实夹杂、虚瘀互呈。因而,深入探讨仲景痰饮病机理及治疗方法,对于研究养生抗衰以及攻克疑难病证不无裨益。
(二)茯苓甘草汤、茯苓大枣汤证治
手足厥,心下悸,水饮作,阴霾聚,先治水苓草驱,欲奔豚,脐下悸,苓枣汤,降冲逆伤寒病中有症见心悸而手足厥冷的,是由于水饮内停,阴霾之邪阻遏心阳,阳气不行四末,水饮凌心所致。当主治以利水通阳的茯苓甘草汤,使水行气通,阳气复行,自然会厥回悸止而病愈。若水饮虽去,四肢尚不能转温的,可再对证治之。否则,不先去水饮,而只温其阳,则不仅水饮不去,且会内浸肠道发生下利之玻另有伤寒汗后伤阳,中阳不振,水无所制水气上犯的,有时不仅出现脐下悸动,病剧时还可出现奔豚之状,主治以茯苓大枣汤培土制水以降冲逆。
茯苓甘草汤方茯苓12克,桂枝10克,炙甘草6克,生姜12克煎服方法:上4味以水煎20分钟,去滓温服。
茯苓大枣汤方茯苓24克,桂枝12克,炙甘草6克,大枣6枚。
煎服方法:上四味,以甘澜水一斗,先煮茯苓,再内诸药煎煮,去渣,日三服。
《伤寒论》甘澜水法:取水二斗,置大盆内,以杓扬之,水上有珠五六千颗相逐,取用之。
茯苓甘草汤以桂枝通阳化气;以茯苓淡渗行水;生姜温胃散水;甘草和中补脾,四物配合,共建温胃散水之功。因而可治水停中焦所致的心悸、手足不温之病。
茯苓大枣汤则重用茯苓以利水培中,先煎久煮则其力更专;桂枝强心助阳,合以草、枣培土制水,水气去则心悸动自止,冲逆自然平息。以甘澜水煎者,是取其扬之无力,使不助水邪而下行之意。
此二证与膀胱蓄水证均有水饮内停,但此二证病机为心阳不足,水停心下,证以心下悸,四肢不温,不渴等为主;膀胱蓄水证的病机为外邪循经入腑,膀胱气化失职,证以少腹胀满,小便不利,口渴,脉浮发热为主。此二证为水在中焦;膀胱蓄水证为水在下焦,临证鉴之。
郗某,女,38岁。发作性心悸,头晕眼花4年。既往发作时,曾在西安某医院检查,谓心脏无异常。94年秋,烈日下劳作而归,恣饮冷水后即刻出现胃脘满闷,心悸头晕,服西药及注射安定剂不能控制。渐至心悸冲胸,身体震栗,心中恐怖,眼花时见异物。邀余往诊,患者平素身体盛壮,询得胸闷气短,手足不温。望舌润苔白,脉沉缓而滑。按痰邪做祟治疗。处以:茯苓30克,桂枝10克,生姜20克,炙甘草6克,琥珀3克(冲)。三剂。一剂后,胸满心悸即轻,三剂服完,诸证悉除。复诊时另处以苓桂术甘汤健脾化痰,嘱病人服10剂,隔日一剂,数月后访知,病愈未发。
(三)厚朴生姜半夏甘草人参汤证治
发汗过,腹胀满,脾虚胀,时复减,究本源虚实兼,抓主证,厚朴专,秘药量,是真传厚朴汤,即厚朴生姜半夏甘草人参汤的缩写。
(后同)《伤寒论》曰:“发汗后,腹胀满者,厚朴生姜半夏甘草人参汤主之”。此证由于太阳病中发汗太过,伤及脾阳,脾失健运,气滞壅塞而腹中胀满。其胀时作时止,按之柔软不痛,证属脾虚气滞,虚实挟杂。主治以通补兼施的厚朴汤健脾扶正,宽中除满,腹胀满之症即消。
厚朴生姜半夏甘草人参汤方厚朴24克,生姜24克,半夏6克,甘草3克,党参5克煎服方法:上5味,以水同煎20分钟,去滓温服。
《素问》有“脏寒生满病”。因而,发汗后腹胀满多因于脾胃虚寒。因而本方重用辛温的厚朴、生姜宣通阳气,宽中除满;合以半夏行气降逆;甘草、人参培补中土。故能治疗脾虚气滞的腹胀满。
腹胀是内科门诊的常见病,虽然病因多种,但往往以脾虚挟实,虚实挟杂之证多见,以仲景厚朴汤治疗,其效果可靠是肯定的。笔者于此有亲身体会:欲收桴鼓之效,识证固然重要,但处方中的药物剂量多少,更是取效与否的关键环节。
早年在卫生所时,治疗脾虚腹胀,曾多次应用此方,因没有经验,按一般常用量:厚朴12克,余为10克、6克不等,病人服后均无效果,腹胀依然。后来这些病人腹胀经常复发,其中有一位因与笔者私交甚笃的缘故,又先后经笔者诊治过多次,病仍为脾虚气滞腹胀之证,思量若舍厚朴汤方外别无良法,又多次处以该方,均以失败告终。于此内疚之余,仍不得其解,渐对此条方证产生怀疑,后来长时间没有应用过该方。
随着岁月增移,读书渐济,再参及各家注疏后逐渐悟出:发汗后腹胀满,虽为脾虚腹胀、虚实兼挟,但病人来就诊时均以“腹胀满”为主要矛盾,也就是说当时的病机是标本同病,以标为主的虚少实多证型。再观仲景厚朴汤中剂量,将消胀除满的厚朴和温胃散饮的生姜均用至半斤之多,余为一、二两不等,剂量大小之差如此悬殊,这也绝非偶然,就是专为解决
“腹胀满”这个主要矛盾而设的。忖度既往失败的原因,在于忽视方药剂量而师心自用,因而得到的结果事与愿违也就是必然的了。
自此以后,凡遇脾虚腹胀之病,应用厚朴汤治疗时,师法仲景原方剂量,每用必效。如治曹某某,女,30余岁。腹胀月余,时胀时缓,白天轻晚上加重,影响睡眠,饮食减少,食后更胀。诊脉濡弱,舌淡苔薄白。《医宗金鉴》云:“腹满时减复如故,此为寒虚气上从”,《金匮要略》有“腹满时复如故,此为寒,当予温药”。遂按脾胃虚寒气机阻滞之证治疗。处以:厚朴24克,党参、半夏各6克,炙甘草3克,生姜25克。一服当夜安卧,二剂后腹胀如失,饮食增多,遂康复如常。数月后,前病又作,再与上方二剂,其效如前。后教服健脾丸2盒后,胀不再作。
邢某,女,63岁。农民。1995年4月4日初诊:食欲不振、腹胀,困倦半年多。后渐加重,几至不能家务。经钡剂透视诊为“浅表性胃炎”,服中、西药治疗近月余,效果不显。现仍腹胀食少,日渐消瘦。诊见:肝、脾不大,无压痛,上腹膨隆,按之虚软不痛。望面色不华瘦羸,舌淡,苔薄白不润。脉沉弱。诊为脾虚腹胀,虚实夹杂之证。宜治实顾虚:厚朴24克,生姜20克,党参10克,半夏、炙甘草各6克。三剂。
4月9日复诊:腹胀大减,食量增加,余症亦减轻。精神好转,3华里路已能自己走来。再处上方:厚朴18克,余量同前。三剂。
4月16日诊:腹胀已消,气色精神亦爽,食饮基本恢复正常。脉象较前有力。近来稍有咳嗽。处以厚朴18克,半夏、党参、甘草各8克,干姜、五味子各6克,紫苑10克,桔梗、前胡各10克。二剂。嘱服完后再诊。
4月22日:咳嗽已愈,腹胀未犯。望舌仍淡。处以黄芪30克,厚朴15克,党参、白术各10克,神、砂仁、当归、半夏各10克,陈皮6克,炙甘草3克。嘱两天服一剂。十剂。
两月后访及:腹胀未作。经复查“胃脖亦愈。
(四)甘草干姜汤、芍药甘草汤证治
温灼阴,寒伤阳,治伤寒,虑阳亡,救逆法先草姜,待阳复,芍草汤,补阴液,柔济刚温病的病因是感受阳邪,火邪灼津,故每多伤人阴液;伤寒是外受寒邪,寒性凝滞,遏滞流通,常易伤人阳气。虽然伤寒病邪化热后也治同温病,但伤寒邪气总以伤人阳气为主。因而仲景对审察人体阳气的多少与存亡,以及扶阳救逆的主旨体现于整个《伤寒论》始终。以伤寒病最虑亡阳,阳亡即正气消亡,生命终止,阳亡则不制阴邪,阳亡则津液无以再生。
临床上的误治变证,在具体应用救逆法时,如遇病证现出阴阳俱不足的情况,应注意权衡其病情的先后缓急。由于伤寒重在保存阳气的缘故,因而一般宜先以甘草干姜汤辛温扶阳,待阳气回复,厥愈足温以后,再以益阴和营的芍药甘草汤酸甘补阴,以柔济刚。可使阳气复其温煦,阴液复于濡养,阳得阴助,方能生化无穷。
甘草干姜汤方炙甘草12克,干姜6—10克上2味以水煎去滓,分温再服。
芍药甘草汤方白芍12—30克,炙甘草12克上2味以水煎去滓,分温再服。
甘草干姜汤是辛甘化阳之剂。方以甘草甘平以补中益气;干姜辛温以温中扶阳,辛甘合用,方为理中汤之半(理中汤,见太阴篇),故其功能复中焦胃脘的阳气。中阳振奋,虚寒厥逆等证可愈。
《金匮要略》以甘草干姜汤治疗中焦阳虚,肺气虚冷的虚寒肺痿,即是通过温脾而达到温肺的目地,也是培土生金之法。
芍药甘草汤为酸甘化阴之剂。方以芍药和营养筋;甘草甘缓补中。组方有养血益阴,缓急止痛的功用。
张仲景于益阴养血时组方多用芍药与甘草相伍,取其酸甘化合生阴,如芍药甘草汤、桂枝汤、当归四逆汤、二加龙骨牡蛎汤、黄芩汤、乌头汤、小建中汤等,组方中皆伍用芍药甘草汤,可知芍药甘草汤为益阴养血的祖方。以芍药酸苦,甘草甘平,酸甘合化生阴;又芍药又有养血和营之功,甘草有甘缓补虚之效,合之养血益阴之力尤著。关于本方的缓急止痛作用,近代实验也证明,二药相伍,能显著地增强二者解痉、止痛、抗炎和松弛子宫,解除胃肠道平滑肌和腓肠肌痉挛的作用。
芍药甘草汤的功能,主要是滋养阴血和缓急止痛,而其缓急止痛的应用范畴只限于阴血不足所致的挛急疼痛,因而其主要作用还在于滋阴养血。
芍药甘草汤还可用治肝阴不足所引起的头晕耳鸣、头面烘热等病以及胃阴不足所致的胃痛,以脉象弦长或弦细、舌红少苔或舌淡为主者,疗效较好。
(五)炙甘草汤证治
脉结代,心动悸,缘过汗,阴阳虚,心血少阳不启,炙草汤,复脉宜,滋阴血,通阳气伤寒病过程中,病人有心中悸动时作,脉搏出现结、代之象的,是由于伤寒病时,应用发汗太过,耗伤气血,使心血不充,心阳不振所致。血虚心失所养,阳虚启动无力而引起的疾病。宜治以滋补阴血,通阳复脉。炙甘草汤阴阳两调,气血双补,当为治疗此证得宜之方。服用后,心动悸、脉结代自能消除。炙甘草汤方炙甘草12克,生姜10克,党参12克,生地30克,桂枝10克,阿胶10克(烊化冲服)麦门冬24克,麻仁10克,大枣8枚煎服方法:以水、清酒各半煎服。
本方以甘温补中的炙甘草为主药,配以大枣补中益气;党参气血双补;以生地、阿胶、麦门冬、麻仁滋阴补血;桂枝,生姜通阳复脉;更以清酒煎服,以加强行血通脉之力,经脉通则脉道利,心动悸自止。
炙甘草汤主要用治心动悸、脉结代并见之证。但在临证应用时,必须辨属心脏气血虚弱,阴阳俱为不足;或平素无疾,而由于伤寒病发汗过多伤及气血所致的脉结代、心动悸之证,最为得当。如由于痰食阻滞、瘀血凝结所致之脉结代等病,当属禁忌。此外,临床上有一部分属于先天性心脏病引起的心动悸、脉结代之病,初服此方或可减轻症状,然再服终不易治愈。
炙甘草汤,《金匮要略》用治虚劳肺痿,《千金翼方》用治“虚劳不足,汗出而闷,脉结代”之病。总结其功用还是以滋补为主。虽为阴阳双补,究实还是有所偏重,以阴药为体,阳药为用,是滋阴通阳之剂。温病名著《温病条辨》将此方化裁为滋阴润燥的加减复脉汤及一甲复脉汤、二甲复脉汤、三甲复脉汤、大定风珠等方,用治温热病后期,邪入下焦;或由于邪热羁久,灼伤阴血,或阴血亏虚,肝风内动之证,仅此可见该方应用之广和影响之深远。
(六)桂枝甘草汤、桂枝甘草龙牡汤、桂枝去芍药加蜀漆龙骨牡蛎救逆汤证治
汗出多,心阳伤,悸欲按,桂草襄,兼烦躁龙牡匡,卧不安,并惊狂,挟痰浊,救逆汤。即桂枝去芍药加蜀漆龙骨牡蛎救逆汤的缩写(后同)。
汗为心液,由心气的推动,才能由皮肤透泄。故汗出过多,直接耗伤心中阳气。因而徐灵胎也说:“发汗不误,误在过多,汗为心之液,多则心气虚”。伤寒病中出现心中悸动不宁,而欲手自按心胸的,虚则喜按,故多伴有汗出脉虚或弱而无力等症,主治以桂枝甘草汤补中助阳,温通血脉。
若上证再出现烦躁,是由于伤寒病时误用烧针等火法治疗,使火气内迫、心阳受损,而引起心神浮越所致,当主治以温通心阳,潜降敛心的桂枝甘草龙骨牡蛎汤。
如果心阳虚的心悸、汗出,脉虚无力,烦躁等证,更有病剧时现出卧起不安,惊恐狂乱之症的,是由于伤寒病以火迫劫,取汗过多,重伤心阳,阳虚痰浊内停扰心所致。又当主治以救逆汤温补心阳、镇惊安神,兼消痰浊。
桂枝甘草汤方桂枝12克,炙甘草10克上2味以水同煎,去滓温服。
桂枝甘草龙牡汤方桂枝12克,炙甘草10克,龙骨24克,牡蛎24克煎服方法:方中龙骨、牡蛎以水先煎半小时,再加入桂、草同煎后去滓,温服。
桂枝去芍药加蜀漆龙骨牡蛎救逆汤方桂枝10克,炙甘草6克,生姜10克,大枣4枚,蜀漆10克龙骨24克,牡蛎24克煎服方法:先将蜀漆、龙骨、牡蛎先煎半小时,再加入余4味煎服。
桂枝甘草汤以桂枝入心助阳,甘草补中益气,二者相伍,有辛甘合化,温通心阳之功,心阳得复,则心悸可愈。此方为仲景温通心阳的祖方。
桂枝甘草龙牡汤是主治桂枝甘草汤证兼见烦躁之症,故于桂枝甘草汤加以镇惊安神、收敛元气的龙骨、牡蛎以潜降浮越,敛心安神。
救逆汤是主治上二方证之更重者,不仅因心阳虚而有心悸欲按,烦躁,而且更因心阳虚衰不运,挟有痰浊,心神无所主而兼惊恐发狂、卧起不安之症。因乃治以桂枝汤去芍药之阴柔碍阳,以通阳和中;加龙骨、牡蛎镇惊安神;加蜀漆以消痰浊而止惊狂。共奏温通心阳,镇惊安神止狂之功。
心阳不足的人多汗,汗出过多又损伤心中阳气,往往促使病情由轻渐重。上三证由于发汗过多,耗伤心中阳气,致使心悸汗出烦躁,乃至惊恐狂乱之病,但还不至于亡伤肾中阳气的程度,如若病情进一步有危及肾阳之象,或汗出不止的,可根据临证实际病情,酌情加入人参或附子,以救治其于未然。
又此处三证,在见证上除汗出、心悸欲按等症外,往往还兼有“胸闷”一症,这可以从桂枝去芍药汤证治中悟出。
(七)芍药甘草附子汤证治
发汗后,辨虚实,汗出寒,虚象知,两补剂芍草附,汗后热,阳明腑,酌重轻,承气诛《伤寒论》曰:“发汗后,恶寒者,虚故也,不恶寒,但热者,实也”。太阳为表,治宜发汗,阳明为里,治宜泻热。但太阳底面又为少阴。太阳病发汗太过,虽表证可除,但发汗毕属祛邪耗正之法,若遇阳气不足之体,往往伤及少阴,而转成少阴病。
少阴病的特征是以汗出恶寒而不发热为主,少阴主统水火之气,为肾阴肾阳之根宅。太阳病发汗,汗出后大多恶寒发热随汗而除,若大汗出,反出观恶寒、兼见卧肢厥,脉沉无力的,是汗后虚及少阴。汗后阴阳俱不足的治法是补少阴之虚,宜以芍药甘草附子汤扶阳益阴,阴阳双补。
如果发汗后,热更盛,不恶寒,反恶热的,是由于病人阳盛体实之体,汗出后,使胃燥津伤,证为汗后邪传阳明,审其邪在经的,治以清解;已入腑的,再审其病情轻重,斟以承气汤类方(见后@@@第三章辨阳明病脉证方治篇)下之。
芍药甘草附子汤方芍药12克,炙甘草10克,炮附子10克煎服方法:先将附子用开水煎1小时,再加入芍、草同煎,温服。
本方以芍药甘草酸甘化阴;加附子温经扶阳,合剂有补虚救损,扶阳益阴的功用。
发汗为太阳病的正治法,但如果发汗不得法或汗之太过,或因病人赋有体质关系,汗出病邪深入,往往出现阳损或阴伤的两种不同性质的逆变:前者为阳虚腠理不固,邪陷少阴的虚证;后者为胃肠燥热,邪传阳明的实证。因其病理机转不同,所以它们的症状和转变及其性质亦各异,故其治疗的方法也就互不相同了。
(八)干姜附子汤证治
下复汗,阳暴伤,昼烦躁,夜安祥无表证,阳将亡,脉沉微,急附姜太阳病治疗过程中,妄用下法不愈,又大发其汗,使人体阳气暴伤;或者素体阳虚、阴寒内盛的病人,也容易形成此证。阴寒内盛,虚阳外扰,因而可出现烦躁不安,身无大热;昼日阳旺可见烦躁,夜间精神疲惫,似睡非睡。《伤寒论》条文中所谓的“夜而安静”,实际只是与烦躁相对而言。此证阳气损伤,邪入少阴,所以外无表证,不呕不渴;沉脉主里,微主阳虚。综合此病,当为汗、下后阳气即将亡失之证无疑。病情较急,常见于虚脱之前兆。急治以干姜附子汤,速复其阳,可望平安。
干姜附子汤方干姜10克,生附子10克,以开水煎后,顿服。
本证以阴寒偏盛,阳气大虚,所以取四逆汤意,用干姜、附子辛热之品以急温其阳。附子生用,其力更雄;舍去甘草之缓,其力更专,有单刀直入之势。水煎顿服,则药力集中,取效更速。
二、结胸、脏结、痞证证治
结胸痞,误下成,症各异,部位同,有脏结无阳证,舌苔滑,人反静,类结胸,不可攻结胸证是以心下痛,按之石硬,甚或从心下至少腹硬满而痛,大便秘结为主的病证;痞证是以心下痞满,按之柔软不痛为主的病证。二病发生的成因,多由于太阳病误用下法后,邪气乘虚内陷所致,以所受病邪或体质的不同,其临床表现亦各异:如病人阳气素盛,挟有水饮内停的,医治误下后,邪热内入可成结胸;胃阳不足,水饮不化的,误下后,阳气愈伤,致使客气结于心下,而为痞证。
结胸与痞证,虽然部位同在心下,但痞证是以心下痞满,按之柔软不痛为特点;结胸证则以心下痛,按之石鞭,甚或“从心下至少腹,硬满而痛不可近”为区别。
脏结证以“如结胸状,饮食如故,时时下利,寸脉浮,关脉小细沉紧……无阳证,不往来寒热,其人反静,舌上白苔滑者”为主要临床见证。是由于病人素有阳气虚衰、阴邪内伏,伤寒病时,经医误下,以致邪气入里,与里的沉寒痼冷凝结在一起。里为脏,故称“脏结”。病机属于邪气实而正气亦虚,于临床治疗上,攻补两难,因而仲景预其“不可攻也”,“难治”。
脏结证与结胸证相似,虽然也有类似胸胁硬满的病症,但其病机实质上却有着虚实寒热的不同。结胸证属阳,属实,故见“痛”、“硬满而痛”、“痛不可按”、“大便硬”等证;脏结为阴,属虚中挟实之证,多表现为胸胁痛或胁下有痞块,痛引及少腹,不烦不渴,时时下利等证。脏结貌似结胸而实异,当属结胸的类证。因而《伤寒论》于脏结证处有论无方,只详于症候而不出方治,其旨在教人识此以明彼,借宾以明主。
(一)大陷胸汤、大陷胸丸证治
病在阳,误下攻,水热陷,成结胸,按之坚心下痛,剧延腹,硬痛生,或潮热,大便硬脉沉紧,水热壅,治荡涤,大陷胸,邪偏上胸硬痛,用丸法,是缓攻《伤寒论》曰:“病发于阳而反下之,热入因作结胸”。是说阳气素盛的人,误用下法,致使阳邪内陷,与内之水饮相结而形成胸膈有湿痰,肠胃有热结的结胸证。症以心下痛,按之石鞭,剧时从心下至少腹硬满而痛不可近,大便秘结,或日晡所潮热,舌上燥而渴,脉沉紧为主要临床表现。证为水与热邪互结胸隔,此证病情一般较重较急,主治以泻热逐水破结的大陷胸汤。
若结胸病病热较缓、邪结部位偏上的,可有胸部硬痛,发热汗出,项强能仰不能俯等证。一般来说,邪结在里,病邪偏下的治宜速下,邪偏上的治宜下缓。本证邪结高位,偏于上部,且病势较缓。因而治疗时,宜丸剂缓图,而不宜汤药峻下。缓下宜主以大陷胸丸峻药缓攻,缓泻破结。
大陷胸汤方大黄12克,芒硝10克,甘遂1克(冲服)煎服方法:上三味,先煮大黄去渣,入芒硝后稍煎,再入甘遂末。服药后如得快利,即止后服。
大陷胸丸方大黄24克,葶苈子20克,芒硝20克,杏仁20克甘遂末14克(另),制服方法:先将大黄、葶苈子捣碎,后入杏仁、芒硝研细和散。每取药散6克,加入甘遂末1克,白蜜适量为丸。每次1丸,水煮顿服。如不下,更服。得下为效,即止服。
大陷胸汤主以辛寒的甘遂,既能泄热,又能逐水破结,配以芒硝咸寒软坚;大黄苦寒荡涤实热,共奏逐水泄热破结之功。因其病势较急,组方作用亦较竣烈,因而仲景告诫“得快利、止后服”。故服后应得下邪衰,即停后服,恐过剂伤人正气。大陷胸丸证为结胸证邪居高位,影响肺气不降,故用杏仁宣达肺气,以葶苈泻肺行水,使肺气降而水热之邪俱随之而下,再加甘遂以逐痰水;硝、黄以助泄热散结。共奏荡涤实热,缓逐水饮之效。
(二)小陷胸汤证治
小结胸,部位同,病心下,按始痛,脉浮滑结轻证,苔黄腻,痰热壅,半蒌连,利膈胸小结胸病,其病变部位也在心下。心下胸膈痞满不舒,以手按之觉痛,不按不痛,并兼舌苔黄腻,脉象浮滑,是痰热滞结于胸膈之证,病势较大陷胸证为轻,故名“小结胸”。主治以小陷胸汤清热消痰开结。
小陷胸汤方半夏15克,黄连10克,瓜蒌30克煎服方法:方中瓜蒌先煎,再入余2味同煎,去滓温服。
本方以辛温的半夏化痰开结降逆;瓜蒌甘寒滑润,先煎则其力更专而效速,合半夏除痰以开心下之结;黄连苦寒清热。组方能辛开苦降,为痰热互结胸膈的小结胸证的主治方剂。
小陷胸汤证与大陷胸汤证区别:大陷胸汤证病变范围大,心下痛,甚则从心下至少腹硬满而痛不可近;小陷胸汤证病变部位范围小,止在心下。前者觉痛,或痛不可近,拒按。后者不按不痛,以手按之始痛。
又大陷胸汤证病机为水热阻结胸腹,病重位深,故脉沉而紧;小陷胸汤证为痰热仅结在心下,病轻邪浅,因而其脉浮滑。
小结胸病在临证时只要见到胸膈或心下胃脘等处痞闷,或痛,舌苔黄腻的,再参以浮滑脉象,临证上自然不难辨识,予以小陷胸汤即可收到药到病除的效果。
巩某,男,26岁,建筑工人。以饮食减少、身困重十余日来诊:病由十余日前“感冒”时喝酒后,渐觉胸膈痞满,饮食无味纳少,并兼周身沉困疲乏。曾服过“山楂丸”、“多酶片、复合维生素B”等药,无甚显效。现已休工在家专事治病。望患者形体壮实,虽食少胀满,身体沉困已10余日,但形体、气色不衰,口气浓秽,声高气粗。舌苔厚腻色黄,诊脉浮滑有力。心下胃脘痞满不舒,以手按之觉痛,问及大便,患者曰:大便干结,二、三日一行。遂按结胸病施治:半夏15克,全瓜蒌30克,黄连6克,槟榔10克,神12克。三剂。水煎,日再服。
服上方后胃脘顿舒,饮食即复如常态。其病顿愈。
(三)三物白散证治
热结外,寒结胸,痰水实,无热证,不烦渴阴结明,逐寒结,白散平,慎剂量,遵法行在热实结胸之外,另有一种寒实结胸之证,则是由寒邪与痰水互结而成的寒实证,也有着心下痞满硬痛、大便不通等证,但兼有不发热、口不渴,舌苔白滑,脉沉迟等寒象。证属寒水痰实凝结在里的寒实结胸,貌与前面的热实结胸相似,但其本质却有着天渊之异。寒实结胸的治疗,非用热药不足以温化痰水,非峻药不足以破其寒结。当主治以除痰开结,峻逐水寒的三物白散。
三物白散方桔梗3克,贝母3克,巴豆霜1克制服方法:三味捣为散末,以白饮和,顿服。
本方证是由于寒邪与痰水互结,故用桔梗、贝母开结消痰,解散胸膈的郁结;以气味辛烈的巴豆霜攻寒逐水。合为温下寒实、涤痰破结之剂,因而能治寒实结胸之玻《金匮要略》中以此方治疗虚寒肺痈“咳而胸满,振寒脉数,咽干不渴,时出浊唾腥臭,久久吐脓如米粥者”。也是仲景的异病同治之法。
巴豆味辛、热,有大毒。功能泻寒积,逐痰癖,为辛热攻毒的猛剂,因而仲景应用时特别强调剂量:“强人半钱匕,羸者减之”,并对其用药后的注意宜忌,不厌其烦地叮咛。
如原方后还有“(服药后)病在膈上必吐,病在膈下必利;不利,进热粥一杯;利过不止,进冷粥一杯”,这实是仲景经验之谈。
巴豆峻烈大毒,但若制剂、使用得当,对于多种病证,尤其是某些难治疾病,往往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如李氏等以此药治疗肺癌咳喘,以巴豆配黄蜡、血竭粉为丸,早晚吞服二、三粒,同时服用应证汤剂。服用后患者泻下红色胶冻样大便多次,诸证顿减。再服后,X线报告肺部阴影缩小至消除。后三年随访病情稳定。
再生障碍性贫血患者李某,男,13岁。1977年秋诊。原患副伤寒后继发贫血,经某地区医院检验,周围血象:红细胞1.6×10.12/L,血红蛋白50g/L,网组织0.7%,白细胞3.5×10.9/L,淋巴细胞70%,血小板50×10.9/L;骨髓象:核细胞总量明显减少,幼红细胞、幼粒细胞、巨核细胞明显缺乏,淋巴细胞增多。诊为再障贫血。经用睾丸酮、氯化钴、维生素B12等西药治疗三个月无效而改求于笔者。症见:面色淡白虚浮,口唇色淡,发枯黄结绺,腹胀便溏,纳差,两下肢皮下有明显出血疹,两足踝部轻度浮肿,形痿少气,四肢欠温,舌体干瘦,苔白腻质暗,六脉沉涩寻骨始得。实为一派脾肾阳虚之象,遂以肾气丸加四君子汤大剂煎服,并伴当归羊肉食之。如此三周诸证不减,反增齿衄,复更法为归脾汤加旱莲草女贞子等每日一剂,又进2周后病仍不起。筹思再三,搓于无计,因告其家人,患儿已无振起之望,勿再枉耗财资,可予土法单方敷衍时日。不期1年后复见,竟肉丰体健,红光焕发,与前判若两人。叩问其故,其父于壁上撕下一铅笔书写之处方:巴豆霜、明雄、大黄、灵脂以5∶5∶10∶5的比例共为面,然后加焦馍粉适量,以凉水和丸如绿豆大,每服5丸,每日早晚各服1次。据家长云,一服病孩泻下胶冻样黑便多次,顿觉轻减,连服两料即愈。一日读时珍《本草纲目》,见巴豆条中有“益血脉,令人好色”及“除风补痨、健脾开胃”之论,始大悟。此患蛮补无功,攻伐得益,洵“至虚有盛候”者也。
三物白散等巴豆制剂,以临床使用时随时配制为宜,提前配制久贮则药性挥发,难以保证疗效。笔者应用此方,是按原方剂量配制研细,共折合2.1克,包为1包。每包含巴豆霜0.3克。临证时,病不甚重的先服半包,开水冲服,服后多饮开水,以助药力。服药后4—5小时仍不泻的,再服另半包。或加服热粥以助药力;如服药后,泻不止的,需要解除或减轻泻下者,可服冷开水或冷粥少许,泻力即减。
戴某,50岁,农民。身体盛壮,素性勤劳。于白日田间劳作至晚归家,顿食玉米面烙饼3个,即觉心腹胀痛,渐至病剧坐卧不宁,腹胀痛不能食,欲呕。诊见:腹部脐周胀痛,膨隆明显,拒按,叩诊鼓音,大便秘结,无矢气。诊脉沉紧。身无热、头不痛,舌苔白腻,病属关格。即告病人家属需住院治疗。患者因经济原因,住院困难,提出能否用其他办法观察治疗,如病不减轻,再住院。迫于无奈,先试用药观察治疗,处以巴豆霜0.3克,干姜0.6克,大黄0.5克,研为细末,为一次量,开水顿服。告以服法及注意事宜。
病者药甫下咽,即觉食道灼热,待至2小时后仍不泻,服热稀粥1小碗后,觉腹内鸣响,欲便不下,又服热水,以助药力。服开水后,约10分钟腹内鸣响剧烈,翻肠倒肚之感,继之泻下很多,于半小时内连泻3次,先稀水,渐有泡沫样粘冻及硬粪数块。间1小时后又泻,至天明时共泻7次。腹胀痛消失顿觉舒适,遂觉困倦欲睡,一觉长达8小时后方醒,适感腹饥欲食。后再服理中汤加减调理病愈。
(四)结胸证治禁
诸结胸,里实壅,有治禁,医须明脉浮大,表邪盛,临证审,忌下攻结胸具,烦躁并,正不支,亦死证结胸证多由痰湿水饮结于胸膈心下,病属里证、实证,因而脉象是沉而紧。如果脉象见浮大有力的,是结胸证兼有表证未罢,不可以大陷胸汤等泻下之法治疗,若误下后会引表邪入里内陷,使结胸加重。脉浮大无力,又多是正气内虚、虚阳外浮、下之则正气不支,亦会致病人虚脱而死。因而,凡结胸证见到脉象浮大,无论有力还是无力,都应严禁攻下。
“结胸证悉具,烦躁者亦死”。故凡结胸证如见烦躁不安,是正气不支的邪实正虚之候,此时,正不胜邪,阳气散乱,不下邪实居结不去,下之正气亦随之而亡,此时攻补两难,的确也属难医之症。
(五)大黄黄连泻心汤、附子泻心汤证治
痞之病,邪内陷,心下痞,按之濡,寸脉浮大连宣,兼汗出,复恶寒,并阳虚,入附煎痞证是以心下痞满不舒,按之柔软(所谓柔软,笔者认为不是按之手感柔软,而是与结胸证的硬痛相对而言。也可以说,柔软就是按之不硬痛),寸脉浮,此为无形的热邪聚于心胸,证属热痞。主治以泻热除痞、苦寒降泄的大黄黄连泻心汤。若上证兼有恶寒汗出的,是为热痞兼有卫阳不足的表虚证。此证由于汗、下后,下焦虚寒,阳气不能卫外,中焦又凝聚着内陷的热邪,形成上热下寒的表阳不足热痞之证。治当攻痞泻热,扶阳泄满同时并举,主以附子泻心汤,寒热补泻合用,使补泻同奏其功。
大黄黄连泻心汤方大黄6克,黄连3克,黄芩3克煎服方法:上3味,以沸水浸渍须臾,去滓温服。
附子泻心汤方大黄6克,黄连3克,黄芩3克,炮附子10克(另煎取汁)煎服方法:三黄以开水浸渍须臾,去渣,再兑入附子汁,温服。
大黄黄连泻心汤中,大黄黄连均系苦寒之品,以清心火兼清胃热,上焦火去则热痞自除。
此方妙在不用煎煮,仅以沸水浸渍服下,是因为此证属气分无形的热痞,因而所用方药,只取无形之气,而不重有形之味。气味俱薄能泻无形的虚痞,而不致直趋下焦引起泻下。
《金匮要略》的大黄黄连泻心汤与此方同,用治“心气不足的吐、衄”,方法是以三味水煎,顿服。因为吐、衄血,大多属于血分实热,故方用煎煮法取重浊之味及见效之速以降火止血于倾刻。同一方剂,使用煎法各不相同,其治病作用也各异。附子泻心汤以附子煮取浓汁,取其味厚以重扶阳之力,以治下焦之寒;三黄浸渍取其轻清之气,以治上焦的热痞。上行泻而下行补,泻取轻而补取重,使补泻各建其功。
以上两方煎服方法比较特殊,也很有临床意义,仲景制方用法之妙,实值得我们效法。
(六)半夏泻心肠、生姜泻心汤、甘草泻心汤证治
寒热痞,心下满,中失和,肠鸣添,胃逆呕半夏安,胃不和,噫食酸,雷鸣利,心痞满姜泻心,水气痊,胃虚痞,利下繁,谷不化烦不安,草泻心,可斡旋心下痞满、按之柔软不痛的痞证,若兼见呕吐、肠中鸣响的,是太阳病误下损伤脾胃,表邪内陷,寒热错杂于中焦,影响脾胃升降失常的病证。症见以呕吐为主的,主治以半夏泻心汤和中降逆消痞。
若痞证以干噫食臭、下利、肋下有水气、腹中雷鸣等症为主的,这是由于水气食滞阻于中焦,影响脾胃升降功能,也属于脾胃不和、寒热错杂的中焦之病,宜治以和胃消痞、宣散水气的生姜泻心汤。
若脾胃升降失司,寒热错杂于中焦的痞证,以下利为主,甚或完谷不化,虚象更重而兼心烦焦虑、精神不安的,是痞证寒热错杂于中焦、脾胃升降功能失司之证,此证以胃气更虚,主治以甘草泻心汤和中降逆消痞,其症则已。
半夏泻心汤方半夏15克,黄芩、干姜、党参、炙甘草各10克,黄连3克大枣4枚煎服方法:以水煎煮后,去滓再煎,温服。
半夏泻心汤方生姜15克,炙甘草、党参、黄芩各10克,干姜、黄连各3克,半夏10克,大枣4枚煎服方法:同半夏泻心汤。
甘草泻心汤方炙甘草12克,黄芩、干姜、党参各10克,半夏10克,黄连3克,大枣4枚煎服方法:同半夏泻心汤。
以上治疗痞证三方,都是寒热并用,苦泄辛开,补消并用的和解方剂。半夏泻心汤主以半夏降逆止呕;以黄芩、黄连之苦寒以清上热;以半夏、干姜之辛以温散下寒,寒温共用可消其痞满;再以党参、甘草、大枣补益中焦,调理脾胃。合方有补泻兼施、寒热两调的作用,故能收寒去热除、痞消呕止之功效。生姜泻心汤是在半夏泻心汤的基础上增加生姜为12克,减干姜为3克而成。故知上方重在温运降逆;此方重在宣散水气。
甘草泻心汤是在半夏泻心汤的基础上重用甘草,是旨在取其缓中补虚,以资胃气,故能治疗寒热错杂,中焦失调的痞证,以脾胃虚弱较甚,运化功能低下者。
以上三泻心汤所用药物基本相同,治证相似,因而可以说是一个方剂的三种加减变化。三方的病机共同点是脾胃虚弱、升降失调、邪气内陷、湿热阻滞、中焦不和的阴证、里证;寒热错杂、上热下寒、寒多热少的虚实兼夹证。其共有的症状都为心下痞硬,满而不痛,呕逆,肠鸣,或下利。
三方主治的区别是:半夏泻心汤是在上述证的基础上以呕逆为主;生姜泻心汤是以干噫食臭、下利为主;甘草泻心汤是以胃虚,下利更甚而完谷不化,兼有心烦不安等神经症状为主。周某,男,36岁。以肛门处湿痒难忍,时重时轻,久而不愈来诊。
病者于10余年前仲夏,驾拖拉机在田野耕作,车上坐垫经烈日暴晒发烫,大忙季节农事紧张,当时未予在乎,热气薰蒸,一日10多个小时,即觉肛门周围发痒,初未介意,后渐加重。至秋后天渐凉爽,其病亦渐轻。自后此病每年必发,尤以天气酷热时,病亦重至极时,至冬季天凉渐轻。
诊见患者肛门周围湿痒潮红,时常水液渗出,气味腥臭难闻,剧时伴见有心烦不安,坐卧不宁,什么也不想干,严重影响日常工作,病者实为苦恼。也曾先后就诊过多处医院、诊所,使用多法,无明显效果。又经各处检查,排除虫疾、痔瘘等病。因查不出甚病,勉予高锰酸钾水外洗,初洗稍轻,再洗无效。
笔者聆此,先亦不识此为何玻遂详细诊察,诊见病者舌红苔白,脉象细数,病剧时心烦不欲食,恶闻食臭。似为中焦失调,湿热内壅之证;又见病发下阴,兼以坐卧不宁,脉数心烦等症。综合脉证,有似《金匮要略》狐惑之玻笔者于此没有经验,然而忖思若舍仲景之法也实别无良方。遂商于病者:谓此方药平和无毒,可试治五天,以观效果。因处予:生甘草15克,黄芩、干姜、党参各10克,半夏12克,黄连6克,大枣3枚。五剂。水煎,早晚各服一次。并依法用雄黄30克,以卫生纸多层包裹,以火点燃,肛门熏之,每次半小时,日二次。
一周后,病者欣然前来,谓前方药用后,病情霍然好转,局部渗液已止,痒去大半。仍与甘草泻心汤及雄黄内服外治一周,狐惑病愈。至今已三年余,病未再作。
(七)黄连汤证治
胸有热,中焦寒,腹中痛,邪气干欲呕吐,中失安,调寒热,黄连痊寒热邪气互结中焦、脾胃升降失常的痞证,若以腹中痛、欲呕吐为主要见症的,是由于寒热邪气错杂,格拒于中,致脾气不升,中焦有寒而腹中痛;胃气不降,胸膈有热而欲做呕吐。主治以寒热并用、调和上下的黄连汤,使寒热得调,脾胃之气和顺,腹痛、欲呕之症即平。
黄连汤方黄连10克,炙甘草,干姜、半夏、党参、桂枝各10克,大枣4枚煎服方法:同半夏泻心汤。
本方以黄连清胸膈之热;干姜温胃中之寒;半夏和胃降逆;党参补中,佐干姜以止腹痛;桂枝安外,宣通上下;大枣,甘草协党参以补中。共奏补泻兼施、逐邪安正、调和上下寒热、止痛平呕之功用。
三泻心汤证治与黄连汤证治基本相似,都是寒热错杂、虚实并见之证。但彼以痞满不痛,肠鸣下利,呕吐或干噫食臭为主;此则以腹痛、欲做呕吐并见的寒气与热邪上下格拒证见为主,临证不难鉴别。
毛某,24岁,男。据患者云:先病痢下白冻粘液,腹痛,里急后重。日下七八次,饮食减少。服用“痢特灵(呋喃唑酮)”后,下利减轻。但增见心下痞满,疼痛,欲呕心烦。
诊得心下痞软,腹痛以左下腹较剧,脉弦紧。望舌红苔白厚。证属胸膈有热,腹中有寒之候。处以黄连、半夏各12克,甘草、桂枝、干姜、槟榔各10克,党参、木香各6克。三剂。上清胸膈之热,下温太阴之寒。一剂后,呕、痛即轻,能食?八)旋复代赭汤证治汗吐下,伤中气,中失和,噫气痞升降紊,虚气逆,旋赭汤,理气机伤寒病以汗、吐、下之法,治疗得当,愈疾也速;运用不当,往往损伤脾胃阳气,使痰饮内聚结于心下,影响中焦脾胃失和而为痞满之证。脾胃失和,清气不升,浊阴不降,出现虚气上逆,噫气(呃逆)不除之证。主治以健脾补气、和胃化痰、升降中焦的旋复代赭汤,最为得当。
旋复代赭汤方旋复花、党参、炙甘草各10克,半夏12克,代赭石15克生姜15克,大枣4枚煎服方法:同半夏泻心汤方。
本方以旋复花、半夏、生姜温胃化痰,和中降逆;代赭石重镇降逆;党参、甘草、大枣补脾和中。组方以治心下痞硬,噫气不除之证。
旋复代赭汤方主治的病机特点是中焦脾胃失和,脾虚脾气不升,胃虚痰气不降的虚实夹杂、升降失司之证。虚,即脾胃气虚;实即痰停胃脘由此所致的中焦失和、脾气不升、胃气不降之证。因而,临床应用此方时,应注意把握治证,既有脾胃虚弱的本证一面;又有痰气上逆的标证一面。因而临床要细辨此证的脾虚与痰气的孰多孰少,或偏于治标,或偏于固本,灵活掌握方中二者剂量。必须明确虚实兼有,标本同病,升降失司,始为使用此方之的证。
方某,女,某乡政府干部。胃病4年,时好时犯。近日胃脘痞闷,稍痛,呃逆想吐,食欲不振,身乏体倦,大便干结。脉沉弱稍滑,舌淡苔薄白。辨证:脾胃虚弱,升降失调,痰浊气血凝结胃脘。以其病久脾胃受损,脾气不升,故饮食减少,疲乏身倦;胃气不降,所以纳少呃逆;痰浊、气血凝滞胃脘,故心下痞闷疼痛。治宜标本兼顾,虚实并调。处以旋复花、半夏、元胡、草果、五灵脂各10克,代赭石、党参各15克,炙甘草、炙乳没各6克,干姜8克,大枣5枚。三剂。水煎日服二次。
二诊:胃脘痛止,稍闷,呃逆消失,食量增加。脉仍沉弱。再以旋复代赭汤合以《外台秘要》茯苓饮,健脾益气以消痰饮。六剂后,饮食、体力复常,胃病随愈。
程某,男,离休。外感咳嗽达月不愈,先服西药,再予“人参败毒散”加减,“止嗽散”及二陈汤加姜味等,外感已愈,咳嗽不减轻反增重。
诊见:患者面色不华,虚浮淡白。咳嗽时连声不断,声音重浊,每次连咳达数分钟始能安静下来,剧时头身汗出。舌苔白略厚,脉沉弦。诊为痰嗽。然而何以遍用祛痰止咳方却不效?沉思之际,偶闻患者呃逆连声,询之饮食,答曰,近10余日来,饮食锐减,时时呃逆欲呕。遂按诊病人心下胃脘,感觉痞满不舒。笔者恍悟:此病根在脾虚痰结胃脘,影响肺气肃降,痰气上逆所致。而前所用方只治其痰,不治其源、调其气,所以其病不愈。遂毅然处以:
旋复花、党参、陈皮、紫菀、白前各10克,代赭石、茯苓、生姜各15克,半夏12克,款冬花、甘草各6克,大枣4枚。三剂。药未?九)痞证总论病发阴,误泻利,伤中焦,即为痞,胃不降脾不启,失和久,寒热聚,治中焦,调和宜《伤寒论》曰:“病发于阴,而反下之,因作痞也”。太阳病邪实阳盛,误用下法,会酿成结胸之变,前已论及。但病人胃气虚弱,阳气不足,误用泻下,会致邪热内陷,而成痞证。
痞证是以心下胸腹间阻塞不舒的一种自觉症状,往往或兼呕吐呃逆,或兼腹鸣下利。
其病变部位主要在中焦脾胃;病机为汗、吐、下后伤脾,邪热内陷,脾胃不和,升降失常,胃气失于和顺而反上逆,脾气不升而启动无力,运化失常。若病延日久,自成胃气不下行使热郁于上、脾气不上升使寒凝于下的寒热夹杂、虚实并呈之候。
虚实、寒热互结于中焦的痞证,宜遵照《内经》“调其阴阳者和其中”之旨,因而治痞的关键在于调理中焦脾胃,中焦既治,脾胃健运,自能清升而浊降,痞满散而体自安。
三、邪扰胸膈证治
(一)栀子豉汤、栀子甘草豉汤、栀子生姜豉汤证治
伤寒病邪在表的当从汗解;邪在上部当从吐解;邪在下的当用下法从下而解。但也有汗、吐、下后,病邪不解,邪热乘虚客居胸中,而出现胸中烦热,心中懊不宁,舌微黄,寸脉盛而有力,或虚烦不得眠等证,宜主治以清宣郁热、泄满除烦的栀子豉汤。
上证若兼呼吸短促少气的,是邪扰胸膈之证并有邪热伤气之象,主治以栀子甘草豉汤清宣郁热,益气缓急。
若上证更兼呕吐的,是由于热扰胸膈兼有胃气上逆之象,又当主治以栀子生姜豉汤清宣郁热,降逆止呕。
栀子豉汤方栀子12克,豆豉12克煎服方法:先煎栀子,后下豆豉。煮至汤成去滓温服。
栀子甘草豉汤方栀子12克,甘草10克,豆豉12克煎服方法:先煎栀子,二味后下,余与上方同。
栀子生姜豉汤方栀子12克,生姜15克,豆豉12克煎服方法:先煎前二味,豆豉后下,余与上方同。
栀子豉汤以栀子的苦寒清热除烦;豆豉轻清升散,有解表和胃之功,二药相合,可使胸中郁热得以宣泄。郁热去则懊、虚烦等症自愈。
栀子甘草豉汤是在清宣郁热的栀豉汤的基础上加入益气和中的甘草,因而可治疗上证之兼有短气之症。
栀子生姜豉汤,是在栀豉汤中加入降逆止呕的生姜一味,故能治疗热扰胸膈之兼有呕吐之症。
以上栀子甘草豉汤及栀子生姜豉汤二方,其实也就是仲景运用栀子豉汤,治疗热扰胸膈证于主证不变,主方亦不变的随证加味化裁示范。
栀子豉汤证,仲景叙证较略,吴鞠通《温病条辨》中的“太阴病,得之二三日,舌微黄,寸脉盛,心烦懊,卧起不安,欲呕不得呕,无中焦证,栀子豉汤主之”,临证可以互参。
又,栀子豉汤证所谓的虚烦,并非虚弱的“虚”,这里称作虚烦,有两个含义:一是此邪热扰胸与阳明病邪热结腹的“实烦”相对而言;再就是此证称作虚烦,是由于大多因吐、下、汗后余热内陷所致。汗、吐、下最易伤人正气,尤在泾所谓的“吐下之余,定无完气”即是。
(二)枳实栀子豉汤、栀子干姜汤证治
大病瘥,劳复成,烦懊,痞满中枳栀汤,烦满平,医大下,寒热并胸膈热,下寒乘,治两顾,栀姜宏有伤寒病初愈时,余热未尽,气血未复,或因过度劳动而复发热的称为劳复,若兼有虚烦、懊、心中痞满等症,主治以枳实栀子豉汤,清热除烦,行气消痞,劳复即可康复。
伤寒病,医以大下虚其肠胃,身热不去,更增出微烦之症。或脾胃素寒,又兼外感邪热,常可致胸膈有热、腹中有寒之证,证属上热下寒。主治以栀子干姜汤清热除烦,温脾散寒。
此方寒温共用两相兼顾,上清下温并行不悖。
枳实栀子豉汤方枳实10克,栀子10克,豆豉10克煎服方法:以酸菜水煮开,先入枳实、栀子,后入豆豉,汤成去渣温服。若宿食重的,可以加入大黄以助枳实消导之功。
栀子干姜汤方栀子10克,干姜6克,前二味,以水煎服。
枳实栀子豉汤为栀子豉汤加枳实而成。方以栀子豉汤清热除烦;枳实破结下气;酸菜水调和胃气。合为清热除烦,行气消痞之剂。如果病以宿食内停为重的,依仲景法可酌加大黄以消导之。
栀子干姜汤以栀子清上焦胸膈烦热,以干姜温脾祛中焦腹中之寒。因而本方具有清上温下之功。根据本方药组成来推测:本方主治除有身热、心烦等症状外,可能还有腹痛、便溏下利、腹鸣等中寒症状。
(三)栀子厚朴汤证治
误下后,心烦生,腹胀满卧不宁,栀朴汤,宽滞壅伤寒病应该发汗,而反用了泻下误治,往往出现心烦、腹胀满、卧起不安等症状。这是由于误下邪热留扰胸膈,外邪乘虚而入,气滞于腹,胸腹壅滞而出现卧起不安、腹满心烦之症,故主治以栀子厚朴汤清热除烦、宽中消满去壅。病根既除,余症自消。
本证之心烦腹满,是由于胸腹邪热气滞所致,与阳明病实热壅结所致的心烦腹满不同。
栀子厚朴汤证虽有腹满,但肠中没有燥屎,因而没有腹中硬痛拒按等症,此为其与阳明腹实胀满的不同之处。
栀子厚朴汤方栀子10克,厚朴12克,枳实10克煎服方法:上3味以水煎20分钟,去滓温服。
本方以栀子治虚烦;枳实、厚朴消胀除满。不用香豉,是因病邪已经入里,应专其除腹满之功,而不宜豆豉的宣发。
合方共奏除烦消满之功。
(四)栀子汤禁例
旧微溏,虚寒证,栀子汤慎勿用,性苦寒,恐伤中旧微溏,就是素有腹泻便溏。如果临证时见有此症,即表示脾阳虚寒已久。此时,虽兼虚烦、懊,也不可予以栀子豉汤治疗,以栀子性味苦寒,服后会更伤中阳,加重病情。
四、太阳病邪陷少阴证治
病发热,兼头痛,证属阳,本表证,脉反沉身疼痛,阳陷阴,四逆宏,微知著,急顾正头痛发热、身体疼痛等太阳病,其脉当浮,浮脉为阳,阳为有向外之机。但有太阳病脉不见浮,反出现沉脉的,沉脉属阴主里,是为太阳病阳气内虚,外邪欲陷少阴的危候,病为阳捕槐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