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有些人你越不去理睬,他们就越会把自己当回事,总是想凑到人前来刷一下存在。
就拿那天没参加秋猎,直接甩了南宫家二夫人脸面的事情来说。
他们人都走了,路上还碰到一波据说是来投奔庸城的流民,不分青白皂白的就和他们叫喧,动起了无力,说他们是剥削人的土财主,要拉他们去见官讨个说法。
当时宛清如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在收拾完那些人之后,一个意外看到他们身上的木牌,才知道这些人是受人指使来做这些事情。
至于那指使的人是谁,那木牌上‘南宫’二字已经很好的说明是谁家派来的。
没想到,这南宫家的人,竟然是如此的小肚鸡肠,这明着是道歉示好,暗地里却使出这样龌龊的手段来。
想想也是,不然怎么可能爬到那么高的位置呢?
南宫家,是时候登门造访了,既然他们这么努力的刷存在感,那就给他们一个好好表现的机会,顺便了解一下当年的事情,和南宫家好好清算一下。
宛清如躺在躺椅上想着南宫家的事情,手中新搜罗来的话本也没有翻上几页,不过停留的画面,上面的图案可是很劲爆的,只要一眼,看了之后都会觉得面红耳赤。
“请问,这位姑娘,我能否进去?”柔弱妩媚的声音,小心翼翼的问着门口守着的婢女连清。
连清瞟都没瞟一眼,专注的眼神一直看着某一个方向,坚定地守在门口。
“姑娘,我是暂住府中的姬娘,刚才我下厨做了几样小点心,聊表心意,我想请你家主子品尝,能否请您进去通报一声?”锲而不舍的继续恳求着连清。
“这位小姐,我家主子不吃外人送的点心,你还是端回去吧!”连清为人冷冷清清,说话的时候更加一板一眼,有时候说出来的话最是气人,也不在乎面前的是谁。
连清清楚的记得,自家主子在让她侍候宛清如的时候说过,只要最真实的性格,最忠诚的心。
“我……”姬娘眼中泛起了泪花,端着拎着食盒的手也颤抖了一下,连带着站着的身体,也随时要倒下去的样子。
羸弱,拂风。
“我只是想向你家主子表示谢意,这小小的心意都无法达成吗?”似自言自语,又似在问着连清。
连清不再和姬娘说话,只要宛清如没有吩咐,她是不会放一个人进来,就连一只苍蝇也不行。
姬娘委屈的透过连清的肩膀看向里面,只能看到波浪微浮的珠帘,至于珠帘背后,却是隐隐绰绰。
姬娘那双带着柔婉的双眼,微微低垂,双膝慢慢地弓起,身子下陷,跪在了地上。
她只是想表示心中的谢意,亲自做了糕点过来。
如果里面的人不接受她的谢意,她是不会起来的。
屋外发生的事情,宛清如要说一点也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知道了又怎么样?她就是不想理会,要跪就跪,没有人强迫,一切都是她自己自愿的。
至于来这里表示心中的谢意?是来看人,还是别有用意,只怕也就只有那位姬娘自己清楚了。
宛清如淡淡的一笑,继续看着手中的话本。
精彩的画面才刚刚开始,这古代的人才可真是不少啊!
瞧瞧这些画面,如果没有亲生去见识一番,怎么可能画的这般好,这般传神呢?
饶是上辈子年龄在奔三的路上,这辈子还是一个幼齿女孩,宛清如表示看了之后,老脸也羞涩的一红啊!
只是,这欲罢不能是怎么回事呢?
看了第一页就想看第二页,等宛清如把一本话本看完,外面的太阳已经挂在了西斜的位置。
宛清如心中有了些想法,古代的话本,尤其是这类型的,露骨大胆,姿势却少,玩的花样更少,画面也略显粗糙。
如果是她出手,那么……
宛清如拿过毛笔和宣纸,沾了墨之后,手腕快速的移动,一条条想法,一步步计划,都跳跃在了纸上。
心动不如行动,有了想法和计划,就要把这一切给落实起来。
宛清如吹干了纸上的字,看了一遍之后又添加了一些,直到满意为止,才把连清唤进来,在她的耳边低语。
连清由原先的惊讶到目瞪口呆,直到变成处变不惊。
“小姐放心,我会办好所有的事情,最多不超三天,我一定把结果交付给你。”连清认真的说道。
“好,时间不必太赶,办好就行。”对于连清办事,宛清如很放心。
“连清,去把外面那位叫到隔壁,我一会过去。”晾了一下午,这位姬娘的毅力可真不简单。
宛清如原本是不想去见的,可现在她改变了心意,想要好好的会一会这位姬娘。
“是,小姐。”
点亮了灯火的会客厅,姬娘站在那里,手里拎着早已冷却的食盒。
背着光的她,为垂的脸颊,看不出上面是怎样的脸色。
宛清如不急不缓的走进来,路过姬娘的面前,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又站定。
“姬娘是吧?”
“你找我何事?”宛清如与姬娘面对面的时候,个子的相差,让宛清如需要仰头看姬娘,这样的感觉令她很不爽。
宛清如在主位坐下后,也没有让姬娘坐下,而是等着姬娘回答。
“能住进庄园里面来,我一直想向小姐道谢,如果没有小姐的首肯,只怕姬娘到现在也没有人肯收留。”姬娘盈盈一握的腰肢,给宛清如行了一个礼。
“中午时分,姬娘亲自做了几样家乡的小点心,原本想让小姐品尝一番,不想小姐一直忙碌,现在点心也冷了……”姬娘话语未说完,看着宛清如的眼神泫然欲泣起来,捏着手帕和食盒的手,更是青筋略显,拂风之姿摇摇欲坠。
宛清如要笑了,这是在指责她的不是了?
“姬娘的心意我领了,最近大夫说,我在长身体,这类带着甜味的糕点还是少吃为妙。”既然敢指责她,那也别怪她不留情面了。
“这冷却的糕点,我怕吃了之后胃里难受,如果姬娘不介意的话,就把糕点留下来,我到时候拿去喂看门的汪汪,汪汪好养活,来者不拒。”宛清如状似商量的问姬娘,可眼中却有着不容拒绝。
“小姐,这……”
“小姐,你为何要如何羞辱于我?就算你不要吃我做的糕点,也无须让我把糕点给门口那只狗吃,是否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与那狗相同?”姬娘一脸受伤的看着宛清如,身体不断地往后退去,对着宛清如的做法,简直无法相信,而她更是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此时,屋外稳重的脚步声响起,已经朱佳妮靠近屋子。
姬娘梨花带雨的哭泣起来,退至门口的位置,失神的跪下,手中拎着的食盒,也因为一个不慎摔落在地上,里面精致的糕点滚落出来。
宛清如端起茶杯,轻轻地吹拂了一下茶水里飘着的花瓣,抿了一口之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在那演戏的姬娘。
戏子就是戏子,不管哪个朝代,哪个时代,再怎么变化,也改变不了那爱做戏的卑劣,不怪乎古代的人如此不喜戏子,现代有家世背景的人,也看不起。
宛清如原本对戏子这一行业没有多大的看法,可如今见识到了姬娘的手段后,她对戏子的印象在慢慢的改变。
“娘子,你这怎么如此热闹?”君焱墨从外面走进来,眼光都没有给跪在地上,期盼着君焱墨看一眼的姬娘。
姬娘本就在听到君焱墨的脚步声后,就独自设计了这一幕,可现在,无人欣赏,无人怜惜,她深受伤害的哭泣起来。
她望着君焱墨的眼神,带着无限的哀怨。
“主子……”姬娘哽咽着声音唤道。
“娘子,晚膳有没有吃?需要我陪伴吗?”君焱墨坐在宛清如的旁边,独属于宛清如的柔情声音关心的问着。
“不需要,哪边凉快呆哪边去。”宛清如悠哉悠哉的继续喝着茶,完全无视君焱墨的存在。
“娘子,可是我还没有用晚膳,你能否陪我一起?”君焱墨改变策略,无辜的看着宛清如。
“有病找大夫,没病别在我跟前无病呻吟。”
“一个两个如此作态,是否真当我就是那软柿子?”宛清如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来走到姬娘的面前。
“你想的人已经来了,要想说什么话,要想做什么事,就尽管去做,而不是在我面前使那些不入流的手段。”
“我衷心的在劝慰你一句话,有病就得治,没病就别来我眼前丢人现眼,想要什么,有本事就拿去,我……”宛清如慢慢的靠近姬娘的耳畔,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着接下来的话语。
姬娘一副见鬼的眼神盯着宛清如,连着哭泣都忘记了。
“娘子,你别去理那不相干的人,我带你去看一件有意思的东西,那是我让下面的人寻来的,保你看了之后会非常喜欢。”君焱墨那双幽深的眼睛,暗了暗,不着痕迹落在姬娘身上时,也是杀气满满。
看来一段时间不整治,一些人,都要爬到头顶来了。
“对、对不起,姬娘错了,请主子和王妃降罪,姬娘错了。”姬娘感受到那杀气之后,额头抵在地上不断地磕头,力气之大,抵着地砖的额头都青青紫紫了一大片。
“如果道歉有用,那么所有做错事的人都该磕头认错了。”
“可是,我刚才也说了,有病就得治,治不好就去死。”
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贴着姬娘的耳畔,宛清如在君焱墨还没有发作前,手如鹰爪,扣在了姬娘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