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
怜歌一直在跑,她的身后,有一群人在追她,但夜色太黑,她看不见他们的脸。
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是狂奔。
可是,路的尽头是一条江,她无处可逃了。
眼看着那些人逼近,她甚至听见他们阴森森的笑声。
她现在唯有一个念头,不能够被他们抓到。
于是,管不了那么多,她纵身一跳,跳进了江里。
看似平静的江面,在她掉下去的瞬间,波浪翻涌,她几次被水浪拍晕,眼前的世界在旋转,不停的旋转。
“妈妈……”
迷迷糊糊的时候,她听见了一个孩子的声音。
“妈妈……”
那个声音,飘渺的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但每一声,都让怜歌悲伤莫名。
她已经分不清脸上的是江水还是泪水,她也无暇想这些。
她的心脏,隐隐作疼,像是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她的头,嗡嗡嗡的只剩下水声,水面透射的阳光明亮的刺眼。
“白小姐。”
随着玻璃门打开,一行人恭瑾的朝着白若晨鞠了一躬。
“她怎么样了?”
白若晨看了眼仪器上的慕怜歌,走近。
她尖锐的指甲在沉睡一般的慕怜歌脸上划过,留下一道深红色的印记。
这张脸,真叫她恨呢。
“具体还不清楚。”
一位穿白大褂的男子上前一步道。
这里,除了男子,其余人也都一致穿白色的大褂子,带着口罩。
那个金属器皿里躺着的慕怜歌,手背插着一根导管,旁边的架子上挂着一袋粉色的液体,不知道是什么。
“告诉你们主人,人我既然带给他了,他是不是也应该兑现承诺。”
白若晨收回目光,回头看着身后的白衣男子。
“白小姐尽管放心。”
……
程家。
程瑶愤愤的看着程希文,道,“哥,你不可以这么做,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今天,程瑶路过程希文书房的时候,不小心听见了他正与人打电话,而谈话的内容是关于如何对付席城斯的。
得知程希文一切计划的程瑶本想要去告诉席城斯这件事,奈何被程希文发现了。
“程瑶,虽然你是我妹妹,但是,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难道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背着我去找慕怜歌的事情吗。”
“我……”
“好了,这些天,我会让人看着你,你最好不要玩花样,不然,别怪我不顾兄妹情分了。”
说完,程希文淡淡瞥了程瑶一眼,起身回房。
第二天。
席城斯刚走出家门,就看见程瑶一路跌跌撞撞的朝他家跑来。
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受了伤,模样十分的狼狈。
见到他,她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嘴唇动了动,要说什么,却在什么都还没说出口之前,晕厥了过去。
“烈焰。”
“怎么了?”
烈焰大清早还没睡醒就接到了席城斯的电话,接通后,声音嗡嗡的,明显是未醒的状态。
“报警。”
席城斯淡淡吐了两个字。
顿时,烈焰猛地睁大眼,睡意全无,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问,“怎么了?”
席城斯情况大略跟他说了一遍。
烈焰低咒一声,脸也没洗,换上衣服就匆匆出门了。
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些人还真会折腾他的。
……
程瑶醒的时候,交给席城斯一张芯片。
“我只有一个请求,他虽然有错,但是,能不能手下留情,至少,不要让他死……”
程瑶紧张的盯着席城斯,虚弱道。
席城斯的家庭医生来检查过了,程瑶只是运动过度,又有些低血糖才晕过去的,除此外,没有别的问题,休息一下就会好起来的。
但是她的脚底被玻璃碴划破了,很多伤口,需要一个小手术,暂时不能够乱动,否则伤口发炎就不好了。
难以想象程瑶来这里找他以前都经历了什么,席城斯拧眉看着她,点了点头。
他答应程瑶,可以不要程希文的命,但是,父亲的死,他已经查明,虽然证据不足,但他肯定,整件事的主谋就是程希文。
就凭这个,他绝对不会轻饶他。
他可以不要他的命,但必须要他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相应的代价——他要他,生不如死。
“这是?”
烈焰不知道程瑶在,在看到她的时候,愣了愣。
“你跟我来书房。”
席城斯说着,然后径直朝书房去,烈焰连忙跟上。
“那些人怎么回事?”
“抓程瑶的。”
“程希文?”
席城斯点了点头。
“那家伙有病吧,程瑶可是她的亲妹妹!”烈焰愤慨道。
席城斯,“他们不是亲兄妹。”
“什么?”烈焰一怔,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接下来,可能会是一场恶战,你一定要尽快找到慕怜歌,保护她。”
“那你呢?”烈焰担心道,“先不说程希文,鹰这个家伙你怎么应付,要知道,他到H市的唯一目的,就是要你的命,然后取而代之。”
席城斯眸子里划过一丝冷色,不紧不慢道,“那得看他是不是有那个本事了。”
“如果慕怜歌是自己离开的,我大可不必担心,我担心她落入鹰的手里,拿个家伙,为了能击败我,什么卑劣的手段都能使得出来。”
“我明白,放心,我会的。”烈焰郑重的点了点头,道。
H市迎来了第一场大雪。
雪下得很大,只是一个晚上的功夫,路面已经是厚厚的积雪。
天气放晴的时候,那些纯白的雪在阳光照耀下格外晶莹美丽,但这份美丽,难以持久,只是短短几个小时的功夫,便消融殆尽了。
办公室内的席城斯,站在窗前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在等,等一个人的电话。
又是十分钟过去,电话总算响了。
他眉心一沉,上前接通,道,“我是。”
……
隔天,程希文被警方带走了,因为涉嫌公款私用,以及账目作假被公司的人举报。
大家都不知道举报的人是谁,但铁证如山,程希文逃不掉了。
席城斯在监狱见到他的时候,曾经那个骄傲,不可一世的程希文,还是一点没变。
即便是沦落阶下囚,他还是一贯的矜贵,看到席城斯的时候,只是不屑的一笑,不紧不慢道,“如果想看我求饶,恐怕会让你失望,我从不后悔我过去做的一切,包括对你父亲,是不是很恨我,但是,我告诉你,你找不到证据的,我,就喜欢看你明明恨透我却又拿我无可奈何的样子,真的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