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来的,躲也躲不掉。
以白翔的本事,找她不是难事,所以,当晚白翔的助理就带着一众保镖出现在了病房里。
“你们要干什么?”
怜歌还未开口,倒是方南澈,表情略显阴沉的瞪着门口的那些人,一脸的警告之色。
“方先生,这和你无关,还请你不要插手。”
白翔的助理,也就四十岁左右,模样看上去沉稳内敛,不像是不通情理的人。
只是,方南澈对他的态度很激烈。
未等怜歌说话,方南澈倒是先发飙,朝着那些人吼道,“滚!回去告诉老头子,我的人,他休想动。”
“方先生……”
男人神色略显为难的看着方南澈,并未立即离开。
方南澈失去了耐心,随手就拿过床头上的花瓶,用力朝着男人砸过去。
只听一声巨响,花瓶碎了一地,而方南澈因为情绪过分激动,哮喘又犯了,脸色苍白不堪。
男人见状,眉头微皱,果然就离开了。
怜歌连忙在方南澈身旁坐下,一面拍着他的背替他顺气,一面担心的问道,“好些了吗?”
方南澈良久没回答她,但她却发现他肩膀忽然一抖一抖的。
仔细一看,他竟然在笑。
也就是说,刚才他都是装的。
“喂!”
怜歌没好气的在他背上打了一下,哭笑不得的看着他,甚是无奈。
“怜歌,别问。”
方南澈抬头看着她,笑意褪去,忽然说道。
他的眼神,在瞬间,填满了忧伤。
怜歌不曾见过方南澈这样的一面,神色微微的愣了一下,尔后,无声的点了点头。
……
第二天,方南澈就可以回家了,可他还赖在医院不肯走,说什么,回家了没人照顾,所以不想回去。
怜歌无语至极,但想着他留在医院多观察几天也是好的,也就没催促他,反正他有钱,把医院当酒店住,也未尝不可。
只是,她总不至于在医院里整天陪他这么耗着,她还得赚钱养活自己呢。
临出去前,怜歌先给方南澈说了一声,结果,他就闷闷不乐了,耸拉着脑袋,一副怨念极深的表情望着她,可怜兮兮的扯着她衣角,说,“不要去了,陪我我给你薪水。”
怜歌回头,一面扒开她的手,一面送了他两个字,“呵呵。”
怜歌刚走不久,白翔就过来了。
这一次,只是他和助理过来的,没有像昨晚那么大阵势。
而方南澈,只是懒懒的抬头看了两人一眼,然后低头专注的玩游戏,将门口的两人当做空气。
白翔挥了挥手,助理退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白翔在方南澈的床边坐下,声音温和的开口,“想吃点什么,我让人去给你买。”
方南澈冷笑一声,却连头都没有抬,“别假惺惺了,我不吃这一套。”
白翔皱了皱眉,甚是不悦的样子,但却始终没发作。
沉默了半晌,见方南澈是铁了心不搭理自己,白翔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改天在过来。”然后,起身离开。
病房只剩下方南澈一人,他握着手机,依旧没有抬头,但握着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有些颤抖。
忽然,他将手机猛地仍向门口,剧烈的响声后,手机砸在门上,最后掉落在地上,被摔得支离破碎。
怜歌还在工作,手机里忽然收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当即,她以为是电信诈骗或者是买保险的,直接给按掉。
但几次三番后,那边却像是铁了心的要打到她接听为止。
于是,怜歌总算按了接听键。
她还未来的及问对方是谁,就听见一个闷闷的声音传过来,语气略显孩子气的说道,“慕怜歌,你在哪儿,我想你了,快来哄哄我。”
怜歌愣了一下,随即听出了对方的声音。
“别闹,我在上班。”
她只当是方南澈在使性子,耐着性子安慰了几句,便将电话直接关机。
夜里。
下班后,她重新开机的时候,手机里却躺着几十个未接来电。
这家伙,很闲啊。
怜歌甚是无语,随即回拨了过去。
然后电话接通后是个陌生的女生,怜歌猜想是护士,于是说,她找方南澈,希望她能转达。
那人说了声稍等,然后,离开了一小会儿。
等到电话里重新出现的声音的时候,却仍然不是方南澈。
“方先生出院了。”
电话那边如是说道。
怜歌愣了一下,问,“什么时候?”
“几个小时前。”
这个家伙……
“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
莫名,怜歌心里有些慌乱,有些不安。
难道是她忽略了什么,当时方南澈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明明心情很是不好,自己当时就不应该……
她很后悔自己当时不耐烦的态度,但是,现在后悔也没用,得找到方南澈才行。
万一他要是做傻事了呢。
怜歌开始不停的给他原来的手机号打电话,但那边始终提示对方已关机。
当即,怜歌想到了白翔。
方南澈和白家之间,好像发生过什么。
他让她不要问,那个时候他眼底的伤痕是那么的明显。
那是她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的,兴许白家的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
“这么晚了,谁啊。”
几经周折,怜歌才打听到白家的地址。
但她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白家人都已经睡下,只有住在一楼的佣人听见了门铃声。
“我找白董事长,我有万分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请你转达。”
门口,怜歌身体已经冻僵,说话的时候声音控制不住的有些颤抖。
“什么事明天再来吧,我们董事长已经睡下了。”
说完,屋内的灯熄灭了,之后,无论怜歌如何叫门,再无人应。
与此同时,海边,方南澈将车停在马路边,自己则一个人坐在海岸的岩石上,而他脚下是汹涌的海浪。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无边际的黑暗,头发被海风吹得凌乱不堪,单薄的身影在岩石上摇摇欲坠。
海浪拍打海岸的声音很大,而他的内心却平静的没有半分嘈杂。
就这样,他从黎明时分坐到了第二天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