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大厦外,怜歌一袭墨兰色坠地长裙,一字肩,恰到好处的露出精致的锁骨。
下班的时候,她接到了程希文的电话,紧接着就有人将车停在了她的公司楼下。
她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司机已经将车停在一家装潢极致奢华的店前。
她本想问些什么的,但司机却走开了。
尔后,她恍恍惚惚任人摆弄。
即便是现在,她人到了海天大厦也还没完全的回过神来。
“程希文在这里面?”
下车后,怜歌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司机笑着点了点头,但未说话,然后车窗缓缓上升,车子慢慢驶离。
此时的海天大厦外,并没有来往的人,只有两名侍者,一左一右的站立着。
见她要进去,侍者伸手拦住她,脸上却是带着笑容。
“不好意思小姐,今天这里被包场了,不开放。”
其中一人如是对她说道。
怜歌不由愣了一下,尔后走到一旁,拨通了程希文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电话里的声音却有些嘈杂。
不过,她还是听清了他的声音。
“到了?”他问。
“嗯,可是我进不去。”她答。
“站在门口等我。”
说完,电话被挂断。
收起手机,怜歌朝里面看了一眼,可惜什么也看不见。
夜里,有些凉,她穿的又少,所以风一吹,她便忍不住一个哆嗦。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她感觉自己都要在风中冻成雕塑,程希文下来了。
看她穿的单薄,外面也没有披一件外套,他眉心皱了皱,将自己的西装脱下,替她披上。
“怎么没穿外套,不怕冷吗?”
程希文的语气,带着一点责备,虽然并不是很明显,但他眼里有担忧的神色,一瞬即逝,很快恢复平静,但怜歌还是捕捉到了。
“外套忘车里了。”她吸了吸冻得发红的鼻子,低下眼眸,不敢直视程希文的眼睛。
至于为何不敢直视他,大概是因为心虚吧。
尤其是面对他担忧的眼神,她的内心会有一种负罪感。
步入大厅,怜歌方抬头看着程希文,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让我过来,还得穿成这样,是什么聚会吗?”
程希文微微笑了一下,说,“嗯,算是聚会吧。”
电梯在两人面前叮的一声打开。
怜歌本来还想要问些什么的,但看见席城斯的刹那,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有一丝的恼怒,眸光慢慢的暗了下来。
“这就是你的目的,不告诉我的目的,怕我知道了不会来?”
程希文的手本来搭在她的肩上,如今,她上前一步,他的手臂自然而然的垂落了下来。
程希文抿了抿嘴唇,没说话,但他的目光在顷刻之间变得格外深邃。
这时候,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带着打量的目光来回穿梭于怜歌和程希文之间。
一旁,席城斯静默的看着这一切。
他没有说话,但他垂落于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很用力,以至于指关节都泛着森白的颜色。
陈总不知何时站在他的身后,轻声说道,“城斯,不要再为了女人方寸大乱。”
关于慕怜歌和席城斯之间的事情,陈总多少听说过一些,可如今既然两人已经分开,席城斯就应该看开才是。他还背负着家族的使命、责任,公司还处于不稳定的状态,他需要全身心的扑在上面,尤其是如今这样的关键时刻。
否则,一失足成千古恨,最后导致的后果,不是他们能承受的。
“陈叔,我知道。”
敛去眼中光泽,席城斯转身看着陈总,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就好似,他和慕怜歌之间的一切,真的都过去了。
“嗯,你能明白,那是最好。”
陈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收回目光,转身继续招呼来宾。
怜歌始终感觉得到一道炙热的目光如影随形。
可是,每当她回头的,却又什么都没看见。
席城斯是若无其事的样子,从她出现的那一刻,他便没有任何的情绪波澜。
或许,他是真的放下了。
这样也好……
可为什么她的心里会有异样的感觉。
“在看什么?”
程希文拿着甜点走了过来。
怜歌迅速收回目光,低下头,漫不经心道,“没什么。”
今夜,她的心情很糟糕,原因有很多,既有程希文的因素,也有席城斯。
“你在怪我。”
程希文将蛋糕递到她手中,眸子里清晰的倒映着她的脸,略显茫然,却是满目的忧伤,怎么藏都藏不住。
她扯动了一下嘴角,淡淡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是,她在怪他。
可她又有什么资格怪他。
她应该要谢谢他,如果不是他的话,兴许母亲早就……
那个词,是她始终说不出口的。甚至想都不敢想。
“因为他?”
程希文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怜歌脊背一僵,眼底划过一道淡淡的光,但只是片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不是,我和他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真的是这样吗?”程希文轻笑了一声,眼底藏着一丝玩味。
“你不信?”
怜歌抬头看着他,眉心皱了起来。
程希文盯着她良久,眼底笑意愈来愈深,而怜歌也越来越紧张,紧绷的神经仿佛随时都要被崩断。
她的手脚冰凉,眼神却异常的平静。
两人静默了半晌,气氛一度凝结到了冰点。
忽的,程希文笑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怜歌抬头看他,脸色平静,紧握的手心却慢慢松开。
“我们去打个招呼吧。”他又说道,之后便要牵她的手。
“我先去趟洗手间。”怜歌往后退了一步,避开程希文伸过来的手。
之后,她没等程希文做出反应,转身朝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程希文眼底的笑意渐渐冷却。
她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吗。
他不过是不想拆穿罢了。
留她在身边,即便她心里没有他,那又怎样,她在就好。
洗手间。
怜歌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渐渐退去血色的脸,深吸了一口气。
打开水龙头,就着凉水,她洗了个脸。
当蚀骨的凉意渗透皮肤,她的脑子总算清醒了许多,也冷静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