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三人一同离开食堂，面试的时候，郑薇薇在刘萌前面，所以当郑薇薇走后走廊就剩下怜歌和刘萌。
这个时间离怜歌回去工作还有半个小时左右。
如果这个时候赶回去，她还能睡一会儿。
但她却注意到刘萌看自己的目光有种欲言又止。
从见到她开始刘萌就是这样的眼神。
一开始她也没在意，但现在，刘萌的眼神更复杂了，尤其是郑薇薇离开后，刘萌几次动了动嘴唇，却没发出声音。
见刘萌这样，怜歌总算忍不住了，抿了抿嘴唇，笑容清浅的看着刘萌，说，“有什么话直说吧。”
她话音刚落，刘萌身形明显怔了一下。
对上她的目光，刘萌又有一瞬的犹豫。
怜歌等待了片刻，刘萌才低声道，“你下班我们约个时间，如果你方便的话……”
刘萌声音细弱蚊虫，但眼里饱含期许。
怜歌试图从她的眼神里读懂些什么，但刘萌很快垂下了头。
她皱了皱眉，想起自己反正下班也没什么事，也就答应了下来。
很快，郑薇薇从里面出来，换刘萌进去。
刘萌最后看了怜歌一眼，才转身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强调，让她不要忘了。
郑薇薇不明白刘萌的话是什么意思，待刘萌走后，郑薇薇扭头看怜歌，才问道，“萌萌跟你说什么了？”
怜歌笑了笑，道，“就是约下午下班和她见个面。”
郑薇薇表情微愣了一下，尔后喃喃道，“她应该是想好了，想通了。”
郑薇薇自言自语的时候，眼神带有一丝欣慰。
怜歌没听清郑薇薇的话，眼神疑惑的望着她。
郑薇薇对上她的目光，脸上笑容变得有些不大自然。
“怜歌，萌萌本性不坏，只是被利用了，她要说的话……总之，你一定要原谅她，好么？”
“什么意思？”
郑薇薇这么一说，怜歌只觉得愈发迷惑。
“下午你见到萌萌就知道了。”郑薇薇微笑道。
“好吧。”知道郑薇薇不会提前泄露刘萌要对自己说的是什么，怜歌也就不再追问。
下午。
在下班前的十几分钟，怜歌收到了刘萌的短信。
应该是郑薇薇给了刘萌自己的号码，不然她不应该会知道。
按着信息的地点，怜歌找到了刘萌所在的咖啡店。
进去以前，怜歌看见刘萌坐在临窗的位置，认真而专注的在想什么，目光看着不远处却又似乎飘到了很远的状态。
以至于怜歌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她都没觉察到。
“你来了很久了？”
怜歌坐下后，随口问道。
她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应该说点什么，让场面不那么奇怪。
闻声，刘萌回过神来，眼神虽有一瞬的恍惚但总算聚焦在怜歌的脸上。
片刻，她扯动了一下嘴角，说，“你来啦。”
透过刘萌淡淡的声音，怜歌莫名的感觉到她的情绪似乎很忧伤。
“喝点什么？”
刘萌看着她，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那仅仅是出于一种礼貌、客气。
因为她的眼神是黯淡的光泽，并没有半点脸上所表现的喜悦。
“我请客。”
刘萌抬手，叫来了服务生。
“白水吧，谢谢。”
怜歌最近睡眠不是很好，而这家店，好像只有咖啡，所以她要了一杯白水。
“我以为你喜欢喝咖啡的。”
刘萌愣了一下，片刻，脸上笑容有些尴尬的说道。
怜歌解释说，“最近睡眠不好，所以已经好长时间没喝咖啡了。”
刘萌眼眸闪烁了一下，脸上那丝尴尬渐渐退去，并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怜歌注意到她这一细微的反应，抿唇微笑了一下，说，“你不要多想。”
刘萌又是一愣，之后才又慢慢笑开。
但这一次，她的表情要自然了许多，不似最初那般紧绷。
“你要说的，是什么？”
怜歌望着刘萌，目光平和，语气也柔柔的。
她不想让刘萌又紧张，所以刻意将声音压低，尽量营造良好的氛围。
刘萌拿着杯子的手顿了一下，没有抬眼看怜歌。
沉默片刻，她的脸色有些复杂。
当怜歌再次望进她眼底的时候，她目光已经在不自觉间，多了一道深刻的伤感。
“怜歌，方可当初在你的包包里放了一只针孔摄像头。”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我一直被她利用，感觉自己好傻。”
刘萌表情有几分苦涩，眼睛有些湿红，但没有眼泪流出来。
顿了顿，刘萌又继续道，“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过去，我是因为嫉妒你，才……”
后面的话，刘萌的脸上有着难以言说的难堪。
“慕怜歌，我要跟你说句抱歉，你太优秀，所以我嫉妒你，所以方可说什么，我都信，总觉得，只要从你的身上找到那么一丝不完美，自己内心的那种自卑才会被填满。所以与其说我是因为方可的话而对你存了偏见，还不如说是我自己的内心太扭曲。”
刘萌一口气说了很多，她的面色绯红，目光不敢直视怜歌。
看着这样的刘萌，听着她的一字一句，怜歌的内心其实是震惊的。
优秀、完美？
刘萌的形容，她并不认同。
她也只是一个平凡的人，怎么就被贴上这样的标签了呢。
这一点，她觉得有些可笑，不是觉得刘萌可笑，而是觉得自己根本完全和优秀、完美不沾边。
“你太高看我了，我和你其实在本质上是一样的。”怜歌轻笑了一声。
但想起刘萌前面提到的关于方可在她包包方针孔摄像头的事，她的眸色暗了一下，光泽不自觉的渗透了寒意。
“我一直不知道那个摄像头是怎么回事，谢谢你告诉我。”
怜歌眸色沉了一沉，脑海浮现方可那张故作楚楚可怜的脸。
渐渐，怜歌觉得那张脸竟让她有些反感。
她不轻易讨厌人，即便是曾经阳光传媒的肖然处处为难于她，她都未曾有过这样的情绪，而方可做到了，让她成功的发自内心厌恶上这个女人。
“方可……我会让她受到应有的教训的，否则，她只会变本加厉。”
说这话的时候，怜歌眸色冰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