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看在剑涯的眼里。剑涯心里不好受,她在爱情上的尊严和自信,受到了很大的挑战,而更多地是侮辱,“我没有明白的告诉他我喜欢他,我只是说要和他做朋友,我真的笨死了。”带着这样的心情,她快步走进玉林镖局。
殷小虎拖着疲惫的身子,慢慢地往山庄里走。这一场战斗,让他真正体验到了高手之间的对决。他明白,慕容恪并非那个地方最厉害、最可怕的人。那个被人们叫做徐三伯和姬霜的人,很明显要比慕容恪厉害。武林之中,殷小虎自诩第一,可是他的英勇善战,他的绝世武功,在慕容恪的一套刀法下,变得毫无颜面。他受了十多处伤,每一处都伤及肌骨,而慕容恪的手臂被划出一道浅浅的口子。就这一处伤。
这就是胜负,从来不需要说明,一看便知。
慕容恪不着急进入玉林镖局,他和姬霜走在众人的后面。好似这次的事跟他们无关,他们只是游客,来游赏武林中流传数百年的玉林山庄——现在改名为玉林镖局。
“在家的时候,我就听说中原的玉林山庄,这个有着无数传奇故事的地方。今天到了,觉得和想象的差了太多。”姬霜娇声说道:“你若不在这里,我就选择回去了。”
“万物都有它的兴盛和衰落,而这些,短则数载,长则百年。”慕容恪叹道:“我们在其中,不过是些跳梁小丑。”
姬霜道:“只有弱者才是跳梁小丑。”
慕容恪看一眼已经包扎好的手臂,笑道:“殷小虎的给我的一刀,比我给他的十刀还要狠。可惜他的造诣还不够,没能够看出来。”
姬霜道:“我看出来就可以了,现在没事了。伤口上的寒气已经被吸了出来。不过……”
“不过什么?”慕容恪问道。
姬霜玉葱般的手指在他的唇边划过,笑道:“和你打招呼的小妮子对你很关心哦。”
“额,她是我的朋友。”慕容恪笑着回答。
姬霜笑不露齿:“我还以为她和你拜了堂,她刚才看我们在一起的眼神,太酸了。”
慕容恪看着姬霜笑,他笑不出来,正色说道:“我看不是剑涯吃醋,而是你。”
姬霜的鼻子被慕容恪狠狠点了一下,她抚摸着自己的鼻子,问道:“她就是剑涯?”
慕容恪点头道:“我在中原的第一个朋友。”
姬霜满不在乎的神情,中原人在她看来,是那么的渺小,有什么事的发生会令她改变这个看法,对她和对中原都是好事。不过她到中原的日子里,还没有发现这样的事,她期待过,而结果很失望,直到如今,不再期待。
慕容恪不喜欢猜测女人的心思,姬霜的变化他没有察觉到。他走在姬霜的后面,两人有说有笑的走进客厅。
人们还在谈论着什么,看两个走进来,都将目光投给他们。慕容恪发现,剑涯的眼神有些慌张,有些憔悴。这样微妙的变化,他一眼看出。这个女子——他的朋友,为何会产生这样的眼神?
龙平欣赏着霓裳羽衣舞,现在他什么也用不着担心。所有的安排都在顺利的实行。他感谢自己的妹妹,演的如此逼真,骗过所有人的眼睛。兄妹之间的约定,不需要多少时间准备,他们有共同的目标。不同的是,妹妹在受罪,而哥哥享乐。
乐趣无穷,龙平合着拍子,轻轻地哼着歌。他很感谢大周后,这个天才的音乐家和美貌的女人,用她对音乐的感悟和灵性,重补了《霓裳羽衣曲》。使得大唐王朝最美丽的动人的音乐歌舞得以保传下来。音乐的美妙,让人倍感清爽,精神大振。
舞女们忘情的表演,她们还没有完全融入到曲子中,龙平便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翠珠儿丢弃手中的丝带,跑到龙平跟前。龙平的眼神被她看到,她便自动的退下来,然后跑出大殿。这是怎样的一种眼神,很可怕。
“都退下。”龙平有气无力的喊道,随后转入内堂。
慕容恪知道此行的目的,在这么庞大的一群人中,他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无论怎么开口,似乎都欠妥当。中原武林的规矩,他知道的不少,可第一次来,就这么冒冒失失,丢了那个地方的面子。面子,在什么时候都很重要。因此他需要接着别人的话说下去,而不是先开口。
慕容恪没有将他的窘困表露在脸上,连眼神中也没有。杨清看不出来,在他的庄院里,他就是主人,没有人可以取代他的位置。而现在,有这么多的人在这里,他就更需要拿出主人的风范,而不是去专注哪一个人。更何况徐三伯在是那个地方来的主角,慕容恪什么都不是。
“三伯,这位小兄弟也是你们的人?”杨清对徐三伯说道,慕容恪来到客厅并不先拜会杨清,而是盯着剑涯看。他在思索关于剑涯眼神的点点滴滴,对于杨清,他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中原的人,在他眼里的,能有几个人。一连殷小虎都是小丑,而我们的剑涯姑娘,早已不在他的眼中,而在他的心里。
徐三伯被杨清问了一句,只得对慕容恪喝道:“还不快参见杨镖头,你也太无礼了。”
慕容恪被徐三伯骂上一句,便停止他的思索,起身说道:“杨镖头,小弟问上一句:中原武林谁的地位最高?”
杨清笑道:“兄台话问得不实在,天下谁不知道武林中至尊的地位最高。”
慕容恪道:“至尊都不让小弟去拜见,杨大哥既然没有至尊的地位高,我如果参见杨大哥,岂不是对至尊和杨大哥无礼?”
杨清笑道:“徐三伯严重了,在下的意思是请教您的大名,还请相告。”
姬霜站起来,手挽着慕容恪,娇声说道:“玉林镖局被称为中原第一镖局,可知道我是谁?”
萧光说道:“姬霜姬大小姐的大名,天下谁人不知。”
慕容恪道:“阁下是……”
萧光道:“在下‘燕子三抄水’萧光,今日承蒙杨镖头盛意,来此讨杯水酒。”
慕容恪道:“萧大侠最能耐的就是嘴皮子好,武功倒是一般。”
萧光笑道:“不才几招皮毛功夫,在世人面前出过几次丑,不能入少侠的眼,也是正常的。”
慕容恪道:“你这话说的……实在太对了,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根本就不配坐在这里。”
“你配?”李忠拍案而起,对慕容恪的言谈,他实在看不下去。凭他在武林中的地位,也确实有资格替萧光出口气,怒斥慕容恪。
慕容恪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说道:“你是嘉峪关的大王,大漠飞鹰李忠,你也不配坐在这里,还是滚出去吧。”
“你的意思是在场的人,没有几个可以坐在这间屋子?”李忠愤恨的说道。
慕容恪道:“你在混了四十年,还不懂得怎样生存,我都为你感到难堪。”
“不得无礼。”徐三伯不等慕容库说下去,便将他止住。他不允许他在此放肆。这样做对谁都不好,如果仇恨可以避免,就让它永远的避免下去。
“三哥,如果我这般无礼,你就把我赶出去?”慕容恪像是他是受害人一样抱怨道。
殷小虎的眼光始终落在慕容恪身上,他看穿他所做的一切,是怎么的把戏,可他竟然没有能力让这个把戏终止。他只能尽量去避免这番可能引起的矛盾:“慕容兄言重了,如果你都要从这件屋子里走出去,那这个屋子里的人,都得离开了。”
慕容恪松开姬霜的手,快步走出屋子,他说道:“我想留就留,想走就走,谁也管不住我。如果要我留下,就得商量正事,而不是一味的陪一群乌合之众喝茶赏花。”
“你究竟是什么人?”杨清问道,他对慕容恪忍无可忍,怒而不发的问道。
慕容恪指着殷小虎,然后说道:“你懂得我们有个规矩,来中原是要解决对手,我们的对手,三个人都在这里。而他,则是我的手下败将。”
众人的眼光落在殷小虎身上,等待答案。殷小虎通红的脸变得苍白,无奈的说道:“不错,我确实败在他手里,就在镖局外面。”
包括至尊、杨清等人,都目瞪口呆。慕容恪的种种,他们一点也不知道,却在这里和他争辩强弱。如此的无知,真的让人颜面无存。
倒是慕容恪,对这一切如过眼云烟,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思想,在已经占据主动的情况下说道:“我仔细想想,你们是武林中的精英,我们就可以在一起谈谈。”
至尊等慕容恪说完,立刻打一个圆场,顺着慕容恪的想法,说道:“我们确实有必要谈谈,而不是把酒赏花。”
“把酒赏花是人生一大乐事,必须要有。只不过现在不适合罢了。”慕容恪笑道,回到自己的座位,姬霜就在自己的身旁坐着,他们对视而笑,笑得很开心,很腼腆。
他们谈论三个时辰,天色已经晚了,这场并不乏味的谈话让大家心惊胆战。忘记时间的旅行,并非融入情境之中,而是一种罪恶,一种胆怯,一种痴迷。
至尊严肃的神情变得古怪,而今,连古怪的神色都消失,他似笑非笑地说道:“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给你们一千万两白银。”
“一千万两?”慕容恪与姬霜对视一眼,随口说道:“如果至尊的一千万两能买下殷公子在中原的所有商店,我们就可以接受您的这笔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