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忻有几天没有雇用薛师傅的车了,这两天他哪个司机电话也没打,用车时候站到大街上临时招手,当初他收集的那两张男司机的名片早扔了。用过的男司机他都大不满意,不是收费不合理,就是聊天不对脾气。有一次,跟一个司机因为讨论房价居高不下的原因,二人争执不下,嘉忻气得头都大了,差点下车走着回来。
嘉忻站在路边等出租车。上班时间,空车少,过去几辆都载客。嘉忻看见每一辆过来的红色出租车都在想,该不会是薛师傅的车吧?他注意看车牌子,看是不是尾号876。嘉忻想,如果薛小莹真的开着空车过来,那就打她的车吧。她要是带客过来,看见自己站在路边等车,她会不会停车打个招呼呢?嘉忻这些天经常想起薛小莹,她灿烂的笑容总出现在眼前。
嘉忻手机上还保留着薛师傅的号码,他几次想删除,担心今后藕断丝连,但几次都没有按下删除键。他跟自己较上劲,自己也没动邪念,干嘛那么不自信?他几次想给小莹发个短信,不用车,问候一下,做个好朋友还不行吗?但是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还是管住自己,写好的问候终究没有发出去。这薛师傅也真是的,跟自己这么聊得来,愉快地度过那么多天,怎么也不讲情义,连个短信也没有呢?这女孩,这么绝情,嘉忻开始抱怨她了。
一辆出租车停在他身边,男司机探过头问:“去哪?”
“去东河湾。到了那,大约要等上一个半小时再回来,要多少钱?”嘉忻想,要是薛师傅去,这趟她会要一百五十元。
“二百元。”男司机回答。
“一百四十元吧?”嘉忻试着讲价,他想我说一百四,你说一百六,最后一百五成交。
他见司机挂档要起步,他上前去拉车门准备上车,哪知道司机一脚油门跑了。他还生气了,原来他觉得这个打车人太不知道行情了。
嘉忻无奈,只好再招手。又等来一辆空车。
“师傅,我去东河湾。到那里后,要等一个半小时,然后我再坐车回来。要多少钱?”
“一百八十元。”
“能少点不?”
“最低一百六,不能再低了。”司机说。
嘉忻再没讲价,上车了。嘉忻倒不在意多个十元二十元的,关键是心里平衡,被人当傻子欺负心里不爽。
嘉忻坐在副驾驶座位上,跟司机聊起来。司机四十多岁,老司机了。先是聊了一会无关紧要的话,嘉忻有意识地把话题转到薛小莹这边来。
“师傅,你认识尾号876出租车吗?”
“认识,一位靓妹开的,姓薛。你坐过她的车?”
“坐过一次。她要价好像比你便宜些。”嘉忻现在提起薛小莹并不是真的想说价格,他想侧面了解一下同行们对她怎么看的。这两天,他坐哪辆车,都会把话题引导小莹身上。
“那丫头,不会挣钱,尤其是跑长途,人家给钱就跟着跑,真掉价。我们都说过她,她就是不会赚钱。”
“那女司机好像很善良的。有一次,我用她车去东河湾,遇见一位病人,她送病人回县城,都没有收钱。”
“你看见她没收钱了?”
“我看见了。”
“嗯,我看你对她印象不错嘛,怎么,是不是看上那丫头了?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嘛。”
“男人嘛,泡女是正常的,不泡妞是不正常的。那女孩子很漂亮,我怕搞砸了。”黄嘉忻想多探听一下关于她的事,自己这么问,感觉有点亵渎薛小莹,可是你不顺着男司机聊,他也不会说实话啊。
“小师傅,还有拿不下的?现在的女人跟男人一样花心,尤其这些天天接触各式各样男人的女人,早放开了。”
“我看她挺正经的,不像那些风骚女孩子。”
“还有不向钱看的?”男师傅停顿一下,笑着看了眼这位年轻的外地客:“要拿下女孩子有两招,你知道吗?”
“哪两招?”
“对女人,一是要嘴去赞美,夸她漂亮聪敏,就是丑女人、蠢女人,你也要夸她漂亮聪慧。你一夸,她们就轻飘飘的了,她们需要男人的崇拜。二是要用钱去打动,你不间断地小恩小惠贿赂她,然后再请她吃吃饭,建立点感情,让她们心里没了戒备。你说,什么样的女人拿不下!”
“哇!师傅,你真是老手。我看这两招对薛师傅也未必好使。”
“不好使?哼,有其母必有其女,她的母亲作风不好,我不信她的女儿能好到哪去!”
黄嘉忻听到这里,心里一震,她的母亲是这样的人?不会吧?在这之前,听小莹说她母亲,自己觉得她母亲还挺伟大呢。母亲心思全在女儿身上,为了女儿自己都没有再改嫁,为女儿工作,她把辛苦半辈子挣下的房子都卖了,给女儿买了辆出租车,多难得的好母亲啊!
嘉忻也听过,有其母必有其女,放荡的母亲,女儿往往也是个很随便的人。可是,小莹不像啊!她防范意识多强,很矜持呢,一点也没有受到风流母亲影响的迹象。
她母亲也是开出租车的,靠出卖体力挣钱的,怎么会是靠出卖肉体?在嘉忻看来,要是一个人靠出卖肉体挣钱的人,她就不会去出卖苦力?靠出卖体力生活的人,就不会去干偷偷摸摸的事。犹如建筑工地的农民工,他们不会到公交车上掏包,做小偷;做贼的人也绝不会去工地干活。
“她母亲年龄应该不小了吧?还有男人要吗?”黄嘉忻为能掏出司机更多的话,只好接龙一样顺着说。
“那是以前的事,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但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你下功夫,没有拿不下的女人。”司机指着大街上一位披肩发白净女人说:“你看那位女人,趾高气昂、牛逼哄哄的,给她一万元,你看她跟不跟睡?”
“这还没试过,我怕被人挠破了脸。”
黄嘉忻无心说其她女人,他在想小莹的母亲真是如这位师傅所说吗?女人守寡也不容易,有相好的倒也说不定,等有机会再从别的途径打听打听。关于小莹的一切,嘉忻还是那么在意。
到了东河湾,宋社长陪嘉忻挨家去检查播种质量,一圈下来,已经到了中午。
出租车回到富丽华酒店门前,嘉忻递给司机一百六十元,司机说,还得多给二十元。
嘉忻皱起眉头,问:“为什么?去时候不是讲好价了吗?”
司机说:“老板,在东河湾,我的出租车不是停在那里等着,而是拉着你从一块地转到另一块地,虽说不远,可是车跑不起来,起车停车也费油啊。再说,你说在那等一个半小时,我掐时间了,多等了八分钟。”
嘉忻没有再说什么,从钱包里又抽出一张二十元给他。这要是换成薛师傅,她不会计较这小帐的。
嘉忻说:我以前用的一辆车,时间路程一样,人家才收我一百五十元。”
司机师傅说:“小伙子,你以为我下乡跑长途是好活?你觉得我在村上等你,你也付了费;你知道我要是不在乡下,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打我车去市里,或去飞机场呢?也许下乡还耽误了我的好活呢。”
嘉忻明白了,这位师傅是把假定的运气部分转嫁给了自己,薛小莹也许没有想到这个环节。
司机问:“明天几点?”
嘉忻赌气地说:“明天再说吧,用车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签完合约,孟社长和宋社长缠着嘉忻请客,王诚成那边打来电话说社长们也有此要求。嘉忻想,此次出师还算顺利,也该好好庆祝一下,他准备把两个县的几位社长聚到西梁县成,东梁县离这里也就一百多公里,开车一个多小时的事。
嘉忻叫了辆出租车去把宋社长跟孟社长接来,根据他俩的意见,晚饭选在常来客饭庄。嘉忻给王诚成打电话,让他打车,把他那边的两位社长拉上,带着合约,直接在饭店签约,自己也省得去东梁县了。
嘉忻换上便装,打的先去了常来客饭庄。常来客坐落在西郊,一个四合院,院子周围杨柳成荫,院内有几棵果树。可能院落里比外面温度高些吧,一株梨树花满枝头了。正房两层小楼,楼檐下挂着一排玉米棒子,墙上挂着几串红辣椒和大蒜辫子,一进院子,嘉忻已经品尝到农家气息了。
见有客来,身着红花旗袍迎宾美女笑脸迎过来。迎宾小姐将他引进主楼大厅,高呼一声:“咱家来戚喽!”
另一名服务员像跑接力一样,堆出笑脸接待嘉忻。
一楼大厅有四排餐桌,每排有六七张桌子,餐桌里头是一个高半米的小舞台。哦,带演出的饭庄。嘉忻明白了,社长们想在这吃饭,还想看节目。现在晚饭时间尚早,仅有几桌客人,他们也不急于点菜吃饭,都在喝茶等节目。
服务员介绍完一楼,又指着二楼的围台对嘉忻说:“上边也有座位,方便观赏节目,先生上楼去看看?”
嘉忻仰起头看,一二楼中心镂空的,一只硕大的红色纸葫芦吊在当中,四周有一圈平台。嘉忻尾随女服务员上了二楼,见围台上一周摆着若干张餐桌。嘉忻挑了个方便观看节目的位置坐下。
“先上壶茶水,我等客人来了再点菜。”嘉忻对服务员说。
嘉忻打量一下酒店布置,很有特色,饭桌和凳子都是原木、原色、原纹路,没有涂漆,木面上黑褐色的节痕倒成了艺术点缀了。围台扶手和立柱都是原木竹杆,自然本色胜过精湛的装饰,嘉忻喜欢这种格调。
嘉忻喝茶等客人。他给客人拨电话,询问到哪里了?客人回电话说都在路上,一会就到。
嘉忻给娅楠发短信,他每天都跟女朋友沟通。离开女友十多天了,他很想她。睡觉前,二人在电脑上,每天都要泡上半个多小时。尽管嘉忻很想女友,有时也想家,但他知道自己是个情感淡薄的人,经常是眼不见心不想。这可能是自己从小在姥姥家长大缘故,长期与父母异地居住养成的品性。
在这里,嘉忻接触最多的女性就是薛小莹,小莹占据他心里时间甚至比娅楠还多,嘉忻有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头了。嘉忻偶尔也拿薛小莹跟娅楠比较,他对薛小莹从一见倾心,现在有点日久生情了。但是,娅楠像无形小手,抓挠着他的心痒痒的,跟女友娅楠还是更缠绵、更难舍难分。
不一会,两伙客人陆续来到。相互介绍之后,大家入座。
“大家喜欢吃点什么?”嘉忻问道。
“黄老板请客,听黄老板安排。”有人说道。
孟月礼眯着看不见眼仁的小眼睛说:“这里是有陪吃陪喝陪睡的,叫几个靓女陪酒吧。”
宋铭亮笑呵呵地说:“真是胖人想肥肠,瘦人想娘娘。小孟像瘦猴一样,胃口还不错,什么都想尝尝。”宋社长肥胖的肚子像待产的孕妇,一笑肚皮抖颤。他接着说:“我点个菜,我要个油炸肥肠。”
“好,大家一人点一个菜。我点个焖白鲢鱼。”嘉忻听说这里白鲢鱼很有名气。
大家点完菜,嘉忻问喝什么酒。多数人意见,喝常来客自己用糯玉米酿的小烧酒。嘉忻趁酒菜上桌前,先跟东梁县的两位社长签了合同。
这的习惯,上了四盘菜就可以动筷子吃。嘉忻提了两杯酒,庆祝他与基地成功牵手合作。这时,一楼舞台响起音乐,节目开始了。大家暂时放下酒杯,看向舞台。
舞台上,上来一位小丑打扮的男演员,白腮帮子红鼻头,穿着半截花衣服。上身女式露脐装,裤子到膝盖上方——大裤头。
男演员弯着罗圈腿,一步一瘸。手拿话筒开了口:“各位嘉宾,晚上好!”然后是九十度的鞠躬,“为给各位晚宴助兴,我和我的搭档给大家表演个节目。”
他回头冲后台喊了声:“把我的搭档整上来。上人!”
女演员登场,她一亮相,现场尖叫声、口哨声、喊声响成一片。灯光下,她一身肉白花花的。嘉忻把她穿的衣服形容成半截的半截:上身吊带小衫不像小衫,倒有点像乳罩,仅有一巴掌宽,上面大半个乳房露在外头,随着她的浪荡乱颤,下面不仅露着肚脐眼,整个腰身都露在外头。下身穿着的裤头也太小了,简直像女人睡觉时穿的紧身三角裤头。整个人白条条,像是用了两条布条捆着。
嘉忻第一次看到这种表演,他明白了,这里不是裸体表演也是半裸体表演。
男演员:你怎么从被窝里直接出来了呢?满头大汗,谁磋磨你了?
女演员:我在后面做前戏呢,正预热。你吧,一声上人,我这不就上了吗。
男演员:你也知道大家饿了,来吃饭的,你上台只端上来两个馒头,也不够吃啊。
女演员:你没看这馒头有多大吗!大家不像你这么贪吃,大家还要喝呢。再说,馒头不够,还有一身白肉呢。
男演员:那可要洗干净了,毛也要刮了去……
嘉忻不习惯这样的节目,听着有点反胃口。舞台展示的该是美的东西,这的演员为什么把自己打扮得跟小鬼似的,满口脏话呢。可大家还是叫好声不断。
演员的黄嗑像是引子,搞活了酒桌上气氛,大家开始喝酒讲段子,气氛热烈起来。
糯玉米小烧粘稠清香,度数高,挺对嘉忻胃口,他不知不觉喝高了,晕晕乎乎的。他猛然听到孟月礼说道:“黄老板,好几天没见着美女司机了,今天请客咋没叫她?”
嘉忻倒是真欠小莹一顿饭没请,那天她送病人,没收钱,也没吃饭。嘉忻笑笑说:“薛师傅从来不跟乘客吃饭,再说,这里是男人吃饭的地方,女孩子来也不方便哪。”
“封建了不是?薛师傅什么风浪没见过,这场合对她来说小case。再说,有她在,喝酒也有意思。黄老板,叫她来。”宋铭亮喝得满面红光,额头有了汗珠。
嘉忻摇摇头。
“我这有薛师傅电话号码,你不打,我来打。”孟月礼真的开始查找号码了。
孟月礼拿出手机要给小莹拨电话,嘉忻也不好阻挡,任他折腾去。嘉忻疑惑,记得当时孟社长在车上要小莹的手机号,小莹没有给他,他从哪里搞到她的号码呢?
孟月礼接通了薛师傅电话:“美女,我是三棵榆的孟月礼呀,我现在跟黄老板在一起,在常来客饭庄吃饭呢。黄老板想请你来吃饭,你马上过来?”
由于大厅嘈杂,旁边人听不见电话里薛师傅说什么,只能听见孟月礼说话。
“不光请你吃饭,我们还要用车,吃完饭,黄老板让你送我跟宋社长回去。啥?你要听黄老板说话才行?”
孟月礼把手机送到嘉忻嘴边说:“美女要你发话她才来!”
嘉忻听到手机的确在通话状态,对方没有声音,一定在等他说话。他只好说:“你好,薛师傅。孟社长跟你开玩笑呢。今天我请客是真,用车也是真的,你过来?”
话筒那边略显迟疑,小莹说:“黄老板,你请客,我就不去作陪了,我车上有客人。吃完饭,到街道上打车吧,马路上男司机多得是。我挂啦,再见!”
小莹挂断了电话,她的声音还在嘉忻脑子里盘旋,嘉忻感觉到她的话里有刺,刺得他心里痛痛的。自己是不是做得有点绝情了?嘉忻心里像喝了辣椒醋,酸涩涩、火辣辣的。
孟月礼接过手机,“黄老板,你的话美女都不听了,你怎么把美女得罪了?”
黄嘉忻看大家都在望着他,他笑呵呵地说:“嗨,别提了,我用了几次美女车,也没拿把她下来,还给人家惹急了。再说,我总用美车,怕你们大家笑话我太好色了,我得注意公司形象啊。”嘉忻前一句是玩笑,后一句是真心话。
大家听完全都哈哈大笑。宋社长说:“对女人也不能太猴急了,着急吃不了热豆腐。”
醉眼朦胧的嘉忻注意到大家笑完后,脸上掠过一丝鄙视的神情。大家对自己的话还信以为真了?是啊,要不你怎么突然不用她的车啦?要不她怎么不来干你的活?大家怎么能不怀疑你惹毛了薛小莹,不但怀疑你出手了,还知道你出手很没水平,两个人因此闹掰了。在这个圈子里,你能搞定女人,大家佩服你;你搞不定女人,大家会嘲笑你无能,怀疑你阳痿。
孟月礼说:“黄老板,别气馁。我不跟你说了吗,小媳妇比姑娘有味道,少了这个臭鸡子,咱还不吃蛋糕了。我给你介绍一个?”
嘉忻顺着说:“好哇,我这人笨,靠自己是不行了。干什么都得靠别人帮忙。来喝酒,为咱们绿色蔬菜事业合作成功!”
放下酒杯,宋铭亮说:“小孟,你也太小瞧黄老板了。黄老板是大款,什么样的女人拿不下!美女不来,是不好意思来啦!为什么不好意思来,你们知道吗?是已经被拿下啦!”
大家又是一阵狂笑。
东梁县的一位客人说:“你们说的都不对。美女司机不出面,是有人把美女包起来了!你以为黄老板跟你我似的,吃点快餐,打点野食!?有钱人做法,挑挑选选,然后保养起来,吃独食。像黄老板这样的,保养个女司机,女司机还不是乐不得的。”
嘉忻随和大家笑笑,摇摇头,真拿他们没办法,他们左右有话。你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索性放任自流。他偷偷瞄了眼王诚成,嘉忻感觉王技师的笑里也藏着某种说不清的东西。哎,在他们眼里,自己跟女司机还真有事了!
大家讲段子,看节目,很尽兴,都喝得晕晕乎乎。结束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散席后,孟社长拉着宋铭亮说不回去了,这里吃住玩一条龙服务,在常来客饭庄的厢房旅店住下;孟月礼还说明天打薛师傅的车回去,费用记到黄老板头上。王诚成三人坐来时的车会东梁县,并把嘉忻捎回富丽华酒店。
嘉忻已经喝得五迷三道的了,想不到几位社长这么能喝。他回到房间,头晕脑胀,很不舒服。先去洗个热水澡,热水泡泡能帮助醒酒。躺在洗澡盆里,嘉忻满脑子还是刚才舞台上震耳欲聋的音乐和白花花的肉体。
撂在写字台上的手机连蹦带跳地唱起来。这个时间谁打电话?嘉忻抓过浴巾胡乱擦了一把,跑过去接电话。手机银屏上显示西梁移动字样,嗯?西梁县的几位熟悉的客人都存有名字,这个人是谁呢?难道是她,薛小莹?她用早晚号码打的?那个号码嘉忻没有存。
“你好,哪位?”嘉忻想小莹是什么意思?解释今晚没来吃饭?他有点紧张,有点兴奋。
话筒那边传来温柔的女子声音:“你好,你是黄哥吧?”
嗯?这个人认识我,但声音陌生啊。
“我是,请问,你是哪一位?”
“我是孟月礼的朋友。孟月礼,你认识他吧?”
“认识,我们刚在一起喝完酒,他咋啦?”嘉忻想孟社长是不是喝多啦。
“我在西梁县城住,孟哥说你一个人来这里好长时间了,一个人挺寂寞的,让我陪陪你,一块乐乐嘛。你看,你是到我这来,还是我过你那边去?”
嘉忻一听,醒酒了一半,这是孟月礼介绍来的小媳妇!胸腔里窜出一团火来,借着酒劲,他吼道:“我跟孟月礼酒桌上开的玩笑,怎么能当真!这孟月礼也太不像话啦,你告诉他,不要把玩笑当真事。我挂啦,请你以后不要给我打电话!”黄嘉忻气愤地挂断手机。
嘉忻翻出孟月礼的手机号,他要训斥他一顿,不要把你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他转念一想,算啦,何必跟这种人计较,不跟他一般见识,这么晚啦,等以后见面再训斥他。这种人真不像话,自己好色还以为别人都跟他一样,什么样的女人都往身上划拉。
嘉忻又钻进洗澡盆。嘉忻生了一会孟月礼的气,他慢慢地想起酒桌上大家怀疑他与薛小莹的关系。真是的,还说不清楚了,又是把薛小莹惹毛了,又是发生了关系不好意思再见面了,又是保养啦。哼,下次去你们那里,就坐薛小莹的车,看你们还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