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孙永勤等十八名义士在路通沟三霄洞歃血起事,竖起了抗日大旗。顿时轰动了十里八乡。
恰至此时,车河口“大成兴”商号老板岳荫臣,被人抄家。抄走了他为土匪窝藏的十几杆大枪。他怀疑此事定是孙永勤等人所为,便借机向日本人报告,说黄花川民团团总孙永勤举旗谋反,正串通各地民团图谋起事暴动。
日本人得此消息,当即派热河省承德县兴隆办事处的伪军头目李海山带领人马,到黄花川收缴民团枪支,抓捕孙永勤等抗日份子。
黄花川地处滦河西岸,燕山深处。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孙永勤就出生在黄花川的一个最大的村落——孙杖子。
据说,孙永勤祖上,是从山东讨饭过来的。说是孙永勤的祖父(也许是他的曾祖父或是更上一辈儿)从山东一路讨饭来到河北地界,之后又缘滦河北上,在口外的黄花川这地方落了脚,以给人家看窑烧炭为生。
某一天,孙永勤的祖父在炭窑旁碰到了一个千古难遇的稀奇事。见一条足有碗口粗细、扁担那么长的大白蛇,正跟一只野兔子相互争斗,搅作一团。
见此情景,孙永勤的祖父不由暗吃一惊。他曾听人说过,这叫蛇盘兔。发生这种事情的地方,是为可遇而不可求的风水宝地。若以此地做阴宅,其后人保准发达。不出三代,必出一声名显赫的人物,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
此后,孙永勤的祖父便把这块地方暗记于心,直到他老来寿终正寝之时,特留遗嘱让家人把他葬到了这里。此后,老孙家果真发达了起来,成了黄花川的一个大户人家。只是不知关于不出三代必出一声名显赫的人物,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的说法,会应在谁的身上。
当然,这既然是“据说”的事情,就很难求证真伪。我是姑往说之,你也就姑往听之得了。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就再给你说一个发生在孙永勤身上的一件奇闻怪事。
还是“据说”,孙永勤小时候到路通沟去住姨家。跟着表兄弟们去村外西山的三霄洞道观去玩。表兄弟们逗他说:“永勤,你给三霄娘娘磕个头吧,好让娘娘保佑你说个好媳妇。”
孙永勤说:“不,我想让娘娘保佑我长大后当岳飞,骑大马,上阵杀敌,去打金兀术。”
“好,你要是当了岳飞,我们就当你的岳家军,跟你一起去打北国鞑子。”孙永勤的表兄弟们玩笑着说:“那你就快给娘娘磕头吧。”
“对,快跪下磕头呀。”
“快磕呀,永勤……”
在表兄弟们的一再怂恿下,孙永勤果真跪到大殿上,“当当”地给“三霄娘娘”磕起头来。
可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神奇的事情。就听大殿上钟鼓自鸣,响彻云霄。
随后,就见一个老道急匆匆来到大殿上,一脸惊恐的看着孙永勤,上下打量了起来。
他把孙永勤仔细端详了一炷香的时辰,最后不由惊呼一声:“呀——无量天尊!此人日后定成大器,必能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
然后,老道在一方黄表纸上随手写了八个字:“逢鸡而起,遇猫而落。”送给了孙永勤。
当时,孙永勤尚在年幼,不知老道送给他的这八个字是啥意思。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也就把这事渐渐地给淡忘了。
再后来,直到1933年孙永勤拉起队伍,竖起抗日大旗。人们才重新想起老道送给孙永勤的那八个字来,细一琢磨,不由恍然大悟。
孙永勤举旗起事的这年,恰逢是旧历癸酉年,属十二生肖中的“鸡”年。这不正应了那八个字中的前四个字,“逢鸡而起”吗?可这后面的“遇猫而落”又是啥意思呢?一时谁也参悟不透。其实,大到刘伯温的《推背图》,小到算命先生的卜卦算命,大都是要等到事情发生甚至是过去之后,才会得到验证,令人幡然醒悟。这恐怕就是人们常说的“天机不可泄露”吧。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
就在你我闲扯这功夫,伪军头目李海山已经带着一百多伪军,开进黄花川,把孙杖子村给包围了起来。
李海山先派人把住村子的各个出口,下了死命令,只许进不许出,就是连一条狗也不许放出去。一旦发现有人跑出村子,格杀勿论。随后,他便带着几十个伪军直奔孙永勤家而去。
孙永勤家住在村子北头,是一个坐北朝南,三进三出的高墙大院。
正门冲着大街,门前有一棵三个人楼不过来的老槐树。老槐树的一个偏杈树膀子,因常拴马的缘故,已被马缰绳磨得溜光锃亮。
孙永勤家虽是黄花川的一个大户人家,却一向怜贫惜孤,好善乐施。但凡有要饭花子从他家门口经过,从没让白马过哨,空着碗走过。对那些走乡串村的算命瞎子和落魄的江湖艺人,也总会没多有少的施舍些个。所以,那些个要饭的、说书的、算命的,还有打把式卖艺变戏法的,只要到了黄花川,孙永勤的家门口必是一站。而门口的这棵老槐树,也就成了孙永勤家的特有标志。
一天,一个算命瞎子来到孙永勤家大门口,用手拍着那棵老槐树说:“此树根深叶茂,绿荫遮天,大如华盖,乃一风水树也。门前有这等风水树,此宅必出贵人。”
在老槐树下乘凉的几个闲人,便想逗逗这个算命瞎子。说:“先生,你说这老槐树是棵风水树,你可知它有多粗吗?”
算命瞎子说:“这有啥难的,我眼睛看不见,可我用胳膊一抱,不就量出来了吗。”
“这棵树可粗啦,你抱不过来,咋量呀?”
“这难不住我,就算它有八搂粗,我也能量出来。”
“好,那你就量一个给我们看看。”
这几个闲人互看了一眼,小声嘀咕道:“这树三个人都搂不过来,看他咋个量法。”
他们正说着呢,就见算命瞎子把探路用的竹竿倚靠在老槐树的树干上做标记,伸出胳膊环绕树干一抱一抱的量了起来。
一旁的闲人中有一个调皮的,想戏弄这个算命瞎子,便悄悄地拿走了那根作为标记的竹竿。
再说那个算命瞎子,本以为碰到那根竹竿时,就是绕树一周,便能量出这棵老槐树有几搂粗了。谁知被人拿走了竹竿,咋量咋也到不了头。直到他顺着树干量到十八搂的时候,那人才把竹竿重新放回原处。
算命瞎子这才碰到那根竹竿,不由惊叹道:“我的妈呀,可了不得了。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从没看到过这么粗的树呢。十八搂,这个老槐树足足十八搂粗。”
一旁的闲人听他这么一说,不由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十八搂,这个老槐树十八搂粗……”
由此,就留下了一个话柄——黄花川老孙家门前的老槐树,足足十八搂粗。起初,人们把这话只当笑谈传,不想以讹传讹,竟让人信以为真了。
后来,这颗老槐树被日本鬼子架火给烧了。可到日本人退却的那一年,这颗焦枯了十多年的老槐树,又萌出新芽,抽出枝条,神奇的复活了。当然,这是后话。
看看,本来说好了闲言少叙、书归正传。可这一提到那棵十八搂粗的老槐树,便又横生枝节,把话给扯远了。赶紧打住。
刚才说到哪了?对,刚才说到伪军头目李海山,带着几十个伪军,去了孙永勤家。
李海山带着伪军来到孙永勤家门口的大槐树下,先派人去堵后门,把住侧门,又让两个伪军爬到大槐树上,用枪瞄着院里。他这才带领一群伪军,破门而入,冲进了孙家大院。
这个时侯,孙永勤的家人已经知道孙永勤在路通沟三霄洞扯旗起事。见一群伪军冲进院子,估摸着是为孙永勤的事来的。
孙永勤远在路通沟,这一家老小一时拿不出主张,不知该如何应对。倒是孙永勤的母亲经事多,临危不乱。她吩咐家人各自呆在自己的屋里,不可轻举妄动。伪军若问起什么事情,只管往她身上推就是了。
李海山带伪军进院后,分开人马,挨屋搜查。他带人直奔北屋正房。
孙永勤弟兄四人,他排行老三。在他和老兄弟之间还有两个妹妹。两个哥哥早已分家另过,住在东厢房;老兄弟尚未成家,住在西厢房;两个妹妹业已出嫁,他和母亲住正房。乡下讲究东为大,母亲住东屋,孙永勤夫妻和两个孩子住西屋。
李海山带着伪军进门后,先装模做样的站在厨房地说:“孙永勤团总在家吗?”
就听孙母在东屋答话道:“永勤出门了,不在家。你有啥事请进屋里说吧。”
李海山一挑门帘进了东屋,身后跟着两个长相别致的伪军。一个斜眼,一个歪嘴。眼斜嘴歪心不正——一对绝配。
孙母盘腿坐在炕上,拿着一个铜锅翡翠嘴的长杆烟袋,气定神闲的抽着旱烟。孙永勤的妻子雷永兰抄着手站在炕沿跟前。
孙母见李海山等人进了屋,挑了一下眼皮说:“几位从哪来的?找我家永勤有啥事?”
不等李海山开口,“歪嘴”抢先一步,竖起大拇指撇着歪嘴说:“这是我们李队长,让孙永勤出来说话!”
“永勤不在家,有啥事跟我说吧。”
“这事大发了。跟你说?你担得起吗?赶紧让孙永勤出来!”
“我不是说了吗,永勤不在家……”
这时就见“斜眼”后退一步端起大枪,“咔”的一下拉开枪栓说:“少废话,赶紧把人交出来!”
雷永兰见伪军动了家伙,赶紧挡在孙母前头对李海山说:“永勤真不在家,都出去好几天了。”
“斜眼”还想发作,李海山摆摆手说:“好了斜眼,你去院里看看。”随后在他耳边嘀咕了些什么。
“是,队长!”
“斜眼”收起枪给李海山打了个敬礼,转身出了屋。
李海山用手中盒子枪的枪管把站在前面的“歪嘴”拨到一边,上前迈了两步。
雷永兰看李海山举着盒子枪走过来,猛地张开双臂护住孙母,扭过头对李海山说:“你要干啥?永勤真的不在……”
这时孙母猛地拨开儿媳雷永兰,挪到炕沿穿鞋下了炕。说:“有啥事,冲我来……”
李海山看了看手中的盒子枪,不慌不忙的收起来,插到斜背的皮套里。然后皮笑肉不笑的说:“你们误会了,其实孙团总也没犯啥事。孙团总的民团手里不是有五十多杆枪吗,我们是奉日本人之命来收枪的。你们让孙团总出来,把枪交出来,也就没事了。”
孙母说:“这么说你们是认定我们把永勤给藏起来了?你们也不想想,我儿子要是在家,他会一声不吭地躲在后面,让他老妈和媳妇在前面顶着?我儿子是那样的人吗……”
话刚说到这,就见“斜眼”背着枪进屋来到李海山跟前小声说:“各屋都搜了,没找到孙永勤。屋里的人都说孙永勤出门好几天了,也不知去了哪……”
“好了,别说啦。”李海山不耐烦的一摆手说:“走!”
李海山铁青着脸走出屋来。“斜眼”斜着眼睛看着李海山说:“人没抓到,咋办?”
紧跟在李海山屁股后面的歪嘴说:“看来这个孙永勤也许真没在家,弄不好提前得到消息跑了……”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李海山早晚会把他抓住。”
“那是。”斜眼忙溜拍着马屁说:“他孙永勤就算是孙猴子,也跑不出我们李队长这个如来佛的手掌心。”
歪嘴也不甘落后的打着溜须说:“李队长所言极是,就算他孙永勤能躲的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迟早是李队长的囊中之物。这眼下我们该咋办?”
“什么咋办?赶紧集合队伍,挨家挨户的去搜。就是抓不到孙永勤,也得把民团的枪给我全部收走。”
李海山一声令下,伪军们四散开来,进入各家各户翻箱倒柜的折腾了起来。一时之间,闹得村里鸡飞狗叫,乌烟瘴气。
其实,自打得到日本人收缴枪支的消息后,孙永勤便把民团的枪枝全部隐藏了起来。伪军们从前半晌一直折腾到日头搭山,连一杆枪也没搜到。最后,李海山气急败坏的抓走了十多个民团的人。去了车河口伪警察所。
临走时,李海山撂下狠话说,让孙永勤明天带着民团的枪支去车河口警察所赎人。要是到明天日头落山的时候见不到孙永勤,就把这些个人全部处死。
伪军走后,孙杖子村的老少爷们先后聚到老孙家门口的老槐树下。那十多个被抓走的民团家人,一个个哭天抹泪,有的甚至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孙母听到哭声,让儿媳雷永兰搀扶着来到门口安抚到:“大伙不用着急,这事因我家永勤而起,他一定会想办法把人给救出来。”
“可他们说,要是在明儿个日头落山前永勤不露面,他们就把人都给杀了……”
“大伙放心,这事永勤不会不管的。”
“那就快让永勤带人去救他们吧,迟了恐怕就没命了。”
“眼下永勤不在家,不过我知道他去哪了。我已经让人骑着快马去给永勤报信了。”
听孙母这么一说,大伙的心里总算有了点底,慢慢安静下了来。
天快黑了,可人们还都不愿离去。就这么一直守在孙家门口的大槐树下,等候消息。
再说孙永勤等人,正在路通沟的三霄洞里议事。就见他家老四满头大汗的闯进大殿。
孙永勤不由一愣:“你咋来了?老四。”
老四喘着粗气说:“三哥,家里出事了。”
“出啥事了?”
“李海山……李海山……”
“李海山?哪个李海山?”
“就是……就是……”
“你快说呀老四,到底是咋回事……”
孙永勤一听说家里出了事,心就“腾”的一下立起来了。可这老四又因心急一时语塞,磕磕巴巴的说不出个所以然,还整出一个什么“李海山”来,越发让他焦急不安了。
见此情景,关元友赶紧倒了一碗水,送到老四手里说:“别急表弟,先喝口水,有事慢慢说。”
等老四喝了两口水,稳了稳心神,这才把伪军头目李海山到黄花川收缴枪支抓走人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然后,老四焦急的对孙永勤说:“是咱妈让我给你来送信的,妈说,让你无论如何得想办法赶紧把人给救出来。”
孙永勤听说伪军抓走了十多个民团的人,一下就急了眼了。便要立即回黄花川召集人马,去车河口救人。
河南大峪民团团总雷常玉,河东峪民团团总王福友,也想马上回村把民团的人拉出来,与孙永勤的黄花川民团一起去救人。
可三宵道士却拦住他们说:“如此仓促出兵,恐怕救不出人来。”
孙永勤说:“道长何出此言?我们三个民团加起来少说也有二百来号人,一百多杆枪……”
这时,路通沟民团团总赵林也站起来说:“我的民团也能拉出去几十号人枪。”
“对,再加上我姨夫的民团,还对付不了李海山的一百个伪军和上车河口警察所的几十个警察?”
“算起来我们的人马倒是不少,可这一时之间能聚到一起吗?河南大峪跟河东峪都在百里之外,要等雷团总和王团总回去召集齐人马再赶到车河口,最快也得五六个时辰,那时恐怕早就大天老亮了。光天化日之下,我们咋去救人?”
三宵道士说到这里,端起茶碗,一边喝茶,一边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大伙。
孙永勤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可又摇摇头,把话咽了回去。其他人看看孙永勤,又看看三宵道士,来回在他俩的脸上寻找答案。可他俩一个只顾喝茶,一个闷头不语,可把大伙给急坏了。
年轻性急的雷常玉受不了了,一下站起身来说:“光天化日咋啦?我们又不是做贼偷东西,就明刀明枪的跟他们干呗。”
“就是,从前剿匪的时候我们也不是没打过仗。”王福友也站起来说:“他奶奶的,要我说,咱就干脆把警察所给端了,也正好让日本人知道知道咱民众军的厉害。”
“打是没问题。”三宵道士放下茶碗说:“凭在座各位再加上几个民团的人马,对付百十号伪军绰绰有余,端掉车河口警察所也不在话下。可要一打起来,那十多个被抓的人还能活得了吗?他们要是拿那些个人作人质,要挟我们怎么办?到时我们打还是不打?”
“对,孙道长说的没错。”一直沉默不语的关元友突然说道:“我们的人攥在人家手心里,到时我们就会投鼠忌器,陷入进退两难境地。”
这时,赵四川也发言道:“不仅会陷入两难境地,我们如此大张旗鼓的行动,日本人肯定会调集各路人马扑过来。到时我们就会陷入敌人的重重包围之中。”
孙永勤听着三宵道士、关元友和赵四川等人的分析,不由拧起眉头:“看来这车河口警察所还真不能打……”
“能打!”三宵道士一捋胡须说:“不打咋能把人从警察所救出来呀?”
“可刚才你们不是说投鼠忌器啥的吗?”
“那要看是咋个打法。”
“莫非孙道长已有良策?”
“良策不敢当,不过贫道已想出一计,不但可端掉车河口警察所,把人救出来。还能让李海山的一百名伪军全军覆没。死无葬身之地。”
大家听三宵道士如此一说,不由为之一振。
赵林磕掉尚未抽透的一锅子旱烟,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看着三宵道士说:“那道长你快跟大伙说说,这场仗该咋个打法?”
“兵者,诡道也。”
“我说孙道长,这满屋子的人当中,也就永勤喝过几年墨水儿。再就是元友跟你学了点兵书战策啥的。剩下我们都是斗大的字识不了半升,哪懂你那之乎者也的。你能不能用白话说?”
三宵道士笑笑说:“那兵不厌诈知道吧?”
“这知道,说书的鼓词里有。”
“那我们这次就按兵不厌诈的说法,来个‘声东击西’。”
“声东击西?”
“对。李海山的伪军和抓去的人不是在车河口警察所吗?我们就先别打那。”
“那先打哪?”
“在车河口有个‘大成兴’商号,大伙都知道吧?”
“知道,东家叫岳荫臣,黑白两道的。听说跟土匪、警察、日本人都有交往。”
“所以,我们就先打岳荫臣的‘大成兴’商号。”
“哦,我知道了。”赵林装了一锅子旱烟点着抽了几口说:“我们先打‘大成兴’,把李海山的伪军引过来。再去端警察所救人。”
“对。可光打一个‘大成兴’恐怕调不动李海山的伪军。岳荫臣在离车河口二十里的大彭杖子有一个煤矿城,据说车河口警察所所长和兴隆办事处处长等人在里面都有暗股。所以,我们必须再安排一路人马去大彭杖子打岳荫臣的煤矿城。只有这样,才能把李海山的伪军和警察所的警察调出来。”
孙永勤听三宵道士如此一说,紧拧的眉头一下舒展开来,不由兴奋地搓着手说:“果然是妙计,道长你看我们该啥时行动……”
“兵贵神速,我们必须连夜动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速战速决。”
“好,那你就派兵遣将吧。”
“别,调兵遣将是你孙团总的事。贫道只管摇羽毛扇子。不过你得把雷团总和王团总给我留下,贫道另有妙用。”
经过商议后,赵林、关元友带路通沟民团直奔大彭杖子去打岳荫臣的煤矿城;孙永勤带赵四川、王殿臣和他家老四返回黄花川,召集民团人马奔赴车河口。
临走时,三宵道士交给孙永勤一个锦囊。告诉他,里边内容事关机密,必须等把人救出来,两路人马会合后才能打开。
等赵林、孙永勤带人走后,剩下的雷常玉和王福友望着三宵道士说:“孙道长,你把我俩留下来,到底要派啥用场?”
三宵道士说:“二位团总的用场可大了,请附耳过来。”
雷、王二人见三宵道士的神态如此神秘,赶紧上前洗耳恭听。就见三宵道士俯下身去,在他俩耳边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遍。
雷、王二人顿时心花怒放,立刻转身出了三霄洞,骑马飞奔而去。
该走的,都走了。
喧闹了几天的三霄洞,一下静了下来。大殿上空荡荡的,显得格外冷清。
三宵道士给三霄娘娘上了一炷香,拜了三拜。然后收拾行装,带上他那本参读了大半生的《孙子兵法十三篇》,离开了三霄洞。
此后,三宵道士便一心一意的辅佐孙永勤抗日打鬼子。直到一年半后,和孙永勤等抗日救国军将士一道血战茅山,光荣殉国。可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