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住在半山腰上,同事朋友总是戏称我是山上的朋友,我家住3楼,多么好记的楼层啊(一共7层),这个楼层可是当时父母分房子时特易挑选的楼层,不高不矮,可谓是黄金楼层。
我的楼上最初的主人是一对老夫妻,据说男的是某中学的退休老师,可谓是德高望重,人我见过几次,很和蔼的一位老人,为人谦虚。可是只有一点我不甚满意,就是每逢逢年过节就有很多学生,到他们家里拜访,很是奇怪的是每次来人都跑到我家敲门,开门一看,一堆陌生人,大家嘻嘻哈哈问,这是张老师家吗,开始我还很热情的回答,但是次数一多,不甚其扰,不知道是真的记不住还是觉得太高故意跑错的,而且每次都跑到三楼,以至于后来一有人跑错我就指指天花板说:“楼上!”到最后我打印出一张纸贴在门上,张老师——4楼。当然现在是不会再跑错了,因为已经要没有拜会的人了。半年前4楼张老师的妻子,到阳台挂晒衣服的时候失足掉了下去,据说当场过世了。我不禁感叹世事无常,不久张老师搬走了,可能是睹物思人或者是别的原因,据说是搬到儿子家住了,因此4楼也就空了。
我家楼上的房子空了近三年,不知道为什么今年开始租出去了,第一任任房客来了,他们是三个看着挺老实的外地打工者,早出晚归挺辛苦的,大概工作很累晚上睡得很死没啥动静,只是他们洗衣服不拧干水都滴到我家晒的衣服被子上了,还没等我们去讲他们就准备搬走了,可能是觉得房租太贵没几天就叫了辆三轮把东西都拖走了。第二任房客不久就来了,这次是一群20出头的姑娘,据对门大姨的打探说她们是搞动画制作的,可是很奇怪她们是晚上出门的,不过12点就回来了,感觉很神秘的样子,当我还想进一步了解的时候她们又搬了,她们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样,我早上起来发现人和东西都不见了,要不是有人看见她们拿了东西走我还以为她们神秘消失了呢。第三批是几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这波,我都无语了,只能说我每次开窗都会看见我家阳台上有好多奇奇怪怪的东东,什么烟蒂,套套,吃剩的苹果,在交涉未果的情况下我直接找来了片儿警,三天后就全搬走了,效率倒挺高。现在房子又空了,前几天有人来看房了,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迎来了第四任房客。这次还不错,一个年轻的母亲带着一个3。4岁的小女孩看起来干干净净,本本分分,我心想房东终于找了户好人家。可惜的事,好久不长,这对母女,白天还好,可是一到晚上就像打了兴奋剂似的,在楼上大展身手,乱蹦乱跳,玩玻璃球,跳绳之类活动每晚上演,最重要的是那个小女孩每晚一到1。2点就大哭,搞的我神经衰弱,每天晚上到1点我就醒了,非得等哭声结束才能睡下。当我刚想去楼上说理时,没想到4楼的下来了,那天我正在家里看书,忽然有人敲门,我开门一看是4楼的女人,她满脸笑容说,挂衣服的时候,衣服掉到我家阳台了,我应了一下,帮她拿到衣服,随口说,姐呀,麻烦您晚上让孩子安静点,每天晚上孩子又蹦又跳,又玩玻璃球,还大哭,吵点了。女人愣住了,我心想是我说的太直接,让她挂不住面子,于是又赶忙说小孩子吗,活泼点很正常的,主要是注意点时间就行了。女人张了半天嘴,碰出一句,家里就我一人没孩子呀,而且我晚上上夜班,家里没人。我霎时脸色变了,心头百转千回,莫非是女人骗我还是我眼花了,耳朵也聋了。在一阵违心的寒暄后,我送走了4楼的女人。忙敲开了对门邻居的房门,对门是一个50多岁的大姨,她看见了我,表情有点奇怪,我问阿姨,楼上的新房客是干吗的,每晚都好吵,大姨您也听到了吧,只听到猛的一声关门声,夹杂着一句,我什么都没听到。我十分诧异的看着对门,心想可能是她更年期了……不知何时我已经回到家里,坐在床上半天我才晃过神来,心说,不管是人是鬼,人走人道,鬼走鬼道,我自认行得正坐得端,心里坦荡荡,我所畏惧。终于自己的情绪慢慢平稳了,可是从此以后,一到晚上我就开始带上耳机,蒙头就睡,虽说再没听到什么声响,但是耳朵可受不了,白天起来耳朵老耳鸣。我不禁祈祷,第五任快来,第四任快走。也许是老天被我的诚意所打动,在忍受了2个多月后,这“一对儿”终于走人了。
我迎来了第五任房客。
一日正在家中打扫除,忽然听到楼上有砰砰的响声,莫非是闹耗子,还是……我打开了大门,看见有好几个小伙子在搬家具,这下有的热闹了,好像又来了起码5。6个大学生合租呢。看看这些家具,带轱辘的,这些电脑,音响,恩,看来又的睡不好了。不过,从心底说我反而喜欢上了这种闹哄哄的感觉,主要是上次那对搞的我有点人心惶惶,现在人多力量大,反而保险。从那天开始我又开始过起恍惚的日子,年轻人,白天上班,晚上回家没正点,一波一波的。每晚都听到咣咣的关门声,尤其到了周末,楼上可谓是夜半歌声。虽是如此,我也再没有上去找过他们理论,因为心里老觉的如果这一波刚走,再来个像上次那样的多麻烦,于是我一直在忍耐。某夜,我还是继续像以前一样在床上看书,等着楼上消停点再睡觉。猛然听到楼上一阵激烈的争吵,还夹杂着女人的哭声,我侧耳倾听,好像在喊些什么,离开……不要……第三者……你敢……声音一直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停了下来。我不禁暗恼怒,怎么越发不自觉,第二日还是如此,伴随着激烈的争吵,摔打声,尖叫声,就这样连续6夜,我再好的神经和忍耐力也受不了了。我不禁决意上楼问问情况,当我第二日清晨来到4楼的时候,猛的感到心中有股说不出的异样感觉,有点熟悉,有点陌生,有点诧异,总是感到哪里不对劲,但也说不出为什么。我敲了敲4楼的门,没人回应,可是刚才我还在楼下听到楼上有声响,莫非为了躲我,我又加大了敲门的力度,好久都没有人回应,我不禁大怒,高声喊:我是楼下的,我知道你们在家,快开门。敲了好久也没有人开门,猛然间我好像知道了为什么上到4楼自己感觉不对劲的原因,因为4楼的门上贴了好多催费的信息纸,而且地上门上好厚的灰尘,我仔细看了看最近的缴费记录都是3年前的。我又一次僵化了,是我的原因,还是……我冲下了4楼,来到三楼,大声敲门高喊,大姨你在吗,大姨。门开了,对门的大姨,看见我就说了一句,都3年了,你怎么还看不开,人有人道,鬼有鬼道,该上路了……
大姨叹了口气,慢慢的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