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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徐小波一路上车子开得飞快,他现在心里只想着将这件事情速决,而且他不愿意事态演变到他想像的地步,所以他迫切想要知道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目的地位于本市最西边,那里离绕城高速出口不远,但离徐小波他们的地方挺远的,车子在路上紧跑慢跑将近用了两个小时才到达那里。

徐小波在刚来公司的时候,晓彤一下子就暗恋上了他,并有意无意接近徐小波,甚至有一次很高调将徐小波介绍给她哥哥韩越峰认识。直到后来得知徐小波和水婷的关系,听了他们传奇般的爱情经历后才算彻底死心,所以徐小波和晓彤的哥哥也算是半生不熟的朋友吧!

徐小波的车子还从来没有往交警大队这种地方来过,他也不敢往里面开,三人在大门口下了车远远看到一个人在里面挥手,徐小波认出正是晓彤的哥哥韩越峰。

待走得近些,徐小波第一个凑上前去打招呼:“峰哥别来无恙啊?”

这韩越峰也就三十岁出头,穿一身交警制服加上平头短发,给人一种豪放的感觉。他大大咧咧说道:“你小子肯定是好事不找我,找我没好事,亏你还记得有峰哥我这么一个人!”说着眼睛扫了下徐小波身后的水婷何乔雅美问道:“哟,身后这两位美女哪个是你女朋友哇?哈哈哈!”

徐小波尴尬地笑着说道:“峰哥净喜欢开玩笑,徐小波我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道峰哥还能不清楚?”然后拉过水婷介绍道,“这是我女朋友水婷,那个是我们的朋友乔雅美!”

韩越峰点点头道:“算你们走运,这会儿领导都不在,其他人也没几个,你们的事办起来正好!走吧!”说着转身在前面带路。

徐小波回头给水婷她们使了个眼色就跟了上去。半道上徐小波问韩越峰为什么其他时间不方便呢?韩越峰回头看看徐小波叹口气道:“唉,平日里那些吃饱了撑得领导们总是跑过来视察情况、下达指示,一会儿这个走了那个又来了。今天下午都被召到省城开会,其他人也去了一部分,就我们几个小头头在这里值班。”

不一会儿一行四人来到一栋两层旧式楼房跟前,韩越峰指着二层最右边说道:“那里是档案室,钥匙我已经拿到了,我们这就进去吧!”

上去以后,很快打开档案室的门,由于门窗都是向北,再加上本来就是阴天,导致里面的光线极为阴暗,所以不得不打开里面的灯。

这档案室空间不大,也就五六十个平方米左右,但里面的档案却看起来不少,都整整齐齐陈列在一层又一层的铁架子上,而且每层架子外面都装有玻璃门,门上都有编号,看样子保存工作做的相当细致。

韩越峰将档案室里六盏日光灯全部打开,然后告诉徐小波他们:“档案室的档案保存都是有期限的,我们这里一般保存期限为三至五年,但类似当年你们的那场特别重大交通事故的档案,规定至少保存十年以上!那场车祸发生在2004年,距离现在还不到五年时间,所以当时的详细档案记录绝对还在。”

“可这里这么多档案怎么找啊?”乔雅美抬手看了看表有些焦虑地说道。

韩越峰微微一笑指着玻璃门上的编号道:“看见这些编号没有?它们的前四位代表年份,我们只要找到编号2004开头的位置,然后那里面档案的标签上注有月份,这样不就找到啦!”

“那还担心什么?马上去找了啦!”徐小波说着就四下里找了起来。

“找到了!”不一会儿水婷喊了起来,接着众人马上从里面翻出了有关当年那起车祸的档案记录。

徐小波他们正要打开档案袋去看里面的东西,韩越峰递过来几副无尘手套:“戴上这个再看吧,免得节外生枝!”

徐小波“哦”了一声接过来各自戴上,然后将有关的档案全部拿了出来。档案记录一共分装在四个牛皮袋子里,其中一个是那起车祸原因调查过程及相关数据统计;另一个装的是一些类似遇难者手链、胸坠等饰物的小件东西;而剩下的全部都是车祸现场照片。

徐小波原以为警方会将那些死者的详细资料调查清楚,谁知却都是模糊不清地注明性别、大概年龄以及死亡原因,甚至好多人都写的是无名氏,徐小波不禁有点奇怪地问韩越峰:“怎么会这样?难道当年连这些人的身份都没有确认?”

韩越峰想了想说道:“嗯,当年事故发生以后,我们负责调查以及确认死亡人员的详细资料和身份,谁知他们都无一例外的没有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最不可思议的是当我们和警方联合发布认领尸体的启示以后,居然没有任何反应!哎,你们当年不是和这些人是一路的么?我就奇怪竟然连你们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徐小波苦笑着看了看水婷和乔雅美说道:“这里面的原因当年已经向警方作了交代,我们也料不到事情会发生到那种地步……哎,现在不提也罢!”

韩越峰耸了耸肩道:“看起来这件事情给你们造成的阴影还不小,那你们怎么会又来查这些?你们想知道什么?”

徐小波和水婷一时间不知如何启齿,乔雅美暗暗地捏了水婷一把抢着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就是想知道这件事情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韩越峰把徐小波他们都看了一遍,然后意味深长地说道:“按理说你们作为当事人,这件事情你们应该比谁都清楚,当然最后的处理结果就连你们也不知道这也在所难免,毕竟这起事故发生以后有太多的诡异之处,因为没办法向公众去交代,上面也就只好将这件事情悄悄压了下来。”

韩越峰说完后,水婷的心头蓦地掠过一丝惊异:当年车祸发生以后她被吓得麻木了好长一段时间,等缓过来以后也没有去想这件事情的细节,毕竟这的确对她造成了阴影,十分不愿意去回忆它,现在发生这么多奇奇怪怪她有点想知道到底有什么诡异?

韩越峰道:“据我所知的确有那么几个诡异的地方,首先就是我刚刚说过的,这些遇难者都无从查找到身份;其次你们也知道的,就是你们这些幸存者居然几乎都毫发无损,这种情况可是绝无仅有啊!”

“这个我们当时也很惊异,”徐小波点点头说道,“按理说那么惨烈的车祸,怎么也得是非死即伤,但事实却是我们13个人除了一人受了轻伤其他都安然无恙!”

韩越峰也点点头:“事情发生以后,我和那些去了现场的哥儿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们到底想要知道什么?恐怕没有这位美女说得那样简单吧?”

徐小波看了看水婷她们,很无奈叹了口气对韩越峰模糊说道:“说起来这件事情的发生更加匪夷所思,虽然已经过去了四年多,但似乎并没有结束…虽然还没有证实这件事情就是针对我们这些人发生的,但事情实在是诡异至极…我们已经不能再用巧合去解释了!”

接着徐小波含糊其辞地说,当年他们这些幸存者里面某某突然蹊跷死亡,然后又有人与之惊人相似的诡异方式死亡,只不过后者暂时还没有确定是否为当年那些幸存者之一。他没有说出有录像带这回事,毕竟事情本身就已经相当诡异,再者说录像带神秘消失,这种连自己都难以置信的事情又怎么让别人去相信呢?

“哦,我算是听出来了,你们是想打听其他那些幸存者吗?”韩越峰恍然大悟道,“难道你们当初对一路同行的人的情况真的一无所知?”

水婷很无奈地苦笑着说道:“这个问题刚才说过了,当年我们已经向警卫解释过了,现在我们不仅要知道他们,而且最好能联系到他们每一个人!”

“天那!你们说这叫什么事?”韩越峰显得很抓狂的样子。

“峰哥,这件事情我们必须要搞清楚,要不然我们心里一直不会踏实,这日子没法过啊!”徐小波终于将憋了好几天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韩越峰沉默了很久,看起来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最后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去他爹的死命令!我也不知道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但既然你们找上我韩某人了,说明你们还是相信我的,那我也就相信你们!让你们看样东西,都跟我来吧!”

韩越峰招呼众人去看样东西,说着拿出了钥匙,打开了档案室最里面角落里的一只保险柜样子的盖子,盖子下面赫然一只密码锁,韩越峰颤抖着手指输入了密码,只听“叮”的一声保险柜被打开了。

紧接着,韩越峰在里面找了许久才拿出一只密封的档案袋说道:“这个保险柜上面下达了死命令,除专门负责人之外的任何人任何时候绝对不允许打开碰里面的东西!这属于我们内部特级机密,保险柜密码只有两个人知道,我就是其中一个,只是我没有权力打开它!”

“那峰哥你这样做岂不是…”徐小波有点惊讶和过意不去。

韩越峰摆摆手:“没事的,只要我们别留下痕迹,动作尽量快些,看完之后马上原封不动放回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韩越峰示意众人来到门口处的日光灯下,一番踌躇之后逐一取出里面的东西。首先拿出来的是一个四四方方、黑乎乎的塑料盒子,徐小波他们一看马上就头皮发麻:那居然又是一盘那种没有封面、没有任何名字的录像带!

看着眼前这盘令水婷他们心惊胆战的录像带,不仅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韩越峰:难道这里面又会是那种令人恐慌的内容?

韩越峰看上去也是一脸惊异,他看了看水婷他们脸上的表情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将录像带翻转过来,另一面赫然用红色记号笔画着一个大大的感叹号,韩越峰指着这个感叹号娓娓道来:“当年清理车祸现场的时候,我们原来的队长发现了这盘录像带,只不过我们都误以为是那些死者当中某个人的遗物,所以就和其它清点出来的东西一起呈报给了上面,可是后来…”韩越峰说到这里忽然沉默了,似乎不想说下去,但随即接着说道:“当时这间档案室负责人只有一个叫张启明的人在管理,你们那场车祸发生以后,所有清理出来的东西都由他负责整理保存。之后不知怎么了他对这盘录像带充满了好奇,终于有一次他实在忍不住私下一个人偷偷播放了录像带,里面的内容让他惊恐不已,可到底是什么内容他也没有说清楚,因为这些都是和我们几个喝醉酒之后无意中说的,不等说明白他就醉的不省人事。”

“后来没过多久就有人以滥用职权的名义举报了他,上面起初没怎么重视,只当是张启明这人的人品有问题;可在彻底调查他的时候不知道发现了什么问题,那阵子我们上上下下都如临大敌一般,张启明被以不称职等借口给调到一个极其偏远的县城里,而那起车祸的部分东西都被查封禁止任何人碰触,也就是我们眼前这盘录像带和那些文档、照片。至于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谁也不知道,因为当时事情发生后从上到下都口风很紧,好象了解事情真相的就那么三四个人,现在更是绝对不会有人知道了,因为……知道真相的差不多都已经死掉了!”

“死了?怎么回事?”徐小波他们都一脸惊异。

韩越峰摇摇头说道:“这种事情我们怎么可能知道?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就是这些人都是相差不了多长时间相继死去,而且据说死因都相当蹊跷……”

听到这里,水婷心里不由得一颤:不会那么巧吧?急切地等着韩越峰的下文。

“别人我不太清楚,但张启明的死当时却是众人皆知。据说他被调走以后,不久又被莫名其妙地降职为巡逻队的小兵,后来在某次执行任务的时候,这人不知怎么回事居然脱离众人一个人开着巡逻警车跑到高速公路上去溜达,结果被一辆超速的大货车当场碾成肉泥!”

徐小波他们不由得互相看了看,各自的眼神似乎都透露出了恐慌,心底那种恐惧感又被勾了起来。

韩越锋顿了顿继续说道:“据当时的目击者描述,当时张启明刚一上高速公路就老远发现那辆货车超速,于是下车走到路中间想拦住他,但没想到那辆货车丝毫没有理会张启明,瞬间就从他身上疾驰而过!”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肇事司机却否认了,他承认自己是超速了,但他是因为看到了张启明开着的警车才决定加速逃逸,原因就是他的货车严重超载,而且他本人还无证疲劳驾驶,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那种情况换作任何人都会选择自己的做法。但问题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张启明下过警车,而且货车撞了人以后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发觉,但在那一刻他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烦躁情绪和恐惧感,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鬼使神差下了车,这才知道闯大祸了。”

“但更加离奇的还在后面,后来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就调取了那一路段当时的监控录像,这时人们才发现了令人惊异的一幕:其实当时货车还没有完全进入张启明的视野,但就在此时他就已经下了警车,并拿起扩音器挥舞着警棍快步跑到了路中间喊着什么,随即却不知所措东张西望起来;与此同时货车恰好驶了过来,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加速驶向张启明,那感觉就像双方看不见彼此一样,惨剧就那么瞬间发生了:张启明的上半身先被货车撞上,随即头颅就飞出了监控镜头看不到的地方,身子被货车的前后轮分别碾过;而之后那货车也快速驶出监控镜头之外。正如那货车司机说的那样,货车从开始撞人到把人撞死丝毫没有看到有过刹车的迹象,好像他真的并不知道车子撞了人,几分钟后有人走进监控画面,此人正是肇事货车司机。”

听到这里,徐小波和水婷他们的心中的恐惧感不由得又陡然升起,他们绝对没有想到已经过去这么多年的事情,居然变得越来越复杂、诡异。

韩越峰看了看徐小波他们各自脸上的表情,他明白有些事情已经超出了常理,他也隐约觉出他们应该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但又遮遮掩掩不想说,他也就不好意思去问个清楚了。韩越峰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钟表说道:“各位,我们速战速决,时间不早了!”

徐小波他们方才“哦”一声回过神来,接着韩越峰拿出一只牛皮纸袋,袋子上写着“勿动”两个红艳艳的大字,后面跟着三个大得夸张的叹号。韩越峰一边打开牛皮纸袋一边说道:“这些字和刚才那盘录像带上面的字都是当年出了事以后画上去的,还是我亲手画上的呢!”

徐小波和水婷、乔雅美他们都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韩越峰取出牛皮纸袋里面的东西,那是一叠用透明密封纸包着的照片。韩越峰小心翼翼拆掉外面的密封纸,取出里面的照片让徐小波他们去看。

徐小波拿过来一瞧才发现,这些照片都是当年车祸现场的照片,还有一些车祸处理之后遇难者的照片。徐小波和水婷她们满脸不可思议,虽说他们也算是当事人,但当时几乎都吓得不知所措,所以这些照片上的好多内容对他们来说既是吃惊的,另一方面也再次勾起他们对那起车祸的恐怖记忆。

水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也拿过几张照片仔细去看,她这才发现那起车祸真的很恐怖,她们所乘坐的那辆旅游大巴车头和车尾已经严重变形,同时她也想到幸存的人几乎都是坐在大巴中间位置的;那些遇难者的照片几乎都在里面,由于拍摄手法非常专业,看起来每个人都是那么惨不忍睹,最可笑的是明明当时就在同一辆车上,却愣是认不出来谁是谁?

“哎,你们快看这张!”乔雅美递给徐小波和水婷一张照片。

“啊,是老K!”徐小波一眼就看了出来,水婷也认出来了:“他怎么不像其他人那样肢体残缺不全?怎么看着好像毫发无损?”

韩越峰点点头很神秘的说道:“你们先仔细看看其它照片有什么诡异之处?注意看他们各自都有什么共通的地方?”

徐小波和乔雅美听了脸上带着不解的神情看着照片,忽然水婷叫道:“啊,我看出来了!这些遇难者除了身体都有不同程度的残缺以外,怎么他们的头部都安然无恙?”

“徐小波这小子的眼光不错,果然是冰雪聪明!再看看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咦?他们怎么看起来都在笑啊?”乔雅美捏着照片对比着说道。

徐小波仔细一看,果然每个人的脑袋尤其是面孔都完整无缺,而且脸上都挂着一模一样诡异的笑意…徐小波不禁头皮发麻:“这…怎么会这样?”

韩越峰神情变得异常严峻:“这还不是最奇怪的地方,最诡异的就是那个老K,因为经过法医解剖发现,这个老K应该死于车祸发生的前半个小时内,而其致死原因是肾上腺素分泌过量导致心肺骤停,说白了就是吓死的!”

“这怎么可能!”徐小波连连摇头,“我记得车祸发生的前几分钟老K还接了个电话,如果真是死在车祸发生之前,那我们看到的是人是鬼?”

水婷和乔雅美点点头证实徐小波说的情况属实,韩越峰很无奈摇着说道:“这就不好说了,但医学给出的定论不容藐视,也许这人刚刚被什么吓死车祸就接踵而至的发生了……哎,好了啦!没时间了,我们得离开了!”

几个人又小心翼翼按原来的样子将一切回位,然后出了档案室的门,从楼上下来乔雅美扭过头看着身后道:“很想知道那盘录像带里面究竟是什么内容?”

韩越峰安慰道:“虽然这现在没办法看到,但以后有机会了一定通知各位!”

水婷点点头,心理面默默说着:但愿不是那种恐怖的内容!

徐小波他们谢过韩越峰,等到开车上路天已经擦黑了,乔雅美知道回不去了,水婷劝她和他们一路回去,然后去梦兰香宾馆住一晚上,那里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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