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东哥,你怎么也哭了?呵呵,你也陪我嫂子哭啊。”卢晓燕看着两个人的样子,就迟疑地冷笑起来。
高俊霞一听马上不敢再哭了,她匆忙用手背擦着泪水说:“余哥,你哭什么!我的命苦,你的命可不苦,我是想起我跟着小乐一个残疾人不容易。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有个头啊。”说着说着,高俊霞的眼泪又流出来。
卢晓燕看了看就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说:“嫂子,我哥现在虽然没了一只手,但是不喝酒了。知道过日子了,不和你吵架了。我觉得是得大于失。我和浩东哥先出去走走,一会回来和你们去吃午饭。”
卢晓燕一说完,就扯起余浩东开了门出来。两人也不说话,就往前走。走了几百米后,就到了镇中心小学的门前。
“浩东哥,这就是我爸的学校。我在这里上过小学呢。再往南还有个初中。我弟弟在那里。”卢晓燕没有再提刚才的事,而是介绍起镇上的学校来。这个镇子就是一条街。除了镇政府就是两个学校的院子大了。另外街上还有银行、派出所,什么移动联通加油站邮电局这些都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余浩东跟着卢晓燕走过学校的大门,找到一个很窄的小路。这条路是通往街背后的淮河大堤的。
初春时节,因为南方气温较暖。河堤上的垂杨柳已经开始发芽,一河春水滚滚向东。太阳暖暖的,传递着大地回春万物复苏的气息。
“晓燕,要是有鱼竿就好了。我们可以找到地方钓钓鱼。”两个人在堤顶上走着。眼前开阔的河道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叫人心胸不由得为之一展。余浩东也暂时放下了自己的郁闷。他害怕卢晓燕会追问刚才自己失态落泪的事情,就赶忙转个话题。
卢晓燕看了看余浩东,也兴奋地说,浩东哥,这河里有鲤鱼呢。我爸就是个钓鱼高手。以前我家里穷的时候,我爸就经常来河里钓鱼,拿回家熬鱼汤喝。很鲜呢。只是现在生活好了,我爸却没有那种兴致了。另外就是一些企业老往河里排污,弄得河水污染,鱼也不多了。镇上是阴历逢五逢十的大集,只要有钱什么东西都能买到。我看看啊,嗯,明天就是大集。我带你来赶集。
大堤上春风料峭,除了几个顽皮的孩子和为数不多几个游人,就是在柳树下卖甘蔗桔子的老人。再往远处看,则是一道年代久远的泄洪闸。那是******时代的遗产。
“浩东哥,我们去泄洪闸那里看看?就当散步了,其实河堤上也没啥可看的。”卢晓燕建议道。
“好。”余浩东无可无不可的答道。
两个人就慢慢走向下游大约一公里的那个旧时的遗物。
“浩东哥,我问你一件事。”走着走着,卢晓燕低着头两只手插到外套兜里说。
“什么事,你问吧。”余浩东的心里咯噔的一下。
“浩东哥,在苏州的时候。小乐晚上撒酒疯打我嫂子,你去制止。小乐就说你和我嫂子有私情。你是不是真喜欢我嫂子?我嫂子长得比我好,我知道的。”卢晓燕说完,脸色有些不自然地看着余浩东。
“晓燕,我是先认识俊霞,才认识你们的。在火车上我还以为她是个未嫁的少女。可是事到如今,万事休提。我和她没有什么。知道了她已经订婚后,我就不抱什么幻想了。只要你愿意跟着我,我会一心一意对你好的。”余浩东模棱两可地说。
“你心里装着她,却还想要我的身子。”卢晓燕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余浩东看到卢晓燕忽然落泪,想也没想一扭身就把卢晓燕搂在怀里,紧紧抱住。
“燕子,你别这样。我心里就只有你好不好?她都怀孕了快生了,我怎么还能再去想她呢。再怎么样,她都是你表哥的老婆。和我不相干了。”
“我看出来了,你看着她哭心疼呢。”卢晓燕抽噎着赌气说。
“别说这些了,你要是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就别再说了好么?现在我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余浩东眼眶一热,但是他立刻控制住了自己。
“你可要说到做到。”卢晓燕说。
“我说到做到。这一辈子都对你一个人好。别哭了,一会冷风过来,脸花了就不好看了。”
三哄两哄,卢晓燕才止住了哭泣。她也知道自己喜欢余浩东,不愿意因此而离开他。
余浩东去向老头买了一根甘蔗,老头用刀子削好了,斩成几段装到塑料袋里递过来。
卢晓燕不想吃,余浩东就只好拿着。吃不吃没什么,总算把刚才的压抑气氛给冲淡了。
那个泄洪闸建在一道干渠和淮河的交叉处,看上去已经多年没有用过。那斑驳的水泥泵房上雨迹斑斑,还有暗红的大字供人们辨认。
“深挖洞,广积粮。水利是农业的命脉。”余浩东挽着卢晓燕的胳膊,一边在泵房下的长廊上走,一边阅读墙上的标语口号。这大约都是故世的领袖留下的语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