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被敲门声惊醒的，敲门的是郝彬彬。天已经黑下来了，余浩东懵懵懂懂地爬起来，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他本能地打开门。门口郝彬彬笑容可掬地说，余哥。许哥已经来了，在下面等你呢。
“好，你和他说我洗洗脸就下来。”
郝彬彬答应一声下去了。这里余浩东赶紧穿好衣服，拿了毛巾端了装脏水的脸盆到二楼卫生间去洗漱。
洗漱完上楼的时候，他看到窗外的天雾蒙蒙的，雪花还在飘着，大地一片粉妆素裹。出门前，余浩东穿上了自己的迷彩军棉服。
来到楼下，果然看到许飞和林警官坐在值班大厅那里聊天等他。他们已经都换了便衣。
“对不起，叫你们久等了。”余浩东来到楼下赶紧客气地道歉。
“东子，还穿着军棉服呢？过几天上班，队里会发一件警用大衣给你。老林咱们走吧，彬彬你也一起去？”许飞说着就站起来。
“许哥我就不去了，我还要值班呢。”郝彬彬客气地说。
“那好，下次你再去。”许飞说完抓起桌子上的黑皮手套就往外走。余浩东和林警官跟上来。
屋外地上的雪已经冻硬了，脚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
“东子，老林，咱们就不走远了。到凤凰酒店吧，怎么样老林？”上车后，许飞回头对坐在后排的两个人说。
“行，你安排吧。”林警官痛快地答道。
许飞打着火开了大灯，立刻有晶莹的雪花灯柱里飞舞着。一瞬间余浩东感到了莫名的孤独，他的心一下透过这雪雾飞到了江南，飞到了那个杏眼女人的身边……
警车缓缓地出了公安局大院后向西一个路口再往南不远，就有一个闪着霓虹灯的大酒店气派地出现在眼前。林警官介绍说，小余凤凰国际酒店是我们古郡市最好的酒店之一。今天晚上叫飞子破费了。
“哎老林你别这么说。我和我战友也有几年不见了，吃顿好饭应该的。”许飞一边开车一边说。
虽然是下着雪，凤凰酒店贵宾楼前停着的车辆却不少。因为下班了，许飞并没有开警车，而是开着一辆德国大众车标的SUV。
停好车，三个人相跟着来到贵宾楼前。雪很大，临进转角门之前余浩东还下意识地跺了跺脚。
一进门却发现里面别有洞天。装饰的古色古香的大厅，四周墙上全是古郡历史名人的故事木雕。
“许哥你来了？里面请。”三个人才站定，一个身段高挑，穿着黑色职业套裙的年轻女人马上凑过来招呼。
“嗯，来了。给我们一个单间。”许飞两只手插进呢外套兜里，态度随便地说。
“那请到二楼的‘莺歌燕舞’？”女人长得冶艳妩媚，一双凤眼水汪汪的。
“好，马经理麻烦你带我们上去吧？”许飞走过去，似有意似无意地就拍了拍女人扭动的腰肢。
女人浑然不觉，一个媚笑就引着他们三个上楼去了。余浩东跟在后面心中就有点腻味。说真的，才离开部队不久的他看不惯这种动手动脚的轻佻行为。
莺歌燕舞房间不大，布置得却十分雅致高档。进门后，三个人依次落座。看着林警官有些局促的表情，余浩东知道即便是这位教导员也没多少机会来这里吃饭。他到这种高档地方来也是第一次。他还看不清，几年不见许飞还是那个当班长的许飞吗？到这里来吃饭是出于感情，还是要向他显示什么……
“老林，东子。这是这里的大堂值班经理马艳丽。我的，很好的朋友。”许飞眨着眼睛看着他俩口气暧昧。
许飞比余浩东大两岁，已经二十六岁了。参加工作两年多，人也显得比余浩东老道很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许飞的做派余浩东还是感觉出一点陌生来。大家一别两年多，许飞和自己也就时间长了通个电话。他退伍后回到大学没怎么上课就去古郡公安局上班了。
林警官呵呵地笑起来，余浩东看着那笑容充满了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