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与兄弟正在视频,如火如荼讨论着求婚准备、婚礼布置的梁楚笙猛地打了个喷嚏。
屏幕中黄发男子见状,幸灾乐祸道:“感冒了?啧,报应啊!”把他骗回国,就是为了让他出卖色相,给他婚礼助兴,良心简直被狗啃了!
梁楚笙脸上不见半分愧疚,目光移向他,咧嘴一笑,阴测测道:“不想给季丫头吃豆腐我不会勉强。”
黄发男子双眼一亮,只见梁楚笙露出一口白灿灿的牙齿接着道:“我想,让季丫头睡一睡,她一定感动涕零给我媳妇唱一个晚上的歌。”
黄发男子仿佛能看到骄横跋扈的女子挥着鞭子笑意吟吟欺近的模样,浑身打了个激灵,恶狠狠瞪着梁楚笙,“你这么变态,你媳妇知道吗?”
梁楚笙摸摸鼻,毫不客气道:“谢谢赞美,我媳妇一直很喜欢。”
黄发男子脸色黑了黑,两排牙齿磨得吱吱作响,如此厚颜无耻不要脸还自恋的人,到底是怎么被他遇上的?
“人都娶到手了,直接睡了就是,费尽心思做这些做什么?”
“我的媳妇,必然是人人羡慕、风光大嫁,不能委屈。”
黄发男子不留余力打击道:“啧,怎么不见你亲力亲为。”
“什么都让我做了,要你何用?”这话说得顺口,竟是毫无压力。
饶是受虐多年,黄毛男子也忍不住直翻白眼,“又不是我娶。”
梁楚笙冷哼:“我媳妇你也想娶?”
想起这人满肚子坏水,黄发男子赶紧撇清关系:“毛都没长齐的丫头,也就你喜欢。”
梁楚笙不以为意耸耸肩,提醒道:“记得婚礼在明晚,最迟明天早上要确定下来,如果做不到,我不介意让布伦帮帮你。”
想起梁楚笙身边几乎无所不能的白人助理,黄发男子不禁一阵头皮发麻,凶狠地瞪着他那张笑脸,啪的一声将视频关掉,最后只听到一阵气急败坏的诅咒声传了过来。
“变态,我诅咒你早生贵子!”
一语中的,这话无异于戳到梁楚笙心窝里去。梁楚笙抓了抓头发,莫名觉得一片绿意盖顶,微眯了眯眼,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那头很快便接通,娇俏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笙哥哥,慕哥哥是去找你了吗?”
嘴角微勾,眼底闪过一丝诡谲,梁楚笙低声道:“季丫头,想不想睡了他?”
那头顿了顿,突然传来一道尖叫声,“小姐,你的头发!”
显然,女子是在做头发。
不料,对方毫不介意,反而兴高采烈道:“笙哥哥,有什么事尽管说,上刀山下火海再死不辞!”
嘴边笑意转深,低沉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
慕恒东做梦也没想到,这边辛勤地为梁楚笙布置婚礼现场,那厢黑心肝黑心肠的梁楚笙竟算计着他,从此人生不得宁静。
婚礼的手笔之大、奢华程度暂且不提,梁楚笙与赵恬儿结婚的消息不胫而走,如在东城投入一枚炸弹,轰然大震。
童氏顿时乱成了一锅粥,童家老爷子这才因赵恬儿怀了童劲的孩子而鼎力支持,赵恬儿转身就成为梁家媳妇,这无异于是对童家打脸,更值得深究的是,赵恬儿腹中胎儿到底算是童家还是梁家?
而对于梁家而言,更是无妄之灾。梁楚笙什么时候勾搭上赵恬儿,将人娶回家,这是一点风声都没有。莫名其妙担了个强抢媳妇的名声,别说人影了就是衣袖也没瞧见。更憋屈的是,梁楚笙偏偏还跑个没影,梁家上下深谙梁楚笙的不着调,愣是没敢出言辩解,面对挖苦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
唯一振奋的大概只有东城的媒体了,瞬间注入生命力一般,蜂拥而至,唯恐遗漏第一手消息。关于两人的婚讯,挖空各方消息愣是将两人的感情说得有据有理。连深知实情的布伦也不禁咂舌媒体脑洞大开的可怖,梁楚笙与赵恬儿的孽缘……噢不,姻缘竟是从孩提时代开始。
梁楚笙看了相关报道,大手一拍,一股惺惺相惜之情涌了上来,“总算有人明白我的痛苦了,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布伦眼观鼻鼻观心,不做评价。
赵恬儿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夜幕低垂,华灯初上,梁楚笙依然不见人影。这一天接收着对梁楚笙新的认知,赵恬儿一边忐忑梁楚笙深夜出现该如何,又暗恼梁楚笙迟迟不见踪影,浑然未觉心思都被他占据,忘了东城的烦忧。一股倦意袭来,渐渐地睡着了。
东方既白,旭日初升。
安静的卧室猛然出现了一道人影,梁楚笙悄然走近床边,看着薄被下玲珑有致的身躯,压下拥抱在怀的欲望,俯下身,鼻尖几乎贴上了她的。
清爽的气息扑面而来,赵恬儿本能地低喃一声,随即转了个身,正好对上梁楚笙鼓胀的下腹。
梁楚笙浑身一僵,低头一看,喉结动了动,手背上青筋凸起。脸上的神色扭曲了片刻,犹豫了半晌,这才艰难地蹲下身,对着酣睡香甜的人儿,幽幽叹了口气。
“媳妇,起床了。”
“媳妇,是想我把你吻醒吗?”
“媳妇,我来了。”
说罢,仿佛怕被否决了一般,下一秒,滚烫的薄唇就贴了上去。
赵恬儿轻哼了一声,似是梦到了什么,不安地拧紧了眉心。
梁楚笙心下一惊,正要退开,可唇下明显感觉到她嘴角一动,舌尖不自主探去,竟是顺畅无阻。仿佛受到鼓励一般,梁楚笙双眼一亮,胸口一阵发热。
可惜,甜头还没尝够,舌尖一阵麻痛。梁楚笙被猝不及防一推,狼狈倒地。
分明安然乖巧的睡美人瞬间一跃而起,一双凤眸焰火四射璀璨炫目。
“梁楚笙!你这个流氓!”
眸底精光一闪而过,取而代之是无辜无措。梁楚笙反手撑地,跌坐在地上,闻言竟是瑟缩了一下,一副诚惶诚恐模样:“媳妇……”
赵恬儿瞪了过去,吓得梁楚笙又是一缩。
饶是被怒火烧得理智去半,赵恬儿也看出来这厮在装,气得牙龈发痒,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
“媳妇,你别过来!”眼底偏偏露出几分期待的光泽。
赵恬儿闭了闭眼,下意识想到昨天梁楚笙恬不知耻的话,不禁脸上一热,脚一跺,再也没忍住拿起桌上的台灯,想也不想扔了过去。
梁楚笙眼疾手快接住了台灯,愣愣地盯着赵恬儿,好半晌这才狗腿道:“媳妇,你身手真好,为夫以后再也不担心被吃豆腐了。”
赵恬儿有些无力吐槽道:“哪个不长眼会去吃你豆腐!”
梁楚笙抹了把嘴,甚是应景地吧唧了一下,颇有几分意犹未尽的意味。
赵恬儿看在眼里,刚歇下的怒火又是蹭蹭地往上蹿,“真是够了!我要回家!”说着,当真就往门口走去。
梁楚笙连忙起身,二话不说扑了过去,将人紧紧抱在怀中,讨好道:“媳妇,三朝回门,这才第二天呢。”
“回泥煤!”赵恬儿气急败坏。
啧,这话都飚出来了,果然是怒了。不禁莞尔一笑,双手却不见松动。
“好,不回,咱不回!”
赵恬儿气得两眼冒星,奈何怎么也挣脱不开,“你放手!”
“不放,死也不放!抱自己的媳妇,合情合法!”
“谁是你媳妇!”
“媳妇,你记性又不好了,昨天我们才登记了。”
“我要离婚!”
“……”
身后那人转瞬间沉默了起来。
赵恬儿又气又恼,便口不择言起来,见梁楚笙沉默下来,一颗心不由地打了个突。一股压抑的氛围将他们包裹其中,赵恬儿动了动嘴角,却拉不下脸道歉,只是绷着一张脸,抿唇不语。
良久,只听耳边传来一道喑哑低沉的声音:“媳妇,以后再提离婚,我就要教训你了。”
“有种你就打我!”
梁楚笙低声一笑,下巴抵着她头顶柔软的发,闻着发间的馨香,心中一片柔软。
“媳妇,我怎么舍得打你,我只会……”说着,在她耳边低语。
赵恬儿脸颊轰地红成一片,又羞又恼骂道:“你不要脸!”
梁楚笙不怒反笑,眉宇间添了几分纵容,宠溺一笑:“要脸干嘛,要你就好。”
哪怕这两天听他的情话几乎要免疫,可这话听在耳中,也不由得脸上一阵火辣。
“城堡有婚礼,想不想参加?”
赵恬儿狐疑地看着他。
梁楚笙丝毫不受影响一般,意有所指道:“想参不参加随你。”
赵恬儿压根不中计,让梁楚笙松开自己,哼了哼道:“不去。”
“那就不去。”说着,深情款款凝望着她,眼底掠过几分邪魅,眉宇间带着几分蛊惑,“媳妇,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洞房吧。”
一天到晚将洞房挂在嘴边,又停药了吧?
赵恬儿嘴角一抽,一把将他的脸给推开,瞪着他,“现在是白天!”
“光天化日之下,偷香窃玉才刺激吗?”
“能不能好好说话?”
梁楚笙嘴上倒是乖巧,连忙认错:“媳妇我中文不好,你教教我该怎么说?”身体却是靠了过来,将人逼到床边。
赵恬儿正要开口,才发觉难于启齿,意识到自己又被唬弄了,正要反驳,却被他轻轻一推,整个人倒在了床上。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梁楚笙厚实的胸膛已然贴了下来。
赵恬儿额上青筋跳了跳,磨牙:“起来!”
“不。”
“起来,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去参加婚礼。”
“我不。”
“你到底要不要起来!”
“媳妇,洞房吧。”
“洞个鬼,给我起来,我要去参加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