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骤然传来的天籁之音,令疯癫的侍妾个个恢复回原本淑媛得体的模样,翩然而入的是位陌生的美貌女子。
娇小的身躯,却不凡的气质。
那般优雅的举止,端庄的长相,一颦一笑皆令人心悦诚服,绾高的黑丝束上珠色玉钗,一柄含香檀扇绘的栩栩如生,敞开时,淡淡的响沁入鼻中,仿佛仙子下凡般,阎不悔半撩开黄色纱衣的袖口,冲着丫鬟道:“替我将她松下来!”
“小姐……”
“听我的话!”
她的眉宇中有种亲和的魅惑,哪怕病怏怏,却依旧有几许主子那骨子架势。“嫂嫂们不逗鸟,改逗人了?”
“哟,是不悔啊……”
“醉竹嫂嫂,你们勿太过分,毕竟是大哥娶回来的女人,即便再痴,再傻,亦是个活生生的人儿,怎可这般蹂躏欺辱?”阎不悔亲自跨上前两步,和梅儿共同将被教训的惨兮兮的韩歪歪松开扶住。“人心,皆是肉长,教训她时,你们可知,有一日这些惩罚许是落在你们一个个身上?”
“不悔……”
“醉竹嫂嫂识得大体,我不必多讲,你也知其中深浅,我不想惊动大哥,你们好自为之吧!梅儿,帮我将她扶到我房中上药。”阎不悔拖着个常年带病的身子离开那道门槛,不理会她们异样的神色,敢怒,不敢言呗,谁不知阎翼是如何疼爱她这个身子骨欠佳的妹妹?莲步走向那片幽静的小院子,阎不悔边深喘边用手帕挡住嘴角流淌的血丝。“小姐,小姐你怎么样啊?”
“不、不碍,扶她进房再说。”
“可小姐……”
“她比我的伤重。”阎不悔心慈地扶起四肢不稳的韩歪歪,刚欲前行,却“扑通”裙摆下一绊,两具身体硬生生倒向地面。
“啪”
眼前一摸黑。
韩歪歪揉揉眼眶,还未来得及反过神。
耳畔便传来一声冷酷的斥喊。“韩歪歪——”阎翼瞥向那一幕,立即三步并腿将压倒在阎不悔身上的她拎起来,向外一抛。“噗”阎不悔倏地吐一口血便晕厥过去。“小姐、小姐,都怪那痴子!”梅儿口不择言,若非那痴儿,小姐何必被砸到,伤的这般楚楚可怜?可惜听入阎翼耳中,却变成铿锵的指责。他爱怜地打横抱起自个的妹妹,攥紧拳命令道:“把她给我绑起来!”
“呜……”
“哟,哟,妹妹果真好可怜,不悔倒肯救你,可惜她的破身子帮了个倒忙。”醉竹掩唇“呵呵”一笑,便率领一群娘子军幸灾乐祸。刚被狠教训一痛,又被架上刑场,可怜她只有鼻涕眼泪一大把,却苦苦向腹中咽,那杀千刀的阎翼不分青红皂白,回来便一脸铁青冲着她咆哮道:“妖孽,你敢欺负我的不悔?”
“我,不是的……”
“何需狡辩?我长着眼睛,看的清你的罪孽!”
“我,我是冤枉的,呜……歪歪没有打她……”
“她倘若有个三长两短,我非要你的命。”阎翼说的要多无情,便有多无情,长袖一撩,两耳一竖,冷声命令一句。“打她50大板,看她还如何狡辩?”
“不,不要……”
“打!”
阎翼眉梢皆不皱一下,便挥袖离去,只剩下韩歪歪那具残败身体上新增添的一处处伤痕。“啊——”她大声尖叫,好痛。
“啊,痛——”
韩歪歪撕心裂肺般叫喊,眼圈通红,眼泪疙瘩忍啊忍,可惜未忍住,在中裤被抽出血迹的刹那,一声撕心的闷吼在眼泪中奔腾。“爹,娘!”隐忍地攥紧拳,忍着一板又一板,听着其他侍妾的笑声,她的心憋的委屈早早推翻那堵极限的墙……唾弃她,她忍!欺负她,她亦忍!可如此的委屈,却令她忍的心中淌血……尖叫迭起,身子漏血,遍体鳞伤的鞭痕,板痕,令小脸痛的惨白如斯……
“哈哈哈——”
她们的笑,果真刺耳。
“哎!”
执刑的侍从于心不忍,边叹气,边嘟囔。“你千不该,万不该,欺负我们家小姐,那是堡主唯一的宝儿。”
“哈哈哈——”
忽然,她很想大笑。
很想撕开这层“痴痴”的面皮,用她的毒,她的能耐,将整个赤血堡毒的尸骨无存,化作血淋淋的荒野。
一种“恨”,绵延于血液。
一种“痛”,令她麻痹。
泪痕凝固在眼角,修长的腿一抽一抽……“卡斯——”蛇宫中传来一声叱咤的叫喊。“你给我滚下去救我的儿媳——”爱露雅面目狰狞,满腔怒焰地一脚将卡斯踹下来,直附上韩歪歪的娇躯。他的灵魂,猛撞入她的躯体,木板狠狠拍上时,疼痛的不再是韩歪歪,而是卡斯那厮……
“见鬼!”
卡斯眉梢纠结,红眸咄咄,可恨他施个法便好,何必亲自附尊架到她的身体,害得他比例完美的俏臀被抽的痉挛?“咦?”半响,当韩歪歪被抬回床铺时,才逐渐地回过神。“怎么回事?”她喃喃自语,为何打着打着,她的屁股倒不再痛,而依稀有个模糊的粗重声音咿咿呀呀……
“谁?”
她下意识问道。
“你爷爷!”
卡斯恼的满脸铁青,边滚到一旁揉着屁股,边恨恨瞪着韩歪歪,心念叨这兔崽子何德何能,令他用屁股替她挨板子?仇未报,倒惹一身的骚,卡斯越想越恼怒,撇着嘴呲牙咧嘴好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