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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伤心往事:溜溜娘亲也是……

溜溜推车太慢,差点被发现了踪迹。子轩只好将莫语也放在推车上,他自己飞快地推着,溜溜则在一旁跟着跑。他们不敢直线跑回家,推着一辆车在茎城的大街小巷里绕了大半个晚上,终于在天快亮时摆脱了后面的追踪。将推车扔在北城墙下,子轩背着莫语,拎着薄荷,和溜溜逃回了城西的溜溜家。

然而,溜溜家正有一个噩耗等着他们。

当子轩背着莫语,拎着薄荷,跟着溜溜来到城西溜溜家时,天已经亮了。子轩将晕迷着的薄荷放在溜溜的床上,但虚弱的莫语却没地方躺。溜溜指着另一边的女孩的床:“子轩哥哥,把静姐姐放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可这床……”子轩犹豫道,他和莫语研究过,这张床应该是溜溜那位被钱少爷抢过去的姐姐的床,这么多年了,溜溜还将它打扫得那么干净,可以看出这些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我姐姐的床。”溜溜满含怀念地摸着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我姐姐以前最喜欢这些东西了,所以我一直保留着,还经常拿出来洗了晒了再原位放着,好像我姐姐还在一样。”溜溜眼里稍含泪水,“不过……我姐姐已经离开了,如果不嫌弃,就让静姐姐在这张床休息吧。”

子轩将莫语轻轻放在床上盘腿坐着,莫语打坐休息。一会儿,溜溜去厨房简单做了点吃的,端了一碗来到子轩身旁,分了一小碗端着来到左边房间的门前。他轻轻打开房门,小心翼翼地端着破碗进屋。

突然,“砰”的一声碗摔在地上,紧接着便是溜溜悲痛的大哭声:“娘……”这声音里还隐含着莫大的恨意与无助。

“我去看看,你别分心。”不管莫语听没听得到,子轩轻声对莫语说道。然后,他飞速跑出去来到这间房,尽管他做好事出突然出乎意料的心理准备,还是被眼前的情景惊吓住。

溜溜此时趴在床前的一具尸体上大哭着,这具尸体除了看出穿着破破烂烂的旧布衣服,完全无法认出原貌。因为它全身长满了长毛,脸上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颧骨凸出来,眼睛往下凹着睁得又大又圆,鼻子变得很长,嘴巴大大地张开着,两颗獠牙闪闪发光。

这是……狼人!

而且可以看出,它在生前有过很大的情绪波动,早已失去生机的眸子里充满了恐惧、无奈和恨意,或许,它在死前的那一刻想起了很多很多,也就是这样,一下子接受不了事实而暴毙。

只是,根据溜溜讲的那个故事来看,这应该是他那失去理智和清醒的娘亲,怎么会成为狼人呢?

溜溜为子轩解释了这一切。

“当年钱家少爷来我们家抢姐姐,爹爹拼死阻拦,结果真被他们打成重伤,没两天就死了。”溜溜哭着道,“一开始,娘亲天天去钱府外找机会,但都进不去。自从姐姐被抢走之后,家里的东西都拿去当了给爹爹下葬。娘亲再不做事,肚子饿了她就在外面翻翻捡捡,随便吃点东西。我饿肚子的时候找不到吃的,只好去外面乞讨。日子久了,干脆就当乞丐,讨来的东西还可以拿回来给娘亲吃。”

原来,溜溜是这么当上小乞丐的。

“也就在去年,我再次去钱府外面转圈的时候,忽然发现一个狗洞。我开心得不得了,赶紧爬进去找姐姐。可是钱府那么大,姐姐没找到,被一条狗追了好久。那条狗,好大好大,就像一头水牛那么大,跑得也快。幸亏我跑得快,钱府那个狗洞很小,那只狗爬不出来,我才逃了一命,不然早死了。”

然而,溜溜机灵跑得快没出多大事,他那想女儿想疯了的娘亲却出了大事。

“我带着伤跑回了家,被娘亲看到了,她那时候居然清醒了,问我怎么回事。我想我年纪小,没办法找到姐姐,娘亲一定可以的。所以,我就把那个狗洞告诉了娘亲。第二天,娘亲就找到那个狗洞进去了……”

溜溜突然哭得好伤心,或许,他更后悔找到那个狗洞,并把狗洞告诉给了娘亲,从而害了她。

果然……

“娘亲偷偷进了钱府。很奇怪,她竟然在钱府里躲了好几天,终于神不知鬼不觉地找到了姐姐,但是……”溜溜停顿了一下,完全不敢相信似的,非常伤心,“钱家少爷费那么多心思把我姐姐抢过去,为了这个还把我爹打得半死……他不是应该很喜欢我姐姐的吗?为什么抢去了又不珍惜,竟然……”

“娘亲找到姐姐之后,他们抱在一起哭了起来,惊动了看着姐姐的下人。你们知道吗?姐姐住在一个很大的窝棚里,一个窝棚隔着很多间房子,每个房间里住着一个人,他们之间见不到面,但能听到声音。”

“娘亲被人发现之后,那个人就拿着笛子呜呜吹了几下,姐姐居然大喊起来。娘亲心疼地抱着姐姐问怎么了,结果姐姐变成了……变成了娘亲现在这样的样子……”溜溜哭着和子轩一起把他娘亲抬到床上,“那时候,娘亲紧紧地抱着姐姐,没想到姐姐变成了这个样子。她更没想到的是,姐姐居然不记得娘亲了,张嘴就要了娘亲一口,还好娘亲那时候正好伸出手去摸姐姐的头,就咬成这样了,你看……”

溜溜拉着狼人的右手给子轩看。那只与狼的爪子没多大区别的手上只有大拇指和食指,其它三只手指除了长长的毛之外,居然是空荡荡的。

“娘亲本来还想抱着姐姐一起死的,可是……”

“可能是咬了娘亲的手,姐姐受了刺激突然醒了过来。她把娘亲往外推出去,还用娘亲的血在地上歪歪扭扭的写了‘弟’这个字。姐姐是要娘亲活着回来照顾我呀!”溜溜伤心地哭泣着,“为了救娘亲,她跑过去把那个吹笛子的人一口咬死了。钱府的人看着姐姐发狂了,都去抓姐姐去了,这样,娘亲才哭着逃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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