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竟敢来醉羽凡的院子里闹腾,她还以为这两人果真变得吃了豹子胆,却原来是蠢到不知情。
日烈焰与醉羽凡相斗日久,早将彼此摸了个门儿清。醉羽凡在蔷薇城的大致势力,只怕日烈焰已然知晓得差不多了,只是苦于明面上没有证据,就像这座园子明面儿上只是梨园掌柜何氏兄弟的一样。
今日醉羽凡和莫语进城的时候,虽有刻意装扮一番,但那只是瞒过了普通人,哪里能够瞒得了烈日皇朝的探子?
谁料,这两人身为日烈焰的女人,竟然毫不知情?
莫语不禁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这两人,只见她们毫无所觉,仍旧想要去教训让梅韵芯出丑的心忧,和阻拦着夜蔷薇的稷苗。只是,稷苗做事滴水不漏,心忧伶俐非常,吃亏的只有两位可怜的“夫人”。
依着悠悠的臂膀,莫语微笑着看戏,看着看着忽然眼前一亮,心中生出一计。醉羽凡与日烈焰之间的斗争一直僵持不下,皓月皇朝与月似钩之间的斗争越发激烈,若一直这般僵持下去,恐怕对哪一方都不好。
日烈焰大概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这才趁她也来了蔷薇城之际,让梅韵芯和夜蔷薇过来探路,或许也是想要从她身上寻找突破。
那么,她不如来个将计就计,也从这两位“夫人”身上着手,寻找突破的地方。
想及此,莫语出声道:“心忧、稷苗,对两位夫人不要这般无礼,还不赶紧道歉?”
正在吵闹不休的众人,闻言后愣了愣,皆停下来看着莫语,不知莫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唯有悠悠和刚刚走过来的木秀,将莫语刚才的神情看在眼里,大致明白莫语的意图。
过了一会儿,稷苗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向夜蔷薇行礼致歉:“蔷薇夫人,奴婢方才多有冒犯,您大人有大量,还请见谅。”
稷苗便是这样,不论主子想要做什么,既然主子有令,必然有其自身的考量,首先要做的不是质疑主子,还是照着主子的命令去做。
莫语看着稷苗,微微点了点头。接而看向心忧,后者却噘着嘴不肯说话,即便悠悠和木秀推了推心忧,她也不为所动。
这时候,莫语才注意到木秀来了,见夜蔷薇和梅韵芯并没有注意到木秀,连忙对她微微摇摇头,传音给她:“木秀,你与夜蔷薇、梅韵芯同是花国公主,应当是旧识。不过她们两个应该没有认出我来,不若你先离开此地,我刚才忽然心生一计,可能可以利用这两人,为阁主做点事。”
木秀闻言,轻轻点点头,悄悄地离开了众人的视线,躲在了暗处。
见到木秀离去,莫语转头对梅韵芯和夜蔷薇道:“两位夫人前来拜访,有失远迎,还请见谅。府中婢女不知轻重,怠慢冲撞了,素闻两位夫人大度,不知可否饶了她们?”
作为霓虹阁阁主夫人,莫语这样的话已经算是格外客气的了。但对于不知道她身份的人来说,这不过是一些没有用的客套话。
莫语本是要瞒了自己的身份,以商人妇的形象来巴结梅韵芯和夜蔷薇,奈何她作为霓虹阁阁主夫人,再怎么放低姿态,也不可能真的像一条狗一样对着两个这样的人物摇尾乞怜,那样传出去平白污了霓虹阁和醉羽凡的名声。
如果没有心忧逗耍梅韵芯还好,现在在完全惹恼了梅韵芯的情况下,莫语的话没有任何作用不说,反而如火上加油,使得梅韵芯的气焰更高涨了几分。
心忧先是很不解地看着莫语,一脸的失望。继而见到其他人都没有任何表示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有些不对。她悄悄问悠悠:“夫人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悠悠翻了个白眼,很是无奈地道:“那两位并不知晓夫人的身份,夫人想要从这两位身上入手,寻找对付日烈焰的法子。”谁知,你来捣乱,破坏了夫人的计划?
后面一句话,悠悠并没有说出口,但意思已然很明显了。
心忧羞愧地低下了头,悄悄瞥眼看了看莫语,见着她正在被梅韵芯和夜蔷薇连番讽刺和谩骂,气不打一处来,想要为莫语出头,却想起如今的结果正是她自己惹出来的,又更是愧疚不敢造次。
她悄声问悠悠:“我现在该怎么办?像稷苗那样道歉,不,我请罪还有用吗?”
见着一向随心所欲的心忧头一次露出这样的神情,悠悠很是无奈地耸了耸肩,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不试了怎么知晓结果呢?”
心忧垂头丧气地走到三人跟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用力地磕着头:“夫人饶命,小的不识庐山面目,冲撞了贵人,请夫人高抬贵手,饶了小的一命。小的无以为报,来生定当结草衔环、当牛做马……”
醉羽凡的这些人,终究皆是心高气傲之辈。平素走在大陆上,但凡知晓他们身份的,哪个不是供着,生怕得罪了会在霓虹阁主跟前吹风?尤其心忧,打小就被秦先生和影卫一干人宠着,哪里会真正地对那些没有几个身份的人低头认罪?
这时候出于无奈,不得不服软,她竟也刻意玩文字游戏,看着态度恭恭敬敬,却不知她口中的“夫人”究竟是谁了。
莫语自然明白心忧的意思,并未戳破她。有心要让她起来,却在看到她那般卖命之下,不忍心破坏她的努力成果,只看着梅韵芯道:“心忧还不赶紧谢过梅夫人?向来素闻梅夫人宅心仁厚,不忍心责骂侍女奴才一句,这时候定然不会怪罪你的冒犯之罪的。毕竟,咱们都没想到梅夫人竟屈尊降贵,亲自登门拜访,这才冒犯了。梅夫人,你说是不是?”
梅韵芯听了莫语的话,心中的气消了几分,很是满意莫语降低姿态对自己说好话。但听到莫语美妙的声音,再见到她绝世的容颜,顿时嫉妒得简直想要立刻马上毁了面前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