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秀不做声,守在阵法前一动也不动,只是警惕地盯着老者。
老者也不着急,好像猫抓老鼠一样,戏弄着木秀。他缓缓上前,狞笑着伸出手来,朝着木秀胸前抓去。混蛋,果然是色魔啊!木秀心中想道。
“嘿,果然是色魔啊!”
头顶却传来一声同样的感叹,带他们着几分不羁和放浪,通俗来说,就是流氓痞气。但是,这道声音却是该死的好听,即便恋人的木秀,都要为之心动了。
木秀很奇怪自己到了这么紧急的时刻,还会想些有的没的。但她确实是忽然放松下来,就在刚才千钧一发之际,头顶响起的这道声音,成功地令色魔老者收回了手,警惕地望着四周。
也是,头顶上有这么个人在,他居然毫无察觉。幸好此人暂时没有敌意,若此人是来暗杀他的,他现在只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在没弄明白对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色魔老者虽然好色,却还是知道轻重缓急的。这时候,他警惕地退出刚才的地方,距离洞口更近了些许,随时做好逃命的准备。
半晌,再也没有声音响起,两人皆要以为只不过是一个幻觉。
木秀没有多深厚的功力,于武功上不过是入门,自然无法探查对方的存在,横竖对方没有恶意,还会救她,她当然不甚在意,只希望对方仍在,将色魔老者吓跑。
老者却不同,他武功高强,几乎到了帝者巅峰,只差一步就会成为尊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竟然并未察觉到头顶有人。即便对方发出声音了,他依旧不知晓那人在何处。
这样的情况,对于一个高手来说,是非常难以接受的,也是异常危险的。所以,他收回了手,极力探查对方的存在,再考虑下一步行动。可是,半晌过去,他却一无所获。
这时候,他有两种选择:一、因忌惮对方,不知对方是哪边的人,在可能威胁到自身生命的情况下,放弃抓捕木秀和莫语,立刻转身离开;二、反正刚才那人不再吭声,可能已经离开,不如动作快一点,赌一把上前将木秀抓了,并破阵抓走莫语。
然而,看似简单的两个选择,老者却很难做出决定。到了这种地步,他不能够放弃抓捕莫语,以此来威胁醉羽凡。此次若不成功,等到醉羽凡反应过来,只怕便是他们陷入万劫不复之时。
但他又忌惮着刚才那人,能够将气息完全隐匿,让他如何也探查不出来,实在是可怕。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是木秀做出的幻阵,或者是莫语故布疑阵。可看木秀的神情,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
色魔老者陷入了两难之境,一时间举足不前,犹豫不决。
最终,他做出了决定,绝不能放弃抓捕莫语。若是此番没有抓到莫语,只怕回去就要遭到醉羽凡的围追堵截了。他可听说,醉羽凡去年就已经是稳稳的尊者了。要知道,到了帝者、尊者这样的高度,一个境界就是天壤之别。他虽是帝者巅峰,在醉羽凡跟前却是连还手的能力都无。就像霓虹阁的长老们,被醉羽凡一个人吊打一样。
刚才他仔细回想了那道声音,绝对不会是醉羽凡本人。况且,若是醉羽凡亲自到了,看见自家妻子即将落入敌手,只怕第一时间就跳出来吊打他了,哪里还会吊儿郎当地说话?
何况,醉羽凡也不是个吊儿郎当的人!
想通这一点,老者决定赌一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前抓了木秀再说。
说来话长,实际上没有过多长时间。木秀一直警惕着色魔老者,脑子里在不停地想着办法,却没法当着老者的面做任何事情。泰哥躺在洞口,也不知道情形怎么样了。莫语应该依旧在沉睡当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木秀忽然觉得很是无助绝望,只能寄希望于刚才出声的那个人,期冀着他能够多管闲事一把,就算不出手,能将色魔老者吓跑也好。
就在这时,她瞧见色魔老者再次朝她掠过来,急忙拼尽所能地准备迎上去。却听到轻轻的一声叹息,接而骂道:“唉,傻!女人真傻!”
虽是骂她的话,在木秀听来却极为悦耳。这个人还在,且会插手她与色魔老者之间的事情。
只是,她心中如此想,事实上却没有多少时间让她去开心。色魔老者的爪子已经朝她的胸部袭来,且趋势不减,准备直接撞破阵法,抓出可能藏在里面的莫语。
察觉出老者的意图,木秀来不及顾及自己的安危,惊呼一声:“救命啊!”她在赌那个人会出手。
果然,那道声音依旧来自头顶:“喊什么救命,你又不会有生命危险!”令木秀心中一喜,只是对方并未来救她,反而是她与幻阵之间的洞顶忽然破了一个洞,从天而降一名黑衣男子,面色不善地看着色魔老者。
男子穿着单薄的黑色单衣,衣袂飘飘,丝毫未受洞穴破裂时溅起的灰尘影响,依旧纤尘不染。他懒散地站在那儿,直而长的黑发垂落在脚踝旁,眉目如画,肤质白皙娇嫩,身材颀长而不瘦削……整个人透出一股妖媚般的仙气,如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木秀只看一眼,便挪不开眼了,不禁在心中感叹:真是妖孽!黑衣男子虽未救她,却也解了她的尴尬之围。
老者警惕地退后一步,停止了对任何人的侵袭。过了一会儿,还是色魔老者沉不住气了,怒声问道:“阁下是谁,为何要插手我们的事情?”
黑衣男子并未放出气势,只是微微皱眉看了看身后的那道儿戏般的幻阵,道:“这么小儿般的幻阵,你也好意思摆出来?摆出来给小孩子玩完也就算了,竟还寄希望这个幻阵能够保护好人?当真又蠢又天真!”
他的眸子里毫不掩饰对木秀的鄙视,木秀倒是不生气,色魔老者却没耐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