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衣裳之后，莫语才走出来，自己去净房洗漱，见心忧跟着来了，一边问道：“公子可用了晚膳了？”
心忧这才忙道：“少夫人是否饿了，我去传膳。”转身才走了几步，嘴里嘀咕道，“终于不是我家公子了？”欺负莫语失了功力，又不敢大声，转过来的时候却道：“公子尚未用膳，他说了，若你醒来饿了，便请先吃不用等他。”
“嗯，知道了。”莫语用毛巾在水中打湿了，稍稍拧干放在脸上，声音有些模糊不清，“你还是去打听一下尚需多久，若是差不多了，便等着他再吃也无妨。”
心忧这才道了声是，忙下去准备了。
许是听到说莫语在等他用膳，醉羽凡来得很快。用完膳之后，两人倒是无事了，醉羽凡陪着莫语在院子里散步消食的时候，莫语问道：“咱们何时动身？”她知晓，在清水城落脚，一是的确赶了很长时间的路，需要找个地方修整一下；二是盯着他们的人太多，需要这么一个地方清理那些人。
现在，休息得差不多了，人也清理干净了，自然越早走越好了。
醉羽凡担忧地看了莫语一眼，尚未开口就被莫语打断了：“莫要说什么将我留下的话，我才不要一个人待着，或者被送回谷中去。你已然答应了我，就不能半路反悔。再者说，我真没有那么脆弱。”
见着莫语态度坚决，醉羽凡这才道：“若是你休息好了，咱们明日清早便赶路。”
“好。”
次日清晨，天尚未亮，莫语还在睡梦中，就感觉到自己身体突然变得轻盈了起来，接着进入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微微睁开眼睛，莫语懒懒地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醉羽凡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很轻柔：“寅时三刻，时辰尚早，你再睡会儿。放心，有我们在，你可以继续睡觉。”
莫语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梦呓一般道：“嗯嗯，我再睡会儿。”便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醉羽凡微微一笑，将莫语连带昨夜特意换了的暗色锦被一同抱着，却并未出院子，而是直接掠上了房顶，与暗卫一同在阴暗中行走。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才来到一处隐蔽的街角。
那里停靠着一辆并不显眼，也不会太简陋的普通马车。醉羽凡抱着睡得正香的莫语，钻入马车中。不一会儿，马车便轻轻地朝南门驶去。
马车内，醉羽凡轻轻将莫语连带着被子一同放在车内的软榻上，自己则敲了敲车壁，轻声吩咐：“注意扫清后面的尾巴，不要让任何人跟随。另外几辆马车，同样让他们扫清尾巴，不留一个活口。”
外面应了声“是”，便没了声响。
五更时分，街上起得早的人家已经亮起了灯，倒夜香的开始推着板车往城门走去。这辆朴素的马车倒是并未引起人的注意，因为今日凌晨稍微特别一些，竟有许多商人约定好早早地出南城门去看日出。
同样的，东西北三道城门，分别有一辆马车行走在街道上。所不同的是，往东西城门的马车同样不是特别豪华，往北的那辆则是醉羽凡他们来时的那辆马车。马车上坐着三个人，一男两女。
男子是那城少主，两名女子是清水城中有名的牡丹园里新来的花魁。因着那花魁与何哉还有一些风流渊源，何哉想要摆脱她们的纠缠，悄悄送了这么一辆马车。
恰好城少主近日迷上了这两名女子，却因醉文品之死被城主禁足，又恐怕醉羽凡寻仇，这才约了两名女子偷偷地在大家尚未起身的时候，跑到城外的山庄去逍遥自在一段时日。
西门马车上则是坐着两个打扮成普通母女的秦先生和心忧，心忧担忧地道：“马车后面还有很多人跟着，是不是要去处理干净？公子和少夫人能不能安全出城门？”
秦先生好整以暇地斜躺在软榻上，打算眯一会儿。听到心忧的问话，懒洋洋地传音道：“担心那么多干什么？这些事情自有公子去安排妥当，既然他选择了那个方向，自然是能够万无一失的。何况，城中那么多乞丐为少夫人所用，即便有人阻拦或跟踪，也可以随时制造混乱甩脱开去。”
“哦，这样子啊。”心忧是个安静不下来的丫头，但这时候由于心中有疑虑，又见秦先生很累的样子，便也就靠在马车的车壁上闭上眼睛。终究年纪尚轻，不过一会儿便睡了。
心忧才传出均匀的呼吸声，秦先生便笑着睁开了眼睛，轻轻敲了敲车壁，吩咐道：“扫清身后的尾巴，按照普通出游人的样子，往城门去。”
天色大亮，莫语才睡得神清气爽地醒来。
醒来之后便瞧见一张俊俏的脸摆在眼前，身下微微晃动着，她一时想不起来这是到了哪里。“师父，我们这是在哪儿？”幸好有醉羽凡在，不然如今的她还真要稍稍紧张一下了。
见到莫语醒来，醉羽凡伸出手轻轻拂了拂搭在莫语面上的长发，道：“要不要再睡会儿？咱们在清水城外往南边的马车上，已然出了清水城了。”
“秦先生与心忧呢？”平日即便赶路，因着莫语有身孕，皆会让秦先生坐在马车内看顾着。今日没有见着她，莫语有些奇怪，又想起了心忧那丫头是醉羽凡特意叫过来陪自己的，这会儿也没瞧见，心里很是奇怪。
“为了混淆视听，我们有四辆马车混在出城的人中，分别从清水城的东西南北四道城门出去，他们坐在去往西边的马车上，等到出了城甩开那些尾随的人之后，便折往南边海岸与我们汇合。”醉羽凡轻轻说着，“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本来刚醒没多久，莫语的注意力皆放在其它事情上，尚未想起腹中饥饿。这会儿听到醉羽凡一说，本就经不得饿的她，如今坏了身孕更容易饥饿，连忙点点头，两眼放光地瞅着一旁靠着角落里固定着的一个炉子上热着的肉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