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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乞儿疯狂:饭饭,从了我吧

艳阳高照,和风徐徐,是郊游的好时光。

郊外的破庙沐浴在温暖明媚的春光中,周围鸟语虫鸣,竟是一个幽静悠闲的午后。

“啊——”一声尖叫打破了原本的宁静,顿时,鸟儿惊飞,虫儿躲藏,好不混乱。

破庙的古井旁,一个瘦小的身影趴在地上,脏乱的小脑袋摇晃着,不可置信地盯着水桶,仿佛能够将桶里的水盯出花来。仔细一瞧,才发现小身影正看着水桶中的倒影,但见倒影的半边脸被黄色斑痕覆盖着,一直延伸到头顶。而长着黄斑的头上,头发稀疏枯黄,脏兮兮的粘连着许多稻草。

方才的尖叫声便来自这具瘦小的身躯……

莫语从未知人可以这般倒霉,比倒霉熊还倒霉:为家人嫌弃,遭男友抛弃,被“小三”推下高楼并被冠上为情自杀的“罪名”……挣扎着醒来正庆幸尚留有一条命时,却发现……莫语环顾四周,再上上下下打量自己,她,穿越了,成了十一二岁的癞痢小乞丐!

“啊啊啊啊啊——”莫语做惊恐状,双手捧着头不停尖叫,好似欲与天公试比高。

“吵什么吵,该开工了。”庙内传出一声声责骂的声音。穿着脏污破烂的少年自庙内走出,好心地将一只破了一半的碗放在莫语面前,故意冷着脸无奈地道:“走吧,还不开工今晚又得饿肚子了。”

接着,莫语被庙内涌出的一窝大大小小的乞丐推搡着往外走去。来到繁华的大街上,莫语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也不知道这具身体上一餐在何时进的。就在这时,她忽然发现自己只身一人站在人群中,赶紧四处张望,远远瞧见之前好心的少年正站在路边巷子口向她招了招手,转过巷子便消失了。

莫语想要追过去,却因身子太过虚弱,眼前一片眩晕,只得找个角落蹲着。

坐在角落里,莫语用脏兮兮的小手托着尚未长出黄斑的半边脸,呆呼呼地望着来往穿梭的人群,心中五味杂陈。她不知道自己该庆幸自高楼坠下都还能活着见天日,还是该哀悼竟穿越到了异世变成了这么丑不拉几的乞丐。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毕竟死了就一了百了,任你有天大的仇恨地大的抱负都再也施展不了,而只要活着便有希望,即便希望渺茫到万分之一的可能成功,起码还是有希望。

然而,莫语真的想哭。刚刚经历了男友背叛之苦,甚至直接被不良前任亲手害死,竟到了这么个地方成了这副鬼样子,有谁能这么倒霉么?别说之前还长得水灵灵的都被人嫌弃,现在成了这么丑的癞痢乞丐还能怎么样?呜呜,以后还会有人要吗?

最重要的,乞丐呀,靠乞讨为生。据说乞讨也是要看人脸色穿着的,也是一门大学问,乞讨好了那就发达了,甚至比普通的上班族打工族的日子过得还要好;乞讨不好,那只能打折自己的腿去讨个一日三餐。不然现代好些乞丐都能在大城市里买房买车?可惜,莫语自认为不是一个好乞丐的料!

可是,不当乞丐,又能如何呢?何以为生啊!

莫语的头顶一片愁云惨淡。她想爸爸妈妈,虽然他们因为恨铁不成钢地将自己扫地出门,但总体来说还是爱她的,不知当他们得知自己的死讯,该有多伤心——莫语很确定在现代的肉身必然死翘翘了,从二十层楼上掉下来啊,灵魂都穿越了,肉体能不成了肉酱?

她更想知道的是,前任和那什么练儿又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难道真的所有人都认为她是掉下去的么,真希望这对男女能够受到应有的惩罚!

莫语的心很乱,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新的人生,甚至她还接受不了穿越的事实,在她的潜意识里,这只是一个梦,一个光怪陆离却很真实的梦,而只要梦醒来,一切必将回到现实。而她,宁愿接受前任背叛的事实,也不愿意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和人生。

可惜,这是现实,她确确实实地穿越了!因为她强烈地感觉到,胃部因为缺少食物严重痉挛地痛,非常真实,真实到她不得不面对寻找食物的现实。

莫语痛的眼泪汪汪的,皱巴着小脸蛋抬起头,恰巧撞入一双深邃透彻的眸子,差点失了自我。晃一晃头,瞥见双眸的主人俊朗非凡,一袭白衫相衬,惊为天人!

迷糊间瞧见他右手一挥,一道银光朝自己飞来,便听得“叮”的一声,莫语正要仔细观瞧,蓦地见“天人”凝视自己似笑非笑,霎时头脑发蒙,眼冒红心,两股热流自鼻间涌出。莫语拿手往脸上一抹,欲要“礼尚往来”笑一个,却看到满手殷红,顷刻间头晕目眩,黑日遮天,晕了过去,失去意识!

等到再次醒来,莫语感觉自己枕在一双瘦弱的腿上,不用看也知道双腿的主人是谁。“嘤咛”一声,莫语挣扎着就要起身,她发现肚子不像之前那般饿了,而且身子也不似之前虚弱,想必在她晕厥后,被灌了食物。

“你醒了?”头顶传来关心的问话,虽有准备,却事出突然,到底吓了一跳。蓦地起身,“哎呦”两声同时响起,莫语摸着吃痛的头顶,抬头瞧见少年手抚着下颌,正“哀怨”地盯视着她:“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语气僵硬却透着浓浓的关心,隐藏着一点点的温柔。

“没事。”莫语起身兀自站立一旁,想了想,别开眼,“谢谢你。”

少年起身站在莫语一旁,挠挠后脑勺,窘迫地道:“不用谢。”便没了声音,忽而想起了什么,被泥掩盖的脸和耳朵依稀瞧见些许红晕:“那个,刚才你许是饿久了,身子虚弱……我给你买了碗粥喝了……”

“你放心,我会还你钱的。”莫语闻言冷冷地道,心想:原来竟是个小气的。

少年连忙摆摆手,仿佛特别害怕被莫语误会:“不,不用,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咱们得趁天黑前马上开工,兴许还能赚点,晚上才不会饿肚子。”

“哦。”莫语应道,突然想起什么,四处张望,瞧见之前少年递给她的那只破碗空荡荡地躺在脚边,惊呼道:“我的银子呢?”她那时虽然昏晕的快,却也瞧清楚那道银光,是一块碎银。

“方才你昏倒,都被他们抢去了。”少年低头悻悻地道,“也怪我,刚好碰见一个大方的,便上前乞讨。没想到你的身子那般虚弱,等到我远远瞧见,连忙赶了过来,银子已经被他们一哄而上地抢走了。”

“我……我会努力讨钱,帮你还上的。”少年见莫语不说话,便小心翼翼地保证。

“又不是你拿走的,要你还什么?”少年年少,虽喜欢扮冷酷,终究心思单纯,莫语不忍为难他。何况即便她这个身子年纪小,但少年对于现代的她来说依然不过是个孩子。“既是如此,赶紧开工吧!”

不再理会少年,莫语迫切想要找个地方冷静一下,从刚穿越过来到现在,她都还未好好理清思绪,便接二连三地发生事情。她知道,当务之急是解决温饱问题。可是,她真的要上人前乞讨么?

少年仍亦步亦趋地跟随在后,她回转身:“我已无大碍,你自己去吧,别耽搁时间了。”少年顿住脚步,不放心却明白莫语的意思,只得点点头:“我就在对面,如果有什么事,叫我便可。”

莫语点点头,不再理会少年,寻了个角落坐下,想要再顾影自怜一番。却听得一阵喧闹声自远而近,循声望去,竟是众美妇少女追着一白衣男子自远处行来,待到近处,莫语眼前一亮,男子竟是之前施给她银块的“天人”。

但见他身着华贵却不张扬,身处美人堆却游刃有余,面容冷漠地应付着众人,莫语却感觉在他的眼角深处藏着浓浓的寒意,宛似明明欲要将众人排拒在外,却不得不强忍心中不快一般。

莫语听到耳边传来众人的呼声:“饭饭,饭饭……”

饭饭?莫语心中嗤笑,她们竟是以为他是饭团所化的妖精,这般晶莹剔透、香喷喷、软糯糯!等等,饭饭……莫语眼前一亮,明白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道理。心中有了主意。

莫语高声喊着“饭饭”钻入人群,听闻声音的美妇少女们莫不回首,见得脏污发臭的莫语,忙不迭捂着鼻子朝后退去,愣生生给她让出了一条通往罗马的康庄大道,啊不,通往“饭饭”的道路。

莫语轻松地来到“饭饭”身前,伸出脏兮兮的爪子,一把抓住雪白的衣袂,带着满腔情感,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龇牙咧嘴地冲他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饭饭,从了我吧!”

……

人群陡地静了下来,少女美妇们皆惊惧地望着当中两人,一个满头满脸癞痢、全身脏臭不堪,一个俊美无暇、一袭白衣本是一尘不染,此时却被那双黑漆漆的爪子按上了两个黑印,仿佛散发着恶臭。

尤其是,那个小身影竟对向来洁身自好的“饭饭”说出那么一句话!试问,天底下有谁敢对他如此不敬?众人皆知,即便是三大皇朝的皇帝,亦未必敢。若一定要找出那么一个人,只怕唯有他的父母了!

可是现在……

让众人更惊悚的是,“饭饭”由开始的紧皱眉头、满脸不悦,到稍后的强忍不适、勉强保持微笑,再到后来满面疑惑,竟薄唇微启:“好!”

……

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他竟然答应了?”莫语也惊呆了,带着疑惑与喜悦,她本来是想说“饭饭,收留我吧”,她料定了“饭饭”既是要装好人,必不会当众给她难堪,而且如果答应收留她,事后更不会找她麻烦,大不了把她扔到一个三不管地带做做杂役,只要有口饭吃总比现在强。可没想到,出口的话却变成了她本来的心声。好吧,任谁瞧见这般美若谪仙的男子,定也会想说那句:“美人儿,从了我吧!”

“‘饭饭’怎么能够答应这个又丑又脏的乞丐!”众美妇少女们目瞪口呆。

“公子怎可以……”“饭饭”的近身侍卫更加不敢置信。

唯有“饭饭”自己嘴角微弯,凝视着莫语半晌,眼底深藏疑惑与深意。仍是右手一挥,掌风劈下被莫语抓着的那块布料,甩下众惊呆的人们,大步朝前走去,眼眸漆黑深邃,勾勾嘴角身形一闪便至街角,独留下一句话:“黍离,将她带回来!”虽然她脏污得让人瞧不出性别,但他心里肯定,拥有着那么一双勾魂夺魄的大眼睛的人,必定是女孩,而且身世不简单。

“轰!”

顿时,人群像炸开了锅似的。众人后悔不已,早知只要有勇气、够大胆,便能有机会跟随“饭饭”左右,伺候他,她们为何不来这么一出?倒便宜了那么一个臭乞丐。她们都有自信比那癞痢小乞丐强得多,顿时,羡慕嫉妒小乞丐的大有人在,一双双嫉妒的眼睛死瞪着人群中的莫语,好似要把她生吞活剥了再取而代之。

被叫做黍离的侍卫愣了愣神,眼见着主子转过街角便要消失,来不及嫌弃莫语的脏臭,动作利索地伸手一捞,掠向远处。

莫语仍旧处于震惊当中,却听得身后传来焦急的呼声:“放开她,你们不要伤害她!”只来得及看到少年满头大汗地追在后面,却怎追得上人家的轻功?

莫语心中一暖:他日若有缘,定当报答他的关怀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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