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军中极其平静。快要到达前线,军中每个人都在紧张准备中,别看他们平时不着调活像痞子流氓,到了关键时刻比谁还要认真做事。
但在即将到达边城时,突然传来一个消息:城中的守将封死所有城门,拒不开门。城主及其守将说,木秀公主乃女子,女子进入军中便是不祥,何况她还带来好几个。
这场仗,有了木秀公主和她随从,绝对打不了胜仗,搞不好还要亡国。他作为忠于国家终于人民的边城城主(守将),不能劝谏王上改变主意,便只能带领边城百姓以这种方式逃避祸乱,以誓死保卫国家。
五万大军没有办法,只能先驻扎在城外,派出先遣部队去打听情况。
是夜,原野中格外静谧,将士们遭到同胞的暗算抛弃,情绪极其低落,不再围着篝火说笑,一个个进入帐内休息去了。
木秀公主站在山坡上,望着对面的城墙上人影攒动,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莫语站在木秀公主身侧偏后,幽幽地开口:“公主,这样的国家,你也要牺牲自己的自由、幸福,甚至生命去保护么?如果有机会,你还要坐那张位置么?”
木秀公主久久没有答话,最终化作一声叹息。“身不由己,我没有办法。”她移开目光,望向药城的方向,“我是公主,便要担起这份责任,即便有人背叛,有人阻挠,身在其位便要谋其政。”
“你并未享受公主带来的荣耀和富贵。”莫语作为现代人,对于保护国家有一定认识,但无法理解木秀公主即便举步维艰,仍要牺牲一切去保护这些本不是她能够承受得起的东西。她认为,这个国家已然烂透了,而芍药国不过是神州大陆的一个小国,被大国吞并能有一个明君不也挺好的?
不过,于她,这些想法可能皆来自神州大陆来源于同一个祖先,如今不过是分久必合的历史趋势,若是统一神州大陆,其功德堪比秦始皇。
然而,作为一国公主岂会,岂能如此想?
“不,你错了。”木秀公主转身看了莫语一眼,“即便我不受宠,但衣食住行不缺,还能受着教育。就像现在,我出门可以坐马车,有侍女,不愁吃穿,还有人对我恭恭敬敬。而不像普通的百姓,到哪里都寸步难行,朝不保夕。这些,便是我在享受着公主的荣耀和富贵。”
“可是,芍药国如今看似风光依旧,实则千疮百孔:芍药公主是只大蝴蝶,为了争王位不惜祸害百姓;芍药王好像还是那么英明,但那****在城墙之上,我总觉得他很不对劲;护国将军表面上像是支持您,但您也知道他狼子野心,这一点从费霄云不停地给你使绊子便知道了;还有大部分官员,一些将领……这样,你还要牺牲自我去守护么?”
莫语如伊甸园的撒旦一般,为木秀公主剖析着现状,却是在动摇她的决心。但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她觉得,木秀公主该清楚明白自个儿的心意了。
若是她放弃,便从此天高任鸟飞。她的性格本身不适合王宫生活,更应该在广阔的天地中潇洒走一回。
若是在如此绝境,她仍要坚持本心,永不放弃。那么,她要么败了死了,要么便是一位伟大的女王。
木秀公主也明白这一点,然而,她犹豫了,彷徨了……最终,她叹息着,“我不知道。”
一句“我不知道”,注定了她的失败结局。也或许,她将走出另一番天地……
“天色已晚,早点休息吧。”莫语如套路里的一样,将一件披风搭放在木秀公主的肩膀上,劝她说,“这些烦心事慢慢再想吧,目前当务之急是休息好,应对明日的一切可能。”
“你是说?”听到莫语话中的言外之意,木秀公主放下心中的事情,严肃地问道。她向来是个知分寸的聪明人,明白什么时候该想什么事,做什么事,现在情况紧急,马上便将不属于当前的其它事情先放在一边,关心起明日可能发生的事情来。
“嗯,我猜会。”莫语也转身望着对面的城楼,上面依旧人影攒动,来来往往的好不热闹。然而,他们并未打火把,甚至一盏灯都没有,若不是莫语视力好,很难发现。当她告知木秀公主之后,木秀公主有意去观察,也能看出一点影子来。
必须在黑暗中做的事情,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而他们在黑暗中准备的东西,正对着这边的营寨,可想而知会出现什么情况。
真是可悲啊,他们长途跋涉来到此地专程帮助他们这些同胞,结果不仅被拒之门外,还可能遭受对方的暗算。
“你说,他们会是哪方的人呢?”木秀公主像是自言自语。
莫语摇摇头:“不知道。他们有三种可能:第一种,被牡丹国买通了,故意将咱们骗来,然后在咱们没有提防之下里应外合灭了咱们。不过这个可能有些牵强,若真是被邻国买通了,直接迎进城,再下药说不定更简单。
第二种,可能是大公主和王后的人,这才视咱们如猛虎,将咱们拒之门外,用来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做到借刀杀人。
第三种,他们是护国将军的人,虽然也将费霄云将军同样拒之门外,但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同样来个里应外合,到时候费霄云在内策反,他们在外强攻或偷袭,咱们有可能全军覆没。
但是,这三种可能又有些说不通,若是任何一种可能,对方都不应该直接不允许咱们进城。要想暗算一支五万人的军队,最好的便是与之交好,在对方放松警惕之时,再另行阴谋算计。可是,他们为何这般反常呢?”莫语想来想去,也想不透边城城主和守将的目的。
“是啊,想不透才是最苦恼的。”木秀公主也叹着气,忽然想到什么,双眸一亮问莫语,“你那里可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传来?”
“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莫语道,“早在听说战事之时,我便派了药城的人来此地探查情况,前几日尚有所报,后来便断了联系了。”
“这……”
木秀公主还想说什么。
突然,天边烧起来熊熊大火,远处的营地喊声传来:“快起来啊,有夜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