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愣,随即想起这两日常无忧微感风寒,向我告了假。
无奈之下,我大步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跌坐在地的小宫女,“还不起来带路?”
小宫女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慌慌张张跑到前头带路。
走到挽秀宫门口时,一道弱柳扶风的身影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噗通一声在我面前。
我定睛一看,竟是棋染。
自靖王府回来后,棋染再没能近身服侍我,宫人们素来爱捧高踩低,渐渐知道她失了我的宠爱后,时常有人借机搓弄她以此讨我欢心。
这些我心中一清二楚,却从未想过为她出头。
她倒也还算硬气,生生忍了,从不曾求救于我。
此时的棋染与早前在我身边服侍时的春风得意相比,显得颇为憔悴,却也正是这几分憔悴令她看起来越发的羸弱吸引人。
我对她视而不见,正欲越过她离开,她却爬跪着拦住我的去路。
身边带着的都是昔日不曾近身服侍的宫人,见了这样的情形大多不敢多言。带路的小宫女结结巴巴喊道:“大、大胆……”
言语间毫无半点气势。
我居高临下望着棋染,淡淡问道:“你欲为何?”
“公主,奴婢与阿蛮情同姐妹,请公主准许奴婢同行。”棋染满脸恳求。
“情同姐妹?”我轻笑,毫不留情的拆穿道:“本宫倒是第一次听说。”
棋染咬牙又道:“公主,此时除了奴婢,其他人恐怕都上不得台面。”
此言一出,周遭的宫人们看她的眼神顿时就变了。
这等得罪人的话,若非逼不得已棋染是决计不会说的,看来,为了能重回我身边当差,棋染当真是豁出去了。
事实上,棋染说的的确是事实。
此时我身边跟着的几名宫人都是极其老实的,加起来甚至比不上她一人。
思及此处,我眸光一闪。
棋染似是察觉了我的想法,结结实实磕了个头,道:“请公主给奴婢一次机会。”
我犹豫了片刻,终于点头同意:“起来吧!”
棋染松了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拍去身上的灰尘,理了理鬓角,端出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见我视线望去,她迅速又低下头,看起来恭恭敬敬,令人挑不出毛病来。
我看了一旁带路的小宫女一眼,她慌忙走上前去领路。
我带着棋染并几名宫人,急匆匆朝景仁宫而去。
小皇弟中毒至今,已过了月余,这些时日我亦曾去景仁宫探望小皇弟,只可惜次次皆被拒之门外。十多天前我再去之时,曾在景仁宫门口遇到了父皇,本以为这次得以顺利见上小皇弟一面,不想却被良妃当着父皇的面再次赶出了景仁宫。
父皇对良妃的举动并无怪罪,只命身边的大太监私下安抚了我一番,赏赐了许多珍宝,让我多多体谅良妃的慈母心怀。
此后我再也不曾去过景仁宫。
前去景仁宫的路上,我边走边想,若非今日阿蛮这事,我是绝对不会再靠近景仁宫半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