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青衫客卿自然已经明白夏青阳是卓越魂师无疑,而且可能很强,但他依旧信心十足。
“现在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有资格张狂,只是很不幸你遇到了我,如果你能懂得刚极易折的道理,早早的服软,或许我会因惜才手下留情,现在,你的下场谁也改变不了了。”
青衫客卿收起手中长剑,头顶赫然出现一柄橙色的光剑,那是他的本命魂器。
夏青阳瞥了一眼,道:“我劝你直接动用你的最强手段,免得一会儿没机会用了。”
“哼!能死在狂风剑之下,你也足以自豪了。风卷残云——杀!”
青衫客卿厉喝一声,橙色光剑飞跃到空中,在他的印诀控制下不断的震颤,一道道光晕连续的出现,继而纠缠在一起,成螺旋状高速的旋转。
转瞬,两人之间的空间便已被橙色的螺旋风暴所填满,狂风肆虐,却像是被一个山谷给锁住了,但谁都能看出那风暴中孕育着的磅礴能量,一旦突破封锁,就是摧枯拉朽之势。
届时莫说是残云,就算是山峰江河,只怕也难挡这狂暴的一击。
所以应对此招最好的方式便是先下手为强,但夏青阳似乎不打算这么做,尽管他早已在青衫客卿出手之际就站起身来,手中猎刀也横在了胸前,但却再没有了其他动作。
众人看得瞠目结舌,这是一招标准的防守动作,只是也太简单太潦草了点吧?
青衫客卿也是嗤笑一声:“真是白白浪费了我这一剑!”
束缚尽去,橙色风暴狂卷而出,霎时间整个客栈大堂似乎都成为了橙色的海洋,便是置身事外的看客们也胆战心惊,生怕那风暴将自己卷了进去。
夏青阳一身衣衫被吹得猎猎作响,但身子却依旧站得笔直,猎刀也依旧横亘在胸前,稳若山岳。
橙色风暴卷尽了空中的残云,但却撼动不了这一把小小的猎刀,那刀光就像一轮皎月,冷漠的注视着这一切。
狂风可以卷残云,却如何卷的动天上的明月,便是月光也不受其半点干扰。
青衫客卿眸子中闪过一抹惊色,继而转为无尽怒意,狂喝一声:“狂风扫落叶——”
刹那间风暴如喷泉一般由下及上疯狂的涌动,然后又四散开去,落下的橙色化作一片片如树叶般大小的光刀,将这片空间割裂的七零八落。
然而当那些无坚不摧的光刀撞向夏青阳时,却真的像一片片随风撞到山壁上的树叶,悄然而落,无声无息。
青衫客卿脸上的自信已经荡然无存,内心甚至因眼前这诡异的一幕感到莫名的紧张,没有任何的动作,就那么简单的一横刀,就如同山岳横亘,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他方才的不屑一顾,如今看起来是那么的可笑,此时此刻的他在众人眼中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上蹿下跳口出狂言,对方却好端端的站在那里,真是莫大的讽刺。
他蓦地狂啸一声,将这些负面因素尽数驱除,身为卓越魂师的尊严和信心,自然不会如此轻易的被打破,况且他最强的一击还没有施展出,他并非完全没有了机会。
“狂风化雨——”青衫客卿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压抑,那片橙色以极快的速度升到了夏青阳头顶上方,然后化作无数个光点,如大雨般滂沱而下。
“该轮到我攻击了吧。”夏青阳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动了。
或者说说话的同时就已经动了,没有人分得清楚究竟是哪个在前哪个在后,总归当他们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夏青阳已经出现在了青衫客卿身前,就好像他一直在那里一样。
横在胸前的猎刀简单平直的斩了出去,轨迹是那样的清晰,速度是那样的缓慢,但此时没有人会去质疑他这同样有悖常理的一招,先前发生的事已经证明,质疑他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青衫客卿眼里的猎刀同样清晰而缓慢,但他的眸子中却充斥着绝望与恐惧,因为他骇然发现,无论如何躲避,似乎都逃不过那一抹刀锋。
刀未至,结局却已经注定。
不过卓越魂师终究不是一般的高手,认命等死这种事是很少发生在他们身上的,青衫客卿双手一招,那万千橙色光雨从夏青阳背后呼啸而来,同时身形暴退。
然而夏青阳的刀虽慢,速度却快到不可思议,脚步一迈,便轻松的跟了上去,两人间的距离丝毫没有拉远,刀却更近了。
“前辈手下留情!”青衫客卿在连续撞破两道墙壁却仍旧无法摆脱夏青阳后,终于在绝望中陷入了崩溃的情绪中,为留得性命放下了自尊。
“好!”出人意料的,夏青阳竟是同意了,原本对着青衫客卿脖子的刀锋微微上挑,轻轻一送一划,一篷血雨洒落,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动长街。
“你好狠——啊——”青衫客卿满脸鲜血,半跪在地,整个身子都在不停的抽搐,能让卓越魂师如此痛苦,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夏青阳冷笑一声:“我好狠?如果我的实力弱于你,此时被废掉双目的便是我,没杀你,已经是我的底线了。”
青衫客卿终究境界还在,服下一颗丹药后用魂力止住了伤势,闻言凄惨一笑,无言辩驳,是他要废掉对方双目在先,方才更是直接下了杀手,现在能留下一条性命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以卓越魂师之境界,想要重生双目是不可能了,尽管凭借超人的感官依旧可以行动自如,但终究是有影响的,况且这一战最致命的伤害在他的心境,从盛气凌人到一败涂地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这对他的信心是一种最极致的摧残。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尘埃落定之后,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尽管他们对夏青阳的看法已经有了变化,对其实力也有很高的估计,却如何也想不到连如此强悍的卓越魂师都不是他的对手。
如果考虑到刚才的战斗过程,更是一件细思极恐之事,他从始至终只是横刀,然后挥刀,一切就都结束了。
白玲紧抿着嘴唇,眸子中难掩畏惧,但还勉强保持着镇定。
留下来的两位紫衫客卿也是不知所措,让他们动手那是不敢的,但当着青衫客卿和白玲的面又不好直接求饶,所以干脆保持了沉默,心中默默祈祷夏青阳就此罢手。
最尴尬的是得了命令离开却想看看夏青阳悲惨下场而没有走远的白玲手下,此刻站在门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中更是怕的要命。
不论心中是何感想,所有人的目光却都集中在夏青阳的猎刀上,生怕那刀再次举起,在场之人没有人吃得消。
不过经历了片刻的寂静之后,夏青阳手中的猎刀消失了,随之消失的还有白玲等人心中的恐惧。
夏青阳走向柜台,在掌柜的和小伙计战战兢兢的眼神中,对后者笑道:“麻烦带我去房间。”
伙计都快急哭了,扭头去看掌柜,掌柜的更是欲哭无泪,但老板终归是老板,硬是挤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公,公子,不,前辈,我亲自带您去,请,这边请。”
白玲等人终于彻底松了口气,围观者却不乏好事之人,叹道:“丰九爷的招牌还是足够硬的,如此狂傲的年轻人也不得不给面子。”
一位紫衫客卿扶着青衫客卿走出了客栈,白玲紧随其后,另一名紫衫客卿回头看了一眼正随着掌柜走向楼梯的夏青阳,冷声道:“今天的事儿我会如实禀告九爷,看在你没有痛下杀手的份上我会替你说几句好话,但你的小命能不能保住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闭嘴!”青衫客卿与白玲同时出声喝止,但却晚了一步,只见前一刻还在楼梯口的夏青阳,此刻已经出现在他们背后,而方才说话的紫衫客卿已经颓然倒地,没有死,但比死还要痛苦,因为夏青阳直接废掉了他的修为境界。
“我不杀人,不代表我不会杀人,只是我有自己的行事原则,你们方才的行为虽然可恶,但还没到非死不可的地步,这就是你们还活着的唯一原因,至于什么九爷,我不认识,如果想找我报仇,这几****会一直住在这里。”
夏青阳冷冷的扫视了一圈,无人敢正视他的双眼,说完之后便返回了客栈之中。
背后冷汗依旧未干的白玲,喝止了要去扶起紫衫客卿之人,漠然道:“这等蠢货没必要再弄回去了,咱们走。”
一行人匆匆离开,狼狈的样子是这小镇上的人从未见过的,而造成这一切的却只是一个年轻人。
这里的事情以旋风般的速度传遍了整个镇子,若非镇子所处之地偏僻,周围尽是荒凉之所,估计传播的范围会更广,一时间青阳这个名字成为小镇中被人提及最多的两个名字之一,至于另一个自然是丰九爷,这个小镇独一无二的霸主。
丰九爷是小镇上当之无愧的地头蛇,这个青阳虽然年轻,却无疑称得上是过江猛龙,这一场龙蛇斗究竟鹿死谁手,成为了人们关注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