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在手,天下我有!
用刀杀人当然霸气无比,但苏游却还是选择了自己那把锰钢匕首。匕首很锋利,苏游拔出匕首的那一刻突然想到了他第一次遭遇野猪的场景,最后的结果当然是那头凶残的野猪死在了他的匕首之下,就像将要死在他刀下的老二。
充满愤怒的一刀,重重划过。
喝完了酒熟睡中的老二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随即他动脉上喷出的血便溅向了苏游的脸。血腥的滋味使得苏游获得了难得的兴奋,他的匕首再一次往老二的脖子上挥去。
“二哥……”老八听到老二临死前的闷哼,顿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但他的惊讶没能持续多久。
“二你妈的哥!”苏游早就想到过要结束一个人的生命不可能做得无声无息;此时见老八被眼前的场景吓住,他哪能放过这最好的出手机会?
长刀就此出鞘!
“啊……”老八一声尖叫,他甚至都来不及坐起来脸上便被劈了一刀,而伤了他脸的这把刀曾经陪伴了自己将近二十年。
“啊你大爷!”苏游又是一刀奋力地往他的脖子砍去。
杀戮就此结束,黎明也在这一刻降临大地。
苏游用满是鲜血的刀支撑着身子,他不愿就此倒下,即便他已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因为他接下来要做的事还很多,比如说制造虚假的第一现场,比如说摸尸体捡宝贝……
苏游用刀支撑着自己,先是喝了一口酒葫芦中的残酒,又在地上捡了几个被咬过的馒头补充了一下体力,接下来当然是最令人兴奋的摸尸体时刻了……
不过苏游很快就发现这现实与游戏毕竟是不同的,这两个兵痞竟然半文钱都不带在身上,显然他们已经可以凭借自己兵痞的身份不用带钱也可横行乡里了。
搜索了半天,苏游能够获得的最有价值的东西也就只有老二包袱里的一套干净衣服了,显然这套衣服是老二为了充门面的时候穿的,就像职业女性的套裙,就像业务员的那套西服。
苏游随后制造了一个虚假的第一现场,又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接下来要做的当然是毁尸灭迹,最好的选择当然是一把火。
“就让那过去的一切在这火光中结束吧!而我,终将浴火重生!”苏游最后再看了一眼火光漫天的破屋,终于不再回头,就此决定迈出来到这个新世界的第一步。
向西!一路向西!
苏游并没有什么目的,只是要朝着一个方向前进,因为他知道长安就在西方,而这个时代是隋朝,隋朝的都城便是长安。
只是,如今当朝的皇帝是谁呢?杨坚?杨广?
苏游从小村庄走上大路的时刻又开始为自己没有貌阅而发愁了,作为一个连“貌阅”都没有的黑户,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黑了去?那样虽然不用再战战兢兢地混日子了,可是万一儿子还活着呢?
想到儿子,苏游终于又对未来充满了信心;或许自己不知如何寻找儿子,但他还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在这个世界里面闹出点动静,让儿子来寻找自己好了。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苏游一时又想到了牛顿定律。
苏游正在为许多现实问题困扰的时候,却听东面有大队的人马由远及近。
“或许我可以这么做。”苏游终于下了决心,再次收拾好自己的行装,特别是把那把锰钢匕首藏到了袖子里以防不测。不过,当苏游装作不胜脚力而躺倒路边而马队快速奔近之时,却有了些许后悔。
一无所有的自己发家致富靠碰瓷虽然是个不错的选择,但要是不小心踢到钢板怎么办?这个时代的人讲不讲法律?有没有人道主义呢?可别到时候马车撞伤人后,看见车下的人没事,人家再来回碾上那么两三趟,自己可找谁说理去?
苏游患得患失时,车队很快在他前面停了下来,一个小厮模样的先下了马,在苏游周围查看了一番,得出了苏游中暑的结论后迅速向马队的话事人做了报告:“公子,有个体格健壮的士子,只怕是中了暑。”
听到那个公鸭嗓子似的声音这般叫喊,苏游却如同听到天籁,终于暗自松了口气。
“是吗?估计是日头太大了,把他救醒,然后捎他一程。”这个回答在苏游听来显然更加悦耳;只是这话才刚说完,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殿下,属下以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就这么定了,我也想休息一下。”车里的王显然不是那么容易纳谏,可是也很平易近人不是?至少在下属公事公办之后,人家也并没有称孤道寡嘛。
苏游感觉有人掐了掐自己人中,随即又是一捧水浇到了脸上,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有效的治中暑的方法,却也配合地不再装下去,下意识地喊了声“水”,直到口里灌下了两口水,才有气无力得说了句“谢谢”。
那小厮却道,“要谢只谢我家王爷,不是殿下的善心,只怕足下已是小命不保。”这个小厮说话文绉绉的,让苏游听来却有些不舒服,--虽然你丫救了咱是不假,却也不能如此“卖乖”好吧?只是自己能做什么呢?恩将仇报吗?
“多谢殿下救命之恩,小民定当涌泉相报。”苏游终于还是开了口,这是场面话,说得再是堂皇亦不用交税。
“真说得一口漂亮话!”连王爷的小厮也感叹。“那么,却不知你有何能耐?”
“这……”苏游一边算计着,好像自己还真没什么本事,现实生活里自己不过是个混子,无非是写点小文章搞点小照片混生活,可是这些技能来到隋朝能做些什么呢?或者,显摆一下最近才上手的弓箭技能?文,不能安邦,武,无以定国。
“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天文,地理,医卜,星象……这些都离我很遥远。不过,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要是说到术算,在下要是称天下第二的话,大概无人敢说第一吧。”苏游坐在地上,一脸的傲气,前半句把众人吓了一跳,众人“哦”了一句以表嘲讽后,又听说他自封天下第一,都是一脸的不信。
“术算……”那殿下听苏游如是说,却皱起了眉头,牵扯到数字啊什么的,那就是账目,就是财务问题,这就不仅仅是专业问题了,最重要的还是安全问题,财务和老板,只能是自己人。“正好本王也对术算有些兴趣,既是足下精通术算,可否为在下解惑?”
说着话,车帘轻启,苏游所见之人衣着不算华丽,尤是一张胖脸更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苏游听他说话客气,由不得不点头答应,只是嘴上连称“不敢”。
于是车队继续行进,苏游在双腿劳累了两个多月后,终于可以在交通工具上继续旅行了。尽管苏游现在搭乘的是货车,但也无碍于他坐在副驾上与司机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不一会,却见刚才掐自己人中的小厮拿来了一张宣纸,上面写着两行字:“竹高原九尺,末折着地,去本三尺,问竹现高几许。”
苏游微微一笑,直接写了个“四尺”。当然,在两人的惊讶声中,苏游做了解释:“这一题的原意,是把竹子与地面看成一个直角三角形,用勾股定理即可解得。勾股定律,亦即商高定律也,顾名思义,早在三代之初就已被人发现,离现在大概有两千多年了。”
苏游说完,两人才恍然大悟似地使劲点头,而苏游通过搭讪,也知道了这位喜欢术算的年轻王爷竟是太子杨广的次子杨暕,此人生于开皇五年,细算来已经年近十八,封豫章王,官拜扬州总管,沿淮以南诸军均归其辖制。
而刚才掐自己人中的小厮则是齐王的贴身长随尚德,尚德其实一个宫人。--也就是后来人们口中的“太监”,但如果真要掉书袋的话,太监算是高级宫人,就像和尚是高级佛教徒一样。
“仁寿四年?”苏游喃喃自语,重复着他所听到的年号和今年的纪年,他所知道的是,这一年在历史上非常吊诡的一年,因为在这一年中,隋文帝离开了尘世,而杨广以一种不太体面的方式继承了大统。
至少,正史上没给杨广什么好脸色,尤其是那非常怪异的权利交接方式。
那么,历史的真相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