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看着重新将锐利目光投向这边的两名圣斗士，林辰立刻警惕地后退一步，摆好了架势。
虽然说是架势，但是其实只是将两只脚一前一后地站好，尽量保持平稳罢了。
林辰见识过天蝎之前那种迅疾的突刺，他没什么把握能挡得住他。
比起水瓶座……甚至其他所有他见过的圣斗士们，天蝎的水平都要强出太多。
在之前天蝎和水瓶座圣斗士争执的时候，莉莉丝抓住机会向林辰科普过。
雅典娜圣斗士们的“献祭”，是怎样的一个仪式。
由一名圣斗士拿起黄金匕首，用它杀死十二宫斗士中的另外一名，然后获得对方的所有力量……
残酷，冷血，野蛮的仪式。
但是却被他们奉作实现荣誉的祭坛。
被夜蔷薇刺伤的也好，因为其它原因受创而无法战斗的也好……
所有……没办法为他们的主人奉献出力量的战士。
都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
于是，整整六名圣斗士，高如荣耀的，智慧女神麾下的守护骑士，付出了他们的生命，向雅典娜——他们的圣母，献出了他们的力量。
以及生命。
作为把荣誉视为生命的骑士，这种行为对他们来说多半是代表着无上的荣光吧？即使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们也圆满地展现了自己的奉献，牺牲，意志，忠诚……
但是，让他们做出这种行为的人，下达这种指令的雅典娜……
又该算是什么？
活下来的六名圣斗士，用杀死亲密战友的方式存活下来的战士，又该算是什么？
他们是否玷污了自己的荣誉？
……
总之，此时的天蝎和水瓶，便是存活下来——靠着杀死自己战友的方式存活下来，获得强大力量的存在。
天蝎……他比其他人都要强。
那他又是做了什么？
……
林辰知道自己如果继续猜想下去会想到什么东西，他停止了猜想。
现在的天蝎，恐怕实力已经不输于一名主神了吧？
因为主神的实力有一部分是算在使徒上面的，所以在没有使用使徒的情况下，恐怕没有什么主神能够轻易战胜他。
莉莉丝在对付他的时候会那么吃力，多半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吧？
林辰的目光移向身侧，看到夜魔女不知何时已经变回了小女孩的模样。
虽然表面上还依旧保持着镇定，但是呼吸已经变得有些急促。
看来，想要完全发挥原本的力量，对她的负荷还是太大了。
在和林辰缔结了契约之后，夜魔女其实已经不完全能够算作是一名神明了。
哪里有神会变成人类的下属啊。
契约虽然挽回了她消失的命运，但是也限制了她的魔力。
如果用数据的方式来表现的话，现在的莉莉丝，最多也就能发挥出原本实力的三分之二左右吧？
而且还是在体力与精神力大量消耗，遭受极大压迫的情况下。
林辰将目光又放回到了天蝎身上。
如果莉莉丝都没有办法战胜他的话，那么林辰自己就更没把握了。
不，这种说法太客气了。
应该说完全没有机会。
一定会被对方完爆。
就算因为是不死之身而不会死掉，但是在想要行动的一瞬间就会被切成碎块吧？
而且，就连恢复的机会恐怕都不会有。
丝毫没有还手的能力。
但是……
就算这样……
……
果然还是不能接受。
对于他，以及其余的5名圣斗士做出的事情。
林辰还是没有办法接受。
不仅仅是无法接受这种行为，甚至也无法接受让做出这种行为的人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但是，最让他难以接受，并且点燃了他的怒火的，是命令了圣斗士们做出这种行为的雅典娜。
一想到现在的雅典娜，依旧安稳地坐在她的位置上，看着手下的骑士们拼出性命为她而战，林辰的心中就燃起滔天怒火。
烦躁的情绪渐渐躁动起来。
林辰无比想要就这样冲进眼前的教堂，然后将那虚伪的智慧女神拖出来，摔在脚下的石头地上。
即使眼前又两名圣斗士挡着，而这边能够参加战斗的人就只有自己一个。
即使完全不是对手。
……
林辰的身体缓缓前倾，是要作出动作的前兆。
但是，右手手腕上却传来一阵拉扯力。
是有人注意到了他的举动，在向后拉住他。
“冷静一点比较好哦，林辰先生。”
变回了幼*女模样的莉莉丝，从后面拽着他的手腕，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这样说道。
作为一心同体的契约对象，她显然注意到了林辰内心的躁动。
“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想要给恶人应有的惩罚的话，以后随时都有机会。”
“但是，唯独不是现在，林辰先生你能理解吗？”
莉莉丝用认真的语调，轻轻地说着。
尽管说平时那个不着调的夜魔女用这种认真冷静的态度向自己说理显得有些古怪，但是她的话语却无比清晰地传到了林辰的心里。
要做的事情？
躁动的情绪稍稍放低，林辰开始调动大脑思考。
对了，这次过来的目的，只是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而已。
其实没有必要发生冲突。
莉莉丝消耗大量魔力和天蝎的战斗没有必要，自己两败俱伤的头槌攻击也没有必要。
夜魔女和邪神，两名站在与智慧女神势不两立的位置的神明，只要出现在这里，就已经实现了目的。
完全没有战斗的必要。
今晚的一切，原本应该在最开始水瓶座圣斗士出现的那一刻，就结束。
现在才发现了这一点，林辰觉得自己真是蠢到不能再蠢了。
他向后看了一眼——邪神洛基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离开了。
果然他早就清楚这件事了吗？
“走吧。”
林辰保持着面朝前方的姿势，向后退了一步。
两名圣斗士依旧站在教堂的大门口，并没有想要追过来。
今天晚上，雅典娜应该是派出了除他们意外的所有圣斗士去袭击酒神，作为仅存的守备力量，他们应该是不敢追出来的。
毕竟雅典娜是个连普通人类都应对不了的残疾。
但是相对而言的，林辰两人也必须离开了。
在得知了据点遭受袭击之后，原本于今晚前去袭击酒神的火神以及圣斗士们，现在恐怕都已经向着这边赶回来了吧？
继续待下去的话，会被两名完整状态的神灵围攻。
那样的话完全没有胜算。
所以，就算心里对雅典娜的做法有多么愤怒，林辰也不能固执地待在这里。
于是，林辰重新背起莉莉丝，两人转身下山。
而身后的天蝎和水瓶两名圣斗士，也如预计的那样，并没有追上来。
他们用视线注视着两人离开，直到完全消失在他们的视线范围之内。
……
……
就和来时一样，回去的时候，莉莉丝就骑在林辰的肩膀上，双腿向下垂在他的胸前，随着他的脚步晃来晃去的。
如果在外人看来，大概就像是谁家的哥哥正背着妹妹吧？
虽然说从肩膀和脖子上，一直传来的柔软而又富有弹性的触感使得林辰有些心跳加速。
小女孩莉莉丝的体重惊人的轻，这样背着她，感觉就像是在脖子上安了一个软绵绵的海绵垫。
……
迎面吹来一阵山风，夜晚的凉意。林辰只穿了夏天的半袖T恤，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又是在高海拔地区，这样冷也是很正常的吧。
“不需要回到那里面休息吗？”
想到莉莉丝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连衣裙，林辰向着上面问到。
刚刚才经历了消耗那样大的战斗，现在又这样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虽然说知道莉莉丝是神，但是林辰还是担心她会不会染上感冒。
“体力的话，在这里和在里面都一样能恢复。”
莉莉丝的声音听上去比往常显得安静。
果然还是太累了吗？
话说，林辰记得她曾经抱怨过契约里的空间。
“就像是挤满了大猩猩的桑拿房”——她是这么说的。
虽然不是很清楚这种比喻是怎么回事……
但是想一想都觉得很热啊……
果然，虽然在家里因为各种原因不方便让莉莉丝露面，但是还是找机会多让她出来透透气吧？
林辰在心里这样打算着。
无论如何，他和莉莉丝现在已经是同生共死，一心同体的状况了。
谁也离不开谁，谁也不会放弃谁。
谁也不会对谁抱有恶毒的行为。
直到这场战争结束。
不过，战争结束之后又会怎么样呢？
这个话题无论对于林辰还是对于莉莉丝，恐怕都相当敏感吧？
毕竟，按照莉莉丝之前的说法，每一百年一次的诸神之战，在战争结束之后，所有神灵的神格都会回到属于神的那个世界去，等待着下一次的战争。
但是，莉莉丝的神格已经与林辰绑定了，已经是无法分割的状态。
这样的话，到了最后，她还能回去吗？
还是说，会一直留在这个世界？
林辰知道莉莉丝能够感应到自己的想法，所以他平时尽量不去想这一类的事情。
只是，意识不是能完全受人控制的，有时候还是会不自觉地思索起来。
……
当然，在注意到自己的意识之后，林辰就会很快作出反应。
像是餐厅老板赶走不受欢迎的客人一样，他将这些麻烦的问题从自己的脑中暂时清除出去。
当然，他知道，这些想法也会像是不受欢迎的客人一样，不知什么时候就又会回来找麻烦。
他只能尽量不去理会它们。
就现在经历过的事情而言，林辰觉得已经足够麻烦了。
……
林辰还记得那天晚上。
和莉莉丝缔结契约的那个晚上。
他记得四周呼啸的黑色气旋，记得莉莉丝的表情，记得她的眼泪。
只是，他却记不清当时她到底说了什么。
每次试图回忆，记忆的画面里，莉莉丝颤抖的嘴唇都只会发出断断续续的，模糊的声响。
就像是电视节目里做了特殊处理的声音一样。
那叫什么来着……音效马赛克？
不知道猜得对不对，反正这是林辰胡诌的。
总之，记不起来。
……
又是一阵夜风吹来，江枫市原本就是个沿海的城市，再加上这里是在山上，凌晨两点的山谷风还是很大的。
只用一只手抓着莉莉丝的脚踝让她保持平稳，林辰用另一只手紧了紧衣服。
从莉莉丝腿上传来的温度，让他有些惊讶。
好凉……
林辰用手上下摩擦着她的小腿，发现她整条腿都凉得惊人。
体温……和正常人作比较的话，起码要低了一半。
“不会冷吗？”
并不掩饰语气中的讶异，林辰向着头上的莉莉丝问到。
“并没有。”
莉莉丝操着音频曲线笔直的声音回复。
“而且，如果林辰先生不马上把手拿开的话，我会以******的名义报警的哦。”
“唔唔……”
林辰立刻挪开了手。
“真的不冷吗？”
感觉到四周回旋的低温气流，林辰有些不相信莉莉丝的发言。
明明是在夏天，但是山上的温度恐怕只有十五℃左右吧？
用简单的地理知识来判断的话，看来明天又会是个大晴天。
好烦啊……夏天真是热死人了。
“就算是不喜欢那里面也不能逞强，觉得冷的话就赶紧回去吧，要是在夏天感冒的话，可是会被当成笑话的。”
带着善意，林辰向莉莉丝劝告道。
“并不会觉得冷，而且考虑到林辰先生发育不完全的智力以及嘲笑别人的能力，我认为我是完全不用担心会被笑话的。”
看来对方是带着恶意回绝了。
真是过分。
“而且，这上面的景色很好哦，坐在这么高的地方，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真好。”
莉莉丝像是炫耀似的说着。
真是的，这家伙完全不在乎自己是借了谁的光。
干脆让她自己下来走路好了。
“哈？有什么可看的？现在可是晚上。”
向着四周张望，林辰只看到两边黑乎乎的草丛，以及脚下被月光照亮的道路。
因为这一段路程的路灯基本上都报销了，所以只能靠着自然光来观察。
幸好今天晚上没有云彩，要不然云朵遮住了月光，林辰多半会带着莉莉丝从山上滚下去。
这种黑咕隆咚的地方，能看到什么？
“林辰先生太小看我了呢，要知道我可是夜魔女哦，在神话中被称为黑夜的女王，我是统治黑夜的神，怎么可能因为黑暗看不清东西？”
莉莉丝这样说着，似乎更得意了，她骑在林辰肩膀上来回晃着腰，林辰大概都能猜到她闭着眼睛，扬起下巴的自豪表情。
“喂喂不要乱动啊！”
虽然说并没有带来多大的晃动，但是走着难走的山路，林辰还是因为莉莉丝的行为出了一把冷汗。
这家伙难道不知道万一摔倒的话，谁会摔得最惨吗？
而且，怎么说呢，自从变成幼*女之后，她的情绪反应似乎比以前多了许多，面部表情也丰富了不少。
用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如果说以前的莉莉丝是普通面包的话，现在的莉莉丝就像是赛百味呢。
这也是变成小女孩后的副作用吗？
莫名其妙地变得有些可爱了……
“那么，你又能看到什么？”
林辰向着可爱度+10%的莉莉丝提问。
“什么都能看到。”
莉莉丝立刻就作出了回答。
说话的同时，依旧左右晃动着腰部，很是得意的样子。
“啊啊，所以说都是什么呢？”
“比如说在那边的草丛里，有两只松鼠正在交尾。”
“……”
觉得这个家伙变可爱了什么的，果然都是错觉。
一般的女孩子会把这种需要（哔——）掉的词直接说出来吗？？
就算要描述这种行为的话，用“嘿咻”，或者“H”之类的隐晦说法才比较正常吧？
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啊真是的。
“好厉害呢，大个子的那只松鼠完全把小个子的那只压在身下了。”
“这种说法不太正常吧……”
“完全压制住了呢。”
“你是在解说摔跤吗？？”
“喔喔喔好激烈，好激烈啊，看得面红耳赤了。”
“虽然我看不见你的表情，但是我觉得你在说谎……”
“喔喔喔喔喔喔！！”
不理会林辰，莉莉丝自顾自地发出了欢呼。
看松鼠XXOO看到这种地步也真是厉害。
“我说啊……”
林辰很是尴尬地咧了咧嘴，说：
“你要是再看下去的话，我可是要报警了喔？偷窥夫妇的性生活可是严重的骚扰。”
“什么啊。”
莉莉丝立刻反驳起来：
“林辰先生没有常识吗？要知道动物之间的这种行为，就只有人类和海豚会产生快感哦。其它生物都只是为了繁衍而进行的交配而已，只是自然规律。我只是单纯地观赏了自然规律，就和观赏了蜜蜂为花授粉没什么区别，怎么可能是犯法的？”
“……”
林辰觉得自己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虽然说自己刚刚的话的确有槽点，但是并不在这种地方吧？
而且被一个幼*女普及这种知识也真是够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