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九鸢的性格，原本她是不会跟一个小丫鬟多说什么的，只不过顾念这个丫鬟的身份到底不同，是宁哲皓与宁渊之前安排来伺候她的。
九鸢不认为宁哲皓父子会做出对她不利的事情，所以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也不会贸然对这个小丫鬟做出太过分的事情。
只不过她也不允许身边有不确定的因素存在，而且她相信没有人能够做到毫无破绽，即使是宁哲皓这样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也未必没有走眼的时候。
想到此处，九鸢的眼神顿时阴狠了起来，必要的时候她也不介意让自己的手上沾到他人的鲜血，因为她本来就是地狱中回来的恶鬼！
“说，还是死？”
此时九鸢的声音如冰，每一个字都能瞬间让人感到胆寒，雨铃即使有些本事，却终究熬不过她这一关，身体止不住的抖若筛糠。
“少夫人，若是您杀了奴婢，奴婢纵然是死不足惜的，可是您的名声恐怕也会因此毁了！”
九鸢没什么耐心的将剑又刺进了一点，虽然只是细微的一点，却令小丫鬟脖子上的伤痕变得更深了几分，鲜血加速流逝。
“我再问一次，你是老实交代，还是一死了之？”
感受到生命正像指尖的流水一般不停的从身体中消失，雨铃终于彻底崩溃，哭着用力点头。
“我说！我什么都说了！求求少夫人不要杀我！”
九鸢的气势太过惊人，原本还想要再垂死挣扎一番的雨铃终究还是败给了求生的欲望，她最终没有抵抗住九鸢给她的压力，颓然倒在地上。
“少夫人，奴婢，奴婢其实是太子派到大将军府的。”
雨铃眼泪汪汪的看着九鸢，希望她的坦诚能够让九鸢饶了她这一次，毕竟她没有办法不害怕死亡，即使经过精心的培养，她也不过只是十几岁的少女。
只要对未来还充满渴望，她就不会愿意自己莫名的死在九鸢手上。
九鸢很清楚，面对死亡的时候，有的人选择英勇就义，有的人却会苟且偷生。她本来就是在赌，若是雨铃能够更加坚定一点，她也许就相信了。
可惜她没有忍耐到最后一刻，所以九鸢赌赢了。
“太子？”
听到雨铃提起太子的时候，九鸢的眉头微微一紧，随即舒展开来。“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太子派来的人？如果我说你是其他皇子派来监视将军府，企图嫁祸太子，你觉得事情到最后会是怎样的结局？”
九鸢装出一副不愿相信的表情，果然就看到雨铃的身体又是剧烈一震，犹豫了片刻才从怀中取出了一块通行令牌，小心翼翼的交到了九鸢的手中。
九鸢也不客气，伸手接过令牌开始仔细打量起来，她发现上面纹饰精美，正面刻着一条四爪金龙，恰好是太子能够拥有的纹饰。
不过她并不会这般轻易的相信一个居心叵测的小丫鬟，反而冷笑起来。“这是哪里的令牌？拿着一块木头做的令牌就要我相信你，你未免太过小看我了！”
雨铃没想到九鸢到了这时候还不愿意相信她，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到九鸢用嘲讽的眼神盯着自己，她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终于放弃了挣扎，将自己隐瞒的最后一个秘密说了出口。
“启禀少夫人，奴婢真的不敢欺瞒您！奴婢的身份，其实是太子秘密培养的暗桩。与我一起接受任务的姐妹们每个人身上都会有这样一块令牌。我们被派往朝中各位大臣的府邸，负责监视大臣们的一举一动。”
到了这个地步，雨铃显然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也不敢隐瞒，当即就将她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九鸢。
九鸢安静的听着，心中对太子百里景鹏的认识就更深了几分，唇边的笑也越来越深。
等到雨铃将所知的一切都跟她说清楚，九鸢基本已经能够肯定这个小丫鬟没有说谎，可她面上却仍旧是淡淡的，仿佛之前听到的事情对她而言都不重要。
“太子这是做什么？难道对百官的忠诚心存怀疑？”
九鸢将剑收回身侧，另一手举着那块从雨铃身上得到的令牌仔细打量了起来，仿佛欣赏着一件雕工精美的艺术品一般。只是雨铃还是发现了她眼底的漫不经心。
“我并不清楚太子殿下是何用意，只不过我接到的命令是负责监视大将军与敌国是不是有联系。也不知道太子为何会怀疑大将军的忠诚。”
雨铃现在已经是彻底豁出去了，她既然已经背叛了太子，此时也不愿意再得罪九鸢，急忙就将她接到的任务一五一十的跟九鸢说清楚，只盼着她能够网开一面，饶她一命。
“好了，起来吧。若是让我发现你说的话有半点不实之处，我手中的剑绝对不会饶了你！”
“谢谢！谢谢少夫人不杀之恩！”
“不杀你可以，但是我并未说不对你做什么啊！”九鸢笑得一派温柔，可是她接下去的话却令小丫鬟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
“少夫人？”
雨铃惊慌的看着九鸢，如同一只惊弓之鸟，只盼能够快点将事情解决。她只想保住性命，其他的事情都不愿意再参与了。
可惜她还来不及反应，九鸢就将令牌扔还给了她，又取出了一个小瓷瓶，从中倒出了一颗乳白色的药丸，递到了她的面前。
“想要我放过你，很简单，这种药丸叫做浮生若梦，只要你将她吃下去，我可以相信你不会再背叛我。否则，我现在立刻就要了你的命。如何？你怎么选？”
九鸢的声音轻柔的如同羽毛，却如同千钧巨石压在了雨铃的心头。她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那颗药丸，又看了看九鸢握在手中的箭，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终于含着眼泪颤巍巍的伸手将药丸接过。
也不等九鸢吩咐，雨铃直接就将药丸扔进了口中，用力的咽了下去。
九鸢见状这才满意的将剑收回剑鞘中，对已然被吓坏的小丫鬟和善一笑。
“好了，从此以后，你也算是我的人了。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只需按照我的吩咐行事，我自然会给你一个好前程。”
说这句话的同时，九鸢的眼中瞬间闪过一道寒芒，一个计划在她的心中迅速成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