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起戎是个干净斯文的男孩子，这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一副眼镜显得他文质彬彬，果然如同晴晴说的，看上去很舒服，相处起来也很舒服。也许，这就是聪明人的聪明之处吧。”
——司挽溪。
“什么？我刚才有没有听错啊！夏起戎？”莫晴摇摇司挽溪的胳膊，便显出一副震惊的样子。
司挽溪也觉得很突然，因为这几天的工作她根本就没有听说夏起戎也在这边工作，如果在的话，整个“中海环南”应该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才对。
“夏起戎今天下午的飞机刚回T市，所以，你们今天可能见不到他了，明天直接去市实验，他会穿着我们的工作服在那边等你们，至于资料，于思安，林南，你们两个一人多拿几份，明天带去吧。”
于思安和林南都是原来一组的，加上又是男生，对这个算是很轻车熟路，轻而易举的，两人齐声回答：“好。”
第二天，司挽溪起得分外的早，来到市实验考场外时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学生和家长，司挽溪看看表，才七点四十五，于是找了处地方坐下等其他组员。
看着这些年轻稚嫩的面孔，司挽溪也想起了那时的自己。
和高考不一样，当时的自己看到试卷竟然没有一丝的紧张，要不老话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人越长大，就越想得到，越想得到就越害怕失去，越害怕失去，就越容易失去。
“挽溪！”
不用回头司挽溪都知道肯定是莫晴来了，她一向都这么高调。
“挽溪，你怎么来这么早？肯定没吃早饭吧？喏，我妈做的，吃点儿，咱可要在这儿奋斗一整个上午呢！”
莫晴递过来一袋包子，示意司挽溪快拿着吃，司挽溪也就不推辞，吃了总比没吃的好。
“挽溪，你说夏起戎是个什么背景？一来了就当我们的老大，要是他是个绣花枕头，我可是不会服气的。”莫晴一边塞了一嘴的包子，一边阴阳怪气儿的和司挽溪抱怨。
“晴晴，做好我们自己就好了，管那么多做什么？”司挽溪递给莫晴水杯，“喏，喝点水，别呛着。”
她俩刚刚结束战斗，就看到林南和于思安满头大汗的背着大书包向她们走了过来。
“嘿，莫晴、司挽溪，你俩来得真早。”于思安把书包拿到身前，从里面掏出一堆宣传页，分给莫晴和司挽溪。
司挽溪看着宣传页，抬头看向两个还没缓过劲儿来的男生，问道：“我们今天怎么分工？”
“要不然我们就各自发展吧。”林南也边拿试听卡和调查问卷便说道。
“请问你们是‘中海环南’的同学吗？”
一个清冽的声音响起，四人向声音的主人看去。
“你是夏起戎？”莫晴眯着眼睛看了又看，嘀咕道，“怎么变黑了？”
司挽溪假装咳嗽，碰了碰莫晴的手臂，小声道：“晴晴……”
不过好在夏起戎没听见，微笑着朝他们这边走来。
于思安停好车子，迎上前去：“是夏起戎吧？我们是你的组员，就等你来分配任务呢。”
夏起戎笑笑，说：“现在才8点钟，我们现在不能进行工作，考生们等着入场，家长也心神不宁，所以我们现在也不用着急，等考生们进去了，有一部分家长会离开，有一部分家长会留下来，从8点到9点半这段时间，我们的任务就是要向那些留下来的家长宣传，经过一个小时的疲劳轰炸之后，这些家长也会烦，所以从9点半开始我们就不要再对那些已经宣传过的家长死缠烂打了，我们休息20分钟，之后会有一部分新的家长来这里接孩子，我们这时的任务就是要向那些新面孔进行宣传，等到10点20的时候，我们再次集合，准备向刚出考场的考生填写问卷，一定要稳、准、狠，一般情况下，我们不向那些看起来应该没有希望考上高中的孩子，和那些学习成绩特别优异的孩子填写调查问卷，因为就算我们得到了他们的信息，在之后电话回访的过程中，他们会报名的概率也是很小的，这就要看大家的本事了，一会儿我们分组行事，趁现在还不到时间，先和大家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夏起戎。”
“我叫莫晴！”莫晴激动的握住夏起戎的手，“咱们还在一起考试来着，不过你肯定不及认识我。”
夏起戎微笑，礼貌的和莫晴握手：“你好。”
“我叫林南。”
“我叫于思安。”
司挽溪向夏起戎微微点头示意，道：“你好，我叫司挽溪。”
“现在大家都认识了，希望我们这个小组能够团结合作，争取最好的成绩。”
8点40分的时候，考生们已经陆陆续续的进入了考场，司挽溪一众人也开始准备，说实话，司挽溪还是有点紧张的，虽然以前也打过工，但她没有接触过这类需要口才的工作，她也觉得自己并不适合这份工作。
刚开始，司挽溪只知道发传单，根本不敢多说话，这让司挽溪充满了挫败感，看着一旁与家长侃侃而谈的莫晴，司挽溪更是觉得自己不中用，果然是学成了书呆子。
不行，第一步都迈不出去，后面的路怎么走？
司挽溪鼓起勇气，开始向一名家长发动攻势。
可是，司挽溪的话越说越费劲，越说越说不出来，司挽溪恨不得当场咬舌自尽。
就在司挽溪决定放弃的时候，夏起戎忽然出现在她面前，情形骤然逆转，司挽溪看着夏起戎从容不迫的微笑，言简意赅的说明，那个家长居然让夏起戎说动了，签了一学年的课程，这让司挽溪佩服不已。
微微鞠躬，和夏起戎一起礼貌的离开，司挽溪对夏起戎笑笑：“没想到你除了学习好，还这么伶牙俐齿。”
“我比你多的只是经验而已，别气馁，下次一定可以。”
司挽溪尴尬的笑，恐怕，下辈子都不行。
从多年前的某日开始，司挽溪变得没有了什么存在感，温和有礼，静默无语。
好不容易捱到了考生们考试结束，只要抓住几个看上去比较善良的孩子，让他们帮帮忙，今天上午的任务就算结束了，下午他们就可以转战其他学校了。
司挽溪抱着坚持到底的决心，抱着一沓儿问卷和宣传卡四处张望。
经过一上午的训练，司挽溪还是练出来点胆子的，好不容易让一个胖胖的戴着眼镜的女生帮自己填完了问卷，司挽溪感谢的边后退边鞠躬，不小心被一辆自行车绊了一跤，一下没站稳，朝身体的一边倒去。
司挽溪正想着怎么摔才不会太丢脸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司挽溪拍拍胸口，向手的主人鞠躬道谢。
“你道谢一向这样么？鞠躬90度？”
司挽溪抬头，一张帅气阳光的脸，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像在看怪物。
“啊，不是的，还是谢谢你。”说完，司挽溪又鞠了一躬，抱着问卷向后走去。
“喂，你不需要人帮你填问卷么？”
司挽溪扭头看看声音的主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男孩儿从司挽溪手中抽出一张问卷，拿过她手中的笔，说：“我给你填吧。”
“哦，谢谢。”司挽溪又浅浅的鞠了个躬，又给了男孩儿一张宣传卡，“如果你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打宣传卡上的电话咨询。”
宣传卡是统一印刷的，领导还要求他们把各自的的电话号码写到宣传卡上，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推销成功的机会。
男孩儿淡淡一笑，把问卷交给司挽溪，接过宣传卡，推车顺着人流走到马路上，骑车离开。
司挽溪看着男孩儿越来越小的背影，无奈的叹口气，好歹自己也多吃了三年的饭，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吆五喝六，真是不甘心。然后，她又低头看看手中的问卷，凌然，字迹很干净，也有风骨，不像现在的大多数男孩子，字不像字。
字如其人，如果他不这么对待自己，司挽溪还是愿意承认，这是一个好小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