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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秋水锁颜依稀记

“所有事物都有两面性”,不错的。阴暗后面有微弱的光明,善良背后有微弱的恶念,繁华背后也有微弱的残忍,华丽后也有罪行……人性里虽然到处都是美,但不一定能够被别人清楚迅速地发现。好比作为一名妓女。苏央的身子虽然已经是不干净的了,但她应该还有救,因为只要有一个纯粹高洁的灵魂。

先诧异的人应该是苏央才对,她压根儿就没有想过韶丽会在看上去静谧的夜晚失眠,甚至还出门陪着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苏央怕韶丽发现自己的事情,装作不认识这两人,没有往右拐,而是用不属于她的甜腻的嗓音对那男人说,“我们往左走吧!”。她的音调在自个儿不觉得地情况下变得特别高,引得一些人回头侧目看着。

韶丽呢,安静看着锁颜,直到哭声愈发小下去。

“你到底怎么了,好端端的在这街头哭什么?”

“……我……”她已经说话都变得断断续续,喘不过气来。

韶丽停了几分钟,想让锁颜好好缓过气来,她可不愿意浪费那么多时间听一个理不清的故事。

“我刚刚在舞厅里的时候被一个踩着高跟鞋,挎着小黑包的而且抹着恶俗的红唇膏,柳腰月眉的女人赶了出来……她长的的确很美,可是语气也太尖酸刻薄了……她还直说我是没有家教的野孩子……”从锁颜讲述的来看,韶丽忽然记起这打扮的确就像苏央素日里喜的,不过对于五官的描述还是太过笼统了。“我是韶丽,韶华的韶,美丽的丽。”“嗯……人如其名。锁颜,金锁的锁,容颜的颜。”像是感觉辜负了名里的诗情画意不好意思呢,锁颜惭愧的低下头,支支吾吾吐出“小姐长的真精致……”,惹得韶丽笑道——“锁颜,走吧,晚上难道你打算不回去了莫?我跟你走罢。”

其实这个夜晚虽然长却也不孤单,能够找到一个知己是人生里为数不多的快乐。

果真如韶丽猜得她家庭背景一样,在穿过了无数高楼大厦之后——哦不,或者你可以称为海市蜃楼。锁颜像只猫般灵敏而迅速地拐进斑驳的小胡同里,她的头发也飘荡在空中。那是一排俯视时像坟墓的平房,与方才的大都市格格不入。锁颜尴尬地将韶丽拦在门外,低下头一只手指在发前打转,这个真是个擅长害羞亦可爱的女孩。“好了韶姐姐,不必再送了……祝好梦,后会有期!”韶丽也是知人难处的,从那扇破烂不全的木门就能够得知呀!

路过一个公园,早已行人稀少,韶丽带着疲惫的步伐走去。长椅上阖起眼睛,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冗长的夏天的梦……

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午后,她回归了七八岁的模样,与袅雪还有一个叫不上名字来的少年在草丛里游戏,一切都那么静好。本来玩得正尽兴,男孩提议去水边玩抓人游戏,大家都觉得不错。你看啊,这水蓝的仿佛能够趟过去一般,可是为何韶丽跌下去时换来的只是剩下两个人带着一丝恐惧的目光,而没有人去拯救她于水火之中……

惊醒过来的她来不及先擦去头上密密麻麻布满的汗,也来不及琢磨男孩,韶丽感觉到了死亡的威力,她宁愿苟延残喘地活着也不要在最灿烂的时候离开。那个男孩的眉眼为何如此熟悉,莫不是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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