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辰阳长老,是我等冒犯了。”
凰景玄与牧苍对视一眼,各自现出无奈之色,同时开口道。
说完这句话,二人直接挥了挥手,脸色阴沉沉一片,对着两大势力所属的众人道:“我们走!”
众人抬着之前被左尘所斩杀掉的一些弟子,随着这二人很快离开。
在场诸多大势力的强者,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的发生,平日里说一不二的帝阁与凰琊族两大势力,完全吃了个哑巴亏,别说是如之前一样强势,即便是连反驳的话语都没有一句。
放眼苍穹域,有资格让这两大帝族如此低头的,大概也只有符文师公会了。
看着这群人渐渐远去,原本寂静的场面被人所打破,只看到辰阳长老环视八方,眸子深处附带着一抹警戒:“同辈中的争斗,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倘若有人不长眼,想要动我符文师公会的人,自己掂量着点吧。”
这等话语出口,让不少人瞳孔一缩。
辰阳长老来到了左尘身旁,欣慰地拍了拍肩膀:“很不错,你是我符文师联盟的人,有什么难处,有我们这些老家伙为你撑腰。”
说完,其他几名符文师公会的长老走过来与左尘聊了几句,一众符文师便在众人的目送下乘坐战车离去。
纳兰族在场的所有人出了一身冷汗,直到那九道身影离开之后,才是悄然松了一口气,他们之前不是没想过出手镇压左尘,可以说若不是左尘所表现出的一切太过让人惊骇,导致他们一时间忌惮几分,恐怕已经与帝阁、凰琊族的人联手镇压左尘了。
如果真那么做了,此刻纳兰族的命运与结局就不敢想象了,今天,帝阁与凰琊族的这些人能够安然离开,也是因为他们的底蕴足够强,而且重要的是左尘也没受到重伤,否则,这两大势力的强者今天就算能够离开,结局也是会极为凄惨。而纳兰族不同,早已没有了昔日的荣光,掉出帝族的门槛,勉强能够算作是苍穹域的一流势力,面对符文师联盟,面对辰紫衫所代表的域主府,说白了顶多就是个稍大点的蚂蚱,就算能蹦跶几下,最后还是要被摁死。
一切如同梦幻一样,让人始料不及,内心的波动无法平息,尤其是身为族长的纳兰冥,目光复杂地看着左尘,那最初的不屑与杀气早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震撼。
这个少年,太过惊艳,如果不是今天亲眼所见,别说是他纳兰冥,便是在场任何一人都不可能相信势如中天的凰少天能够被同辈元武者一脚踩地死死地,甚至是被打地跪倒在地上。
“这是一场闹剧么?”人群中,有一些人开口,惊艳般地看着左尘。
的确如同是一场闹剧,试想一下,整个苍穹域站在最巅峰的帝族与最强大的宗门帝阁联袂前来提亲,双方联姻,为此邀请来了一域无数势力的大人物观看,但最终却是作茧自缚,自导自演了一场如何丢人现眼的闹剧,然后一切的努力都成为了对眼前这个少年的陪衬。
他们明白,从今天开始,这个少年的名号要在苍穹域这一片广袤而古老的大地上崛起了,势不可挡。
左尘走到纳兰族众人面前,目光凝聚在每一个族人的脸上,在那眸子深处,泛着一抹坚定与不屈,还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傲气,那种傲气并非是不将一切放在眼中的傲,而是一种内心强大、自信的表现,似乎这天地之间任何的事物都无法让这个少年低头一样。
“你是小舞的父亲,我便该称呼你一声纳兰伯父。”
“那么,纳兰伯父,我现在认真问你,纳兰族,当年不曾将小舞当回事,随意遗弃,这么多年过去,将人带回来,却又让她为了你们纳兰族而牺牲自己的幸福,强迫着她走上一条她极力反对的道路,可曾想过小舞的感受?”左尘看着纳兰冥,声音低沉到了极点,带着一抹无法掩饰的怒气。
“纳兰族是自私?自利?还是不知廉耻?”左尘开口的同时,环视八方,在场不少纳兰族的强者无一例外地低下了头去,不敢与左尘对视。
被左尘问到的纳兰冥,整个人似乎徒然间变得苍老了十岁,面容显出几分憔悴,歉意地看了小舞一眼,近乎于低喃道:“这件事,是我们做错了。”
小舞的母亲早已跑上前来,哭着将小舞抱在怀中,哽咽着道:“小舞,母亲对不起你,家族的利益前面,母亲无法保护住你。”
往日柔弱的小舞,在此刻反常地坚强,在左尘这般的开口下,小舞内心中的某些事似乎已经释怀,微微摇头:“母亲,我不怪你的。”
有纳兰族的一名老人突然开口了:“你是晚辈,在用什么语气与族长说话?”
“给我闭嘴,老匹夫,你算什么东西?有你插嘴的资格?”左尘转过身躯,突然露出冷笑,幽冷地盯着眼前纳兰族的这名老者:“我叫他一声伯父,是因为他是小舞的亲生父亲,晚辈?抱歉,你想的太多了,小心乱说话给自己招来不愉快。”
左尘内心地怒火,正不知道如何发泄呢,此人就跳了出来,简直是自找没趣。
还晚辈?这老家伙,精神失常了吧?自己和小舞的确是关系匪浅,但不代表着自己对这纳兰族有一丁点的好感,他叫纳兰冥一声伯父,这是基于小舞的存在,同时也是自己身为晚辈,对一名长者的尊重,但尊重……不等于发自内心的尊敬。纳兰族的其他人,在左尘眼中,全部都是过客,又有个屁关系?
做错了事,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难道不该接受质问吗?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要因为小舞的存在而在身份上压制自己?真是在逼左尘做出点什么?
纳兰冥急忙转头过去,身为族长的威严在这一刻体现出来,严厉地开口:“二叔,你该去休息了。”
远处的一些外人都是暗暗摇头,这纳兰族怪不得从当初高高在上的帝族跌到了如今这般没落的景象,不是没有道理的,族内的这等老家伙,怕是真的老糊涂了。左尘这样的绝世天骄,纳兰族能够因为纳兰雪舞的关系而与之攀得上些许的关系,就已经是不知道何等的福气了,这老家伙竟然在这个时候以长辈的身份想要压制左尘?简直是脑子犯抽了,这等天才,别说背后站着庞大而可怕的符文师联盟,就算没有任何的背景,又岂是区区一个纳兰族所能抓在手中,所能掌控的?
那名开口的老者色变,欲要再度开口,却是看到了纳兰冥脸上那多年未曾出现过的可怕杀机,再加上四周族人怜悯地看向他的目光,他终于是意识到了不对劲,夹杂在喉咙中的话语生生哽咽在那里,随后便在来自族长纳兰冥爆发出的那种强大压力下,直接低头退开,远离众人的视线。
他虽然说错了话,但还没有真的老痴呆,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左尘的存在已经是在族长心中占据了太过重要的位置,也才是明白,原来眼前的左尘并不是纳兰族所能牢牢抓在手中的存在,联想到之前那九大顶级符文师出现,连帝族都退走的一幕,他的额头冷汗汩汩流淌……。
“小舞,以后,我们纳兰族再也不会逼迫你做任何事情了,只要你愿意,所有事情父亲都支持你。”纳兰冥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女儿。
有些事,外人看地明白,放在自己身上未必就那么清晰了,或许几年、十几年都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有些错,还能弥补,有些错,或许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头去补救了。纳兰冥当了十几年的族长,在他的心中,只有纳兰族的发展,为此不惜一切,直到今天这一刻,被一个后辈厉声质问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被问地哑口无言。
原本以为纳兰族在自己的手中将会发扬光大,振奋崛起,恢复当年的荣耀,然而时过境迁,回过头来的时候他才醒悟,原来自己从来都是失败的,这些年,纳兰族没有多大的起色不说,连自己最亲的女儿都差点成为了牺牲品,从某种角度来说,作为一个族长,他是失败的,作为一个男人,一个父亲,自己却连最基本的担当都没有,甚至不如眼前的这个敢为自己女儿冒着巨大危险而来的后辈。
“小舞,我们走。”左尘拉着小舞的手便要离开,纳兰冥的态度倒是超出了左尘的预料,对方竟然能够醒悟,不过,也没有多说的了,现在争辩什么意义不大了,自己所能做的便是让小舞以后每天都能快乐,这就足够。
没有人挽留,是因为他们不敢,堂堂一族,却是已经完全被左尘的威势所震慑。
尽管眼前的这位如今还未成长起来,但是所有人都忘不掉左尘是如何以绝对的霸道将凰少天踩在脚下,把一个原本被认为无法超越的天才生生打地跪下的,更重要的是相比凰少天,左尘的年龄整整小了四岁,对于元武者来说,在修炼初期,四岁的年龄差距,足以证明和代表一些东西,比如……以后所能达到的高度。
这种人,不是纳兰族惹得起的。
“走吧,小姑她想你了。”左尘低声对着小舞说道,在左尘的心中,小舞真正的亲人只有自己和小姑。
“嗯!”小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