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仆恭敬的在门外侯着，“少爷，弥秋院的人，都死光了。”
男子闻言，平静的动手理了理自己胸口敞开的衣襟，就像没有听到一般。
“五小姐，失踪了。”
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而男子却只是动作稍微迟疑了下，依旧如同没有听到一般，兀自开口吩咐道：“让下人进来，服侍更衣。”
“是。”屋外的老仆闻听，恭敬的应允一声，没有多言的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去。
步行了二十步，来到一个房间。一把将门推开，定在门口放眼望去。
屋里，十多个面容姣好的小女子，听到声音后纷纷朝门口看去。在看清是老仆后，均朝他投来殷勤的目光。
这些女子不过都十五六岁，均身着永宁侯府婢女的衣裳。但观那红润如花的面庞，便无论从气质还是形象上，都看不出有半分奴婢的样子。
见老仆进来，女子们眼中的殷勤变得更加浓烈，眼神中满满都是期待和试探。
不过一会的功夫，被挑选出来的两个婢女，面容娇羞的端着洗漱用具，踏步而入夏侯彬沉的屋子。
放好水盆和漱口的茶水，两个奴婢翘首以盼的，望向房中桃木床上的男子。
男子坐于床中央，脚踩鞋板，双手自然垂放于身体两侧，轻抓身下的棉被，低垂着头沉默。
两个女子见状，知道此时正是需要她们主动的时候。嘴角轻勾，露出一个自信且志在必得的笑容。
小脚丫一踏一踏，小蛮腰那么左扭一扭，右扭一扭，弱柳扶风似的朝着男子款款而去。姣好的面容上，早就涂上了一层浓厚的脂粉，将原本的稚嫩掩盖得荡然无存。
聘聘婷婷的来到男子面前，双手放在了右腰处，小蛮腰微微一福，完好的将一双酥.胸，展露在男子眼前，红唇里紧随着飘出了甜美到足矣酥软人心的嗓音：
“少爷，让奴婢为您更衣吧。”
男子闻言缓缓抬头看去，眼前两个“奴婢”均是低眉垂眼，面泛桃花，两双眼睛如秋水含情一般，直勾勾的望着自己，就似要把自己扒光了一般。
男子无奈的浅浅一笑，起身走向两个奴婢。
两个奴婢见状，一颗心又是欣喜又是激动，两双眼睛里纷纷闪过欲望、野心和贪婪。两人没有迟疑的，款扭曼腰接近男子。
谁也不知，在此时，一场复仇，就此开始。
“锐絮，锐絮？”关心试探的呼唤着不知是从何时开始，便一动不动，神游天际的令狐致澈。
“……嗯？我？”直到被唤醒的一刻，令狐致澈才惊觉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失神了好久。
“你怎么了？”
眼前之人，从刚才发现之时，便是一副神游天际的状态，脸上更甚忧虑重重，就像一个被悲难回忆拽着脚，无法行动的人。
这个模样的令狐致澈，直接将关心本质里的“好心多管闲事”，给勾搭出来。
“从刚才开始，你就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温柔的询问并抬起一双小手捧住他的脸颊，转左又转右，左看再右看的，期望能看出什么端倪。
“没，没事。”被说中心事的令狐致澈，尴尬的抓掉关心捧住他脸颊的双手，转念回顾着关心刚才的叙述。
虽然刚才失神了许久，却也毫无遗漏的将关心的话听下。
脑海里针对关心所言闪动了几个念头，最终决定了其中一个最方便，最一劳永逸的办法。
温柔的摸摸怀里人儿的脑袋，他温和道：“今晚我派人去把她们杀了，给你报仇好吗？”
原本可以直接打定主意，或者事成之后再来让关心知道，自己为她做的事情，只是觉得她该是不一样的，特别的。所以在话出口后，便转化成了询问。
抬头静静地凝视着他，关心没有急于马上给他回复。
话音落地好几息了，也不见怀里的人有任何反应。令狐致澈不由得疑惑自己是否说错了。可从那一直专注着自己的视线上，令狐致澈却感觉不到有任何的责怪或质疑。
“好是好。”她缓缓出声，语气是那么的平静安然。这是令狐致澈认识她那么久来，第一次从她的声音里，听出这样的语气。
走过了刚才委屈悲愤的情绪，和后面尽情信赖的倾诉，现在的她，眼神平静得如同大海一般，任凭你怎么看，都看不出她眼里的喜怒哀乐。
“可是锐絮。”带着丝丝的疑惑，关心询问他。“你不觉得，让她们就这么简单的死掉，根本不是在报仇吗？”
感受到那专注的视线变得认真起来，带着一波又一波的质疑。他开始认真思虑她说的每一句话。
停顿了几息后，关心见他没有出声，便继续叙述。“锐絮，死亡，意味着一切终了，意味着轻松。如果你把她们杀了，那就等于是在帮她们解脱，而不是在帮我报仇。就算你把她们两个抓来我面前，让她们给我道歉，用死亡来逼迫她们两个，也没有一点用的。因为下一次，她们还是会继续。”
曾经的他也以为，只要那些人肯说一句对不起，说一句以后都不会再这样戏耍他了，那就是真的了。他一直等一直等，等到了父皇和其他妃子的认可，等到了那些人对他说那些话。他以为这样子，以后就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了。
而代价，却是离开京都九年……
关心还在叙述，没有注意到沉默不语、侧耳倾听的那人，嘴角那一抹浅浅而又无奈的苦笑。
灵动的褐瞳，变得如水平静。静静淡淡的语调仿佛是在用自己的话，讲述她人的故事。
“她们两个自私自利、自大妄为，欺瞒算计自己的主子，不是因为别人教唆了她们，而是因为那是她们的本质。
有些人，她们不用经历什么迫害，就会天生觉得每个人都是欠她们的，对她们好，也是欠她们的。不管给她们多少机会，下一次，再下一次，她们永远还是会继续这样做。
说对不起又能如何？只是说一句话而已，说跟做本来就是两回事。即使让皇上制裁她们，也不过是死刑而已。就算我们狠心把她们打一顿，不知情的人也好，知情的人也好，外人永远会说我们残忍，是心狠手辣的主子，对跟了自己多年的奴隶下这种很辣的招数。最终，受到伤害的，还是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