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昨晚看到的和听到的都说出。”这句话是夏君然对着掌灯宫女说的,刚刚她只说出了春禾这个人,却没有说出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从她的神情看来,这个宫女应该是还知道些什么才对。
“奴婢看见春禾端着一碗汤进了宁小姐的房间,奴婢在为宁小姐点宫灯的时候,听见春禾说····,说···”
“说什么?”
“春禾说她是奉了太子殿下您的命令来给宁小姐送安神汤的,过了一会儿,她就端着空碗出来了,看样子,宁小姐应该是喝了那碗安神汤。”
宫女说道后面声音越来越小,旁边的春禾跪在地上,惊恐的看着掌灯宫女。这话一出,无论是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看来这问题就出在这碗安神汤上。
“春禾,本殿下何时派你来给宁小姐送安神汤了?你是柔皇后身边的人,又怎么会听本殿下差遣呢?恩?”
“太子殿下,一切都是春禾的错,与皇后娘娘没有关系,春禾愿意承担一切责任。”春禾并没有回答夏君然的问题,而是将一切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白染萧站在一旁冷笑道:“没有主子的吩咐,一个小小的宫女能凭空想到要下毒害人?再说了,宁小姐与你有何深仇大恨?以至于你要用鹤顶红来毒死她?”
白染萧刻意将鹤顶红三个字加重了,冷眸看着春禾。这回春禾像是豁出去了,一副忠心护主的表情看着白染萧和夏君然。
“宁小姐是和我没有深仇大恨,但是是她害了我们皇后娘娘,就是她让皇后娘娘被皇上打入了冷宫!鹤顶红也是我偷来的,安神汤也是我端给宁小姐的,要杀要剐,还请太子殿下定夺!只希望太子殿下不要伤害我们皇后娘娘!”
春禾用力的磕着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现在她被太子殿下抓到,肯定只有死了,但是她不能害了皇后娘娘。
“哼!小小的宫女有这么大能耐,连鹤顶红都能偷得到,这让本殿下不得不佩服啊!你以为你这样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柔皇后就会没事了吗?她的好戏还在后头。”
夏君然最近勾起一抹冷笑,完美的容颜就像罂粟花一样让人容易沉迷其中,但却是有毒的。
“不管太子殿下相不相信,这件事情皇后娘娘毫不知情,还请太子殿下放过皇后娘娘。”春禾不断的磕着头,皇后娘娘待她不薄,她就算是拼尽全力也要护皇后娘娘周全。
“来人,将春禾押入天牢,择日问斩!”
“是!”侍卫快速的进来将春禾拖了出去。
“太子殿下,求您放过皇后娘娘,求您放过皇后娘娘·····”春禾被侍卫拖了,出去嘴里却一直叫嚷着让夏君然放过柔皇后,但之前的矛盾他就不可能放过柔皇后了,更何况今日下毒之事,就注定了他更不会放过柔皇后。
看着春禾被押下去,掌灯宫女一直在旁边哆嗦着,这事情与她没有关系,只希望自己不要被牵连进去,白染萧挥挥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可是她害怕太子殿下没有发话,自己恐怕走不出这个大门,惊恐的看着夏君然。
“你也下去吧!做好自己的本分便是!”
“是,多谢太子殿下,多谢太子殿下!”宫女如获大赦,立马离开了这个房间。
“四师弟,我们先去看看小师妹吧!”
“好,虽然那药丸不能解毒,但是不出意外的话小师妹应该一会儿就能醒过来了。”两人并肩走出了房间,回到了云若依的房间,众人都守在云若依的床边,静静的等着她醒来。
比起云若依屋子里的暖洋洋,冷宫这边无比冷清。
秋风萧瑟,冷宫的天空看起来是灰蒙蒙的,到处都是残枝落叶,比起栖凤宫里姹紫嫣红的花来说,这里简直是景色萧条。
不知不觉,已经要深秋了,空气中夹杂着冷空气,冷风无情的拍打着门窗,冷清的宫殿被秋风无情的肃杀着,寒侵入骨。柔皇后一身素衣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一颗发黄的老树出神。一个宫女匆匆的跑进来将柔皇后拉回了现实。
“皇···,柔妃娘娘,皇上来了。”刚刚一个不小心又差点将她喊成了皇后。
柔皇后浅笑一声,如今这个称呼还真是让她有些悲凉。“来了就来了吧!本宫这里也没什么好准备的。”
过了一会儿,南沧帝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出现在柔皇后面前,看着一脸憔悴的柔皇后,南沧帝欲言又止,此刻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柔妃,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呢?”南沧帝的语气里有着一丝无奈,有着一丝责备,目光却依旧那么温柔。只是看见冷宫着凄清的场景不禁想到了夏君然的母后萸皇后。
当年她一个人在央华殿又是怎么过的呢?
她最爱荷花,却被柔皇后将荷花池填了种上了紫薇树,连央华宫里的荷花都惨遭毒手,不过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抱负,只想与世无争,当时的一时糊涂铸就了如今的局面。
那时,央华殿的冷清也不亚于如今的冷宫了吧?
“皇上,紫薇花开了,好漂亮,荷花掉落了,只开放了一点点,不知今年央华殿的荷花是不是和往年一样呢?”
柔皇后的话似乎击中了南沧帝的痛楚,南沧帝的脸色不太好。
柔皇后看着窗外的树,又接着道:“我知道,自从萸皇后走了之后,皇上的心也跟着变了,我还知道当年是您将央华殿的荷花池又种上了荷花。
荷花冰清玉洁,难道紫薇花就注定赢不了荷花吗?”柔皇后轻轻笑了笑,心里却无比苦涩····
“柔妃,你不该对宁小姐出手的,依照然儿的性格,肯定会来找你的麻烦,到时候就是朕来劝,恐怕也没什么作用了。”
“宁晞湄吗?本宫何时对她出手了,不过她倒是个有趣的姑娘。”
“你···你没有对宁小姐出手?那么他们为什么要抓走春禾?”
“春禾刚刚被侍卫带走,侍卫说是奉了太子殿下的命令,难道皇上不知道吗?”
“诶!宁小姐在驿馆中了鹤顶红的毒,刚好昨日春禾去过宁小姐的房间。”
听到这里柔皇后也是有些惊讶,昨晚她并没有让春禾出去下毒,只是没想到那个丫头有这么深得心思,居然认为宁晞湄是害得她被打入冷宫的人,这个傻丫头啊!
“皇上,春禾犯了错误,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吧!若是然儿不解气来找我,我也甘愿受罚。”
柔皇后这会儿倒是看开了,南沧帝在冷宫中与她交谈了一会儿便回了御书房,望着南沧帝远去的背影,柔皇后却只能默默的感伤.
去年的秋天,秋风萧瑟,但是陪在他的身边,自己也还坐在那个位置,细数着时间流逝,如今却是只能在冷宫中看着秋叶飘落,花朵凋残。
南沧帝的寿宴中,除了假太子的事情大家记忆犹新,似乎有个人被大家遗忘了,当然,他出现得匆忙,连走的时候也那么匆忙。
但是宫墙外却有一伙人等着他的命令,而这个命令却迟迟没有下来,这都是因为云若依那天与假太子比武而引起的。
“殿主,为何那晚不让我们动手了?”
“本殿想看戏了,况且与皇室做生意我幽冥殿也不见得能赚多少钱,更何况柔皇后都已经败露了,我们又何必做无谓的牺牲呢?”
“殿下,这不像是您做事的风格了?”
“琉暻,本殿做什么事情何时需要你来指手画脚了?希望你不要忘了我之前对你的忠告,本殿的耐心是有限的。”
“是,琉暻知错,请殿主责罚。”琉暻跪在男子身后,眼神中带着淡淡的哀伤。
“琉暻,你一直是我的得力助手,希望你不要再让我失望了,对了,本殿让你打听的消息怎么样了?”
“回殿主,夏君然顺利坐回了太子之位,而各国的人都陆陆续续的回国了,但还有些人耽搁了。听说是因为宁大将军之女宁晞湄在驿馆中毒,南沧帝下令彻查此事,所以有些人被流下来调查了。”
“你是说宁晞湄中毒了?中的什么毒?”他才离开多久,她就中毒了,看来这皇宫果然还是不太平。
“听手下来报,是鹤顶红,是柔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做的。”
“啪!”男子手中的茶杯被他轻轻捏碎了,琉暻知道殿主此刻愤怒了,只是她想不明白,殿主与宁晞湄有什么关系,怎么听到她中毒之事反应这么大?
“殿主,您没事吧?”
“没事,你下去吧!对了,南沧皇宫这边可以抽调一些人手出来了,给我盯着南沧帝和柔皇后就行了,至于那个夏君然,你们可能不容易盯住他,先找到圣女再说,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明白!琉暻告退。”琉暻走后,男子飞身去了皇宫,桌上的茶杯碎片被男子的衣袖拂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