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灯亮了。
原本静止的黑色轿车再次有了运动，戚锦川看着前方，他没有给身旁的女人一个眼神。
“司曼琪。”他说，“我以为你在开玩笑。”
司曼琪顿了一下，随即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嘴角的笑容若隐若现，似是痛苦，又似是释放：“是啊，我开玩笑的。”
其实究竟是不是玩笑话，两个人都清楚。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戚锦川缓缓道，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好像没有注意到女人的纠结。
“喂，你也太残忍了吧？”司曼琪睁开眼睛，蔫蔫地咧嘴一笑，“怎么说我们都是未婚夫妻了，你真的不做点什么表示？”
戚锦川下意识想说，他不喜欢得寸进尺的女人。
但是他迟疑了，他想到了司曼琪的牺牲。一个女人，明明身体健康，却在大庭广众下声称自己无法生育。
就算以后澄清了，那也是污点。
戚锦川咽下了脱口而很出的话语，语气变得柔和了许多：“你想做什么。”
“明天有时间吗？陪我去约会吧。”司曼琪眯起眼睛，眼里仿佛带着憧憬，“恩，听说这是没对未婚夫妻都要做的事情。”
戚锦川沉默些许：“好。”
司曼琪原本因为戚锦川高高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似乎松了一口气，眉尾都带着一份欣喜的释然。
戚锦川也说不出自己为什么要答应。他对司曼琪早就没有了以前相濡以沫的感情，现在两人的交往也只是为了利益而已。他之所以会答应司曼琪额外的要求，可能是因为想要补偿。
将司曼琪送回家后，戚锦川开车前往别墅。
之前就安排Lisa将童菡接回来了，而别墅也已经断绝了和外界的联系。
这件事，能瞒一时就是一时。
戚锦川觉得自己变复杂了，曾经的他当然不会管童菡的想法，他的眼里有的只是利益。而现在，他竟然担心小女人会觉得难过。
戚锦川走进家门，意外地看到了Lisa惊讶的脸。
“川少？”Lisa错愕地出声。
对方显然没有意料到他会忽然回来，戚锦川本就是人精，一眼就看出了Lisa 的异常。如果是往日，Lisa断然不会因为她的回家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问道：“童菡呢？”
Lisa连忙道：“童小姐在楼上休息。”
他“恩”了一声，脱下了外套就要上楼。
Lisa连忙走了上去：“川少是要找童小姐吗？川少处理公事应该很累了吧，要不然我让童小姐下来？”
“不用。”戚锦川轻飘飘地扫了她一眼，“不麻烦孕妇。”
被这如刀子般的眼神盯着，Lisa更加心虚了。她不是一个优秀的演员，在这威压下几乎原形毕露。
“川少，童小姐她……”
“够了。”戚锦川没有给Lisa几乎挣扎的机会，“我上去看看。”
他走上楼梯，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发出声响，直接打开了门。
屋里的小女人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出现。她正乖巧地坐在床上，手里拿着手机，满面笑容饿看着屏幕。彩色的荧屏发光，成了她眼里斑斓的色彩。
这个时候的童菡很是安静，没有记忆中固执的样子，她的眉宇带着柔情，原本便温柔的眉眼变得更加柔和了，线条弯弯，两只眸子弯起来就是月牙。
她穿着睡衣，一头散发披散在双肩，一眼看去，俨然是个少女。
戚锦川顿时明白为什么Lisa会这么紧张了，他之前嘱咐Lisa不许让童菡和外界联系，而现在，童菡的手里正拿着手机，似乎在和别人聊些什么。
无名大火油然而升，戚锦川几步走上前。
就算再迟钝，童菡的第六感也让她发觉了不妙。她抬起头，当看道戚锦川时，立即将手机藏到了身后。
“跟谁打电话？”戚锦川压抑着怒意问道。
童菡听不到他的语气，有些琢磨不出他的意思，支支吾吾道：“没什么……”
而这时，她背后的手机里发出了男人的声音：“童童？”
这种声音戚锦川再熟悉不过了，他眯了眯眼，有力的大手一把抓住了童菡的胳膊，直接将手机给抢了过去。
手里开着通话视频，而上面赫然出现了林阳的脸。
“川少？”林阳看到戚锦川的面孔时一愣，“童童呢？”
“童童？叫得还真是亲热啊。”戚锦川冷笑一声，他没有再做过多的解释，直接挂掉了通话。
“川！”童菡也从他的举动中看出了他冲天的怒气，“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和阳哥哥……”
“阳哥哥？童菡，你还真是没有把我的话放进脑子里。”戚锦川手一挥，手机直接摔在了地上。他掰住了童菡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童菡，你给我搞清楚，你到底是谁的妻子。”
“川，疼……”戚锦川的手下真的一点都不客气，童菡觉得自己的下巴几乎都要断了，“你听我说……”
“听你说？听你和我解释你怎么水性杨花？听你怎么和别的男人眉目传情？童菡啊童菡，看你长得干干净净，没想到骨子里竟是这种模样。”戚锦川字字刻薄，“让人恶心。”
童菡看懂了，每一个字都看懂了。
戚锦川，竟然说她恶心？
女性自尊的复苏让她不再和以前那般单纯，对于戚锦川的打骂淡泊对待。她感觉自己的心被揪住了，男人的话就跟千百根针一般，一下又一下地刺着她的心脏。
戚锦川松开了手，她的肌肤本来就白，现在，下巴上出现了一道鲜红的红印子。
“川，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童菡哀求道。
戚锦川嗤笑不已：“童菡，少给我惺惺作态，你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
她什么德行？童菡有种吐血的冲动，她的手紧紧攥着衣角，身体拼命地颤抖着。
果然，戚锦川，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狼狈不堪、不懂廉耻的女人。
戚锦川，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狠？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童菡的思绪渐渐变乱了，她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小腹隐隐传来痛楚。
戚锦川正想离开，却听身后一阵声响。他抓过头，瞳孔猛缩：
“童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