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来了,雅风终于有时间好好找房子了。
经过上一次失败的经验,她已经基本上知道了租房时应注意哪些问题,还自动过滤了盛晴为她介绍的那些高档小区。
雅风这次变聪明了,她决定先从本小区找起,按照门卫大爷说的,一路打听着去了物业。
如果能在这个小区里找到合适房子,那就最好不过了。
雅风找到物业,一问之下居然真有几家出租的,物业的人带着她先去看看房子。
原本以为在本小区找能更轻松些,结果还是累得满头大汗也没找到。
先看的第一家是合租的,里面住着俩男人,雅风果断放弃了。之后看了两家都不错,可价格却不容乐观。
大中午的,雅风愁眉苦脸地在物业门口走来走去,心里焦躁万分。
物业的工作人员也是个大爷,慈眉善目地,看她一个小姑娘来回忙活,又仔细检查了小区里登记的租房情况。
雅风在门口转了半天,决定再去别的地方看看的时候,大爷突然指着单子上说,“还有一家,是个单间阁楼,你住不?”
“多少钱,大爷?”雅风一听,赶紧跨进屋。
“一个月……800。”大爷看了看,转头说道。
“住!住!就这个了!”雅风像发现了新大陆般,赶紧跑过去看着单子。
她感动地快哭了,总算有了个价格合适的,雅风此刻也不想管房子怎么样了,能找到就是好事。
“阁楼可是冬冷夏热,你可得想好了!”大爷嘱咐道。
“谢谢大爷,没问题的!”大概是找房子找的快吐血了,她现在已经顾不得条件怎么样了,能住就行。
“不过这个房东在外地,你得跟她电话联系。”大爷说。
“行!”雅风立即答应。
大爷给了她电话,雅风喜出望外,飞奔回家,一路上攥着手机号,生怕一松手就被风刮跑了。
“喂,您好!是XX小区11号楼的李阿姨吗?”雅风回到家,连水都没来得及喝,进屋就拨通了电话。
“我是,你是哪位?”电话那边回应。
雅风跟李阿姨简单说了自己的情况,李阿姨人很好,很耐心地听她说完。
她说那个阁楼以前是用作休息室的,她是一位作家,之前喜欢在上面写东西,后来整套房子租出去了,阁楼那一层一直没人住。
雅风觉得自己走运了,平时不善言辞地她,真到节骨眼儿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连连承诺说会好好爱护房子。
不过李阿姨有些犹豫,不是很想把阁楼租出去,虽说阁楼是楼顶上单独的一层,也可以说是一个独立的屋子,可她已经把整套房子都租了出去,单独再把阁楼租出去,似乎不太好。
雅风求了她半天,最后,李阿姨终于松口。
主要是她觉得阁楼已经好几年没人住了,还是想找个人给里面添添人气,一番谈话下来,李阿姨决定把阁楼租给雅风了。
李阿姨不在本地,但物业的大爷和她很熟,所以就他代表李阿姨跟雅风签了一个简单的合同。
雅风签完合同,先交了3个月房租,大爷把阁楼钥匙给她,租房子这事总算圆满结束了。
之后她联系现在租住着房子的房东,硬着头皮把房子退了,房东顿时就急了,当时就在电话里把雅风一顿好说。
不过,再难听的话她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个字也没放在心上。
雅风开始适当的整理行李,其实能带走的也就是自己的衣服和一些书而已。
看着这个住了不到一个月的房子,她突然觉得很舍不得。
刚来的时候贴上去的壁纸还完好无损,琐碎的小玩意儿也在不知不觉间慢慢堆积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把电视打开,找了个动画片放着,继续埋身整理东西。
每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找个动画片放着,然后再做其他的事情,也许是因为动画片欢快的氛围,会让她的情绪不那么低落。
趁着周末,雅风回了趟家。
别墅已经在中介公司开始售卖,雅风找到负责人拿到钥匙,把自己在这个家的最后一点东西带了出来。
看着这个从小住到大的地方,看着房间里的各种摆设,雅风脑子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回忆。
欢笑,争吵,幸福的,痛苦的,这么多年恍如一瞬间。
她突然想起母亲,内心感到一阵刺痛,雅风捂着胸口,呼吸急促,她本想多待一会儿,却被中介公司的工作人员催着离开,出门的时候带得东西还要被检查。
明明这是自己的家,却像过安检一样。
晚上回到住处后,雅风准备去阁楼一趟收拾收拾。
她按照地址找到所在的楼,因为阁楼是顶层六楼的上面,她只得顺着楼梯一层一层往上爬去。
刚进到房间,一股陈旧的味道扑面而来。
雅风走过去打开窗户,可是吹进来的却是闷热的风。
还真挺热的!雅风打量四周。
阁楼只有一个普通卧室那么大,床靠着窗,边上放了个小小的衣柜,一张桌子靠门边摆放。
最边上有一个小小的洗手间,没有厨房,不过这个也不重要。
至于冬冷夏热,雅风打算备一个电风扇、一个电暖扇解决,她已经做好了吃苦的准备。
这几天,雅风每天放学后就急匆匆地往家赶。
同学们放学后都是在琴房练习会儿才走,雅风目前也没有心思练琴了,马上就要到月底,本来她不续租已经是违约了,再不搬出去,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房东了。
雅风把租到房子的事告诉了盛晴,她一直嚷着说要来帮她搬家,但雅风没让。
一来不想麻烦她,二来怕碰到住在同一小区的卢云,不然到时候又会是一个麻烦。
雅风发现,在盛乐,只要与卢云沾上边的事,都能被无限扩大,快速传开。虽然盛晴肯定是不会往外说什么,但她还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
这两天,雅风每天放学后回去,都会搬一点东西到阁楼。就她那些行李,三天怎么也够了。
每天晚上天气开始凉爽,夜色渐深时,她就开始搬东西。拉着一个大皮箱,从小区的这栋楼拉到那栋楼。
之所以选择在晚上,是因为这时候,不会有什么人会注意到她,比如卢云。
只是雅风那瘦弱的小身板,把那么大的一个皮箱从一楼搬到六楼上面的阁楼,也确实不容易。
每上去一次,她就得坐下来喘很久的气,脸上的沁出密密的汗滴。
看着小小的阁楼里,被自己的物品一点点塞满,雅风心里也有一丝欣慰。
怎么说,这也算个独间,总比跟别人挤一块租房来的好,尽管冬冷夏热,她还是非常满足。
白天在学校里,盛晴就拉着雅风问搬家的事,张侃坐在一旁听得稀里糊涂的,不知道两个人在说什么。
“宋雅风,你在找房子啊?我家还有一套房子空着没人住呢,要不你过去?”张侃闹了半天,才明白雅风是在租房住。
“不用了,我已经找到了。”雅风笑了笑。
盛晴在一旁担心地说:“雅风,我听说阁楼会漏雨的!”
“不会吧……”雅风觉得那个阁楼看起来挺结实的。
“我也是听人说的,但是阁楼夏天好像很热!”盛晴担忧地看着雅风。
“我已经准备好电扇了,别担心,主要是房子实在不好找!”雅风叹了口气。
“好吧,要是出什么问题了,你跟我说,住我家去。”盛晴笑着,一脸地真诚。
“嗯!”雅风点头。
在班里这些天,盛晴是唯一一个主动接近她,和她说话的女生。她让雅风觉得温暖,不会感到压力。
相反,一直以来,很细心的曾木安就让她略微感到些压力,他总在关键时刻出面帮助她,在盛乐,他似乎无一不知,这让雅风觉得他很神秘感,她想知道那是什么,却又感觉与他之间隔着重重的帷幔。
说起来也奇怪,曾木安已经好几天没来盛乐上课了。
最近,曾木安忙着家里酒店的周年庆晚宴,父亲以慈善的名义组织这次活动,全权由曾木安策划。
他们家的慈善事业已经做了很多年,与父亲友好的老伙伴们每次都会鼎力支持。
这一次,自家的酒店办周年庆,还不忘做慈善,自然受到业内人士的一片好评。
这次晚宴,几乎相熟的名人都会出席,曾木安从很早开始就在安排名单、现场布置。如何让嘉宾了解慈善,在这场晚宴中感受到真情,是周年庆最大的主题。
其实这个双重宣传的方式还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当时父亲了解了这个提议便拍手叫好,脸上是对曾木安掩饰不住地欣慰。
做为家里的独生子,曾木安从小就被冠上了继承人的称号,家里家外有无数只眼睛在盯着他。仅管从小就生活在高压管制下,曾木安还是执意要拉小琴。
小的时候,父亲只是觉得这孩子有音乐天分,学小提琴就当是个爱好了,可没想到这一学,就是十几年。
父亲一直对他的教导,都很恰当的诠释了“严父”这两个字。他一早就和曾木安谈过,学小提琴只能学到高中毕业,大学他是要去学习工商管理类的知识的,虽然不情愿,但曾木安还是不愿违背父亲的意愿。
在曾木安心里,他一直期盼着时间能永远停留在高中阶段,这样他就可以永远拉琴了。
好不容易雅风拉着箱子到了阁楼,她简单收拾了一下,从洗手间出来时,她突然听到有开门的声音,雅风朝门口看去,发现大门纹丝不动,她四处观望了一下,居然看到墙壁上有一个门!
门是白色的,与墙面几乎融为一体,怪不得她搬了好几天的东西,一直没有发现这还有个通往楼下的门。
不过来了好几次,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楼下有动静。
雅风悄悄走到床边坐下,她有点不敢发出声音,怕楼下是个不好接触的人。
待了一会儿,她才悄悄走过去,雅风轻轻转动了一下门把手,发现门是锁着的。她又返回床边,拿起物业给自己的阁楼钥匙,她看了看锁眼,应该是同一把,她没有把钥匙插进去,怕吓着下面的人。
楼下的人来来回回地走,连开冰箱的声音都能听到。
这一定就是李阿姨说的租户了,不知道是男是女,雅风在心里嘀咕着。
她杵在门边站了会儿,最后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挪动,离开了阁楼。
明天,雅风就正式入住阁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