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莱女士看到其他学生仍是一幅兴致缺缺地样子,她开口道:“好了,我给大家一点时间自由练习一下,但是各位一定注意我刚才所说得动作要领!”
听罢,大家都似松了口气般,纷纷牵着马,寻找一片空地开始练习。
清瑞学院的占地面积极为辽阔,这片专为学生上马术课而开辟的草场,广阔无边,比之真正的草原,也毫不逊色。
白曦看着身旁的黑马,环顾下四周,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安静待着。
洛莲小心翼翼地牵着马,看着白曦弱弱地开口:“白曦同学,我不会骑马,你骑得那么好,可以教教我吗?”
白曦眉头一皱。
这个洛莲,总是一幅一跟她说话都好像要吓着她一样。
白曦一向不喜性子如此软弱之人,刚要开口回绝,茜莱女士朝这边走了过来。
她看了看还站在原地的白曦和洛莲:“你们两位怎么还不去练习?”
洛莲非常害怕严肃地茜莱女士,声音都有些颤抖:“我……茜莱女士……我这就去!”说完也不再看白曦,牵着马转身就走。
茜莱女士近距离地看了下白曦牵着的黑马。
马儿通体黑得发亮,没有一丝杂毛,蹄大腿细,肌肉柔和健美,神俊异常。
茜莱女士赞叹道:“这可真是匹好马啊!我这些年来在欧洲,也见过不少那些贵族养得好马,但是这种品种优良的马真是十分少见。”
白曦也有些疑惑,学校再是照顾资优生,也不会配备这么好的马匹给她啊!况且刚刚看洛莲牵着的那匹马,也就是非常普通的马种,那这匹马要如何解释呢?
茜莱女士伸出手想抚摸一下马背,可手刚触及到黑马,黑马突然两耳一竖,触电般“咴咴”怪叫,两只前蹄随之直竖起来,一副生人勿近地模样。
“这马性子好烈!”茜莱女士很是吃惊。
这么烈性的马,恐怕连自己都驾驭不了,回想起刚才白曦的骑术,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资优生,怎么会有如此精湛的骑艺?
温雅和小涵站在远处,听不到茜莱女士和白曦的对话内容,但却能感觉到茜莱女士对白曦的欣赏,心里嫉妒不已。
“温雅姐,怎么会这样!那个白曦居然能驯服黑马……”小涵有些气急败坏,刚才发生的一切是那么令人不可置信。
温雅自幼练习骑马,她的骑术在学校里一直以来都是数一数二的,可白曦的骑术竟然比温雅还要好。
温雅满目赤红地瞪着白曦,区区一个平民,竟也能同她相提并论!
本想让白曦出丑,结果风头全被她抢去了!
白曦感觉到了茜莱女士的疑惑,心里一紧。
额上厚重地刘海遮盖住了她眼底的神色。
她抬起头,带着一丝羞赧笑道:“茜莱老师,我还有很多动作要领没有掌握,还请您费心指导。”
“嗯,你已经很优秀了!”茜莱女士笑着回应。
“那我就先去那边练习了。”
“好,去吧。”茜莱女士望着渐渐走远地白曦,面露微笑,带着些微的思索。
这个女孩,不简单!
清瑞学院的养马场内。
这是专门辟出来为学院的贵族子弟们存放马匹的地方,虽说只是存放,但一切设施比之正规养马场还要齐全豪华。
刘全满腹担忧地从马场走回来,也不知道刚才那个女学生怎么样了。
作为养马人,他最明白那匹马的性子。
学院每年会大批量地采买一批马匹回来,分配给资优生用。这匹马就是去年采买回来的,一开始,大家见它毛色黑亮,通身肌肉匀称,都说这是匹好马抢着要。
结果谁也不知道这是匹未经驯化地烈性马。
有个学生不知情地骑了这匹马,结果由于马烈发狂,被马狠狠地甩了下去,全身多处骨折,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
所以自去年那起事故后,这匹马便一直无人敢骑,一直养在马厩,学院也嘱咐不要把马分配给资优生。
可这次,来得那个女生恶狠狠地逼着自己牵了这匹烈马。
当初他好不容易得到这份在清瑞学院养马的工作,全家都靠着自己这份工作生活,他又怎么敢惹这些贵族子弟?只好硬着头皮将马牵去。
他想不明白,明明是大家族出来的孩子,心地怎么会这么狠毒。
刘全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那个被分到烈马的女生没事。
他拿起扫帚正打算清理马厩,有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径直走来。
刘全面色疑惑,放下手中地扫帚,看着来人。
男子走上前来,“你是这的养马人?”
刘全以为是那匹烈马出了事,心里直发虚:“是……我、我是负责养马的,您……有、有什么事?”
男子往马厩里张望了一眼,又打量了一下刘全。
“我是少爷的助理,少爷前段时间不是从国外买了一匹马寄养在这里吗?”
刘全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事。
不久前,马场内送来一匹黑马,是少爷从国外一个拍卖会上高价所得。
马被寄养在清瑞学院的养马场里,上面还特意叮嘱过刘全要好好喂养。
不过这匹黑马没有经过训练,性子竟是比马厩里原来的那匹还要暴烈。
在清瑞学院待了一段时间,他也听闻了很多关于少爷的传说,心中对少爷是极为敬佩,所以对这匹马的照料丝毫不敢马虎。
这匹黑马同马厩里原来那匹样子极为相像,都是通身黑亮,只是两匹马之间有着些微差别。但两匹马性子暴烈,刘全出于安全考虑,觉得将这两匹马放在一起为好,也方便看管。
“是,少爷送来的那匹马,我一直好生养着呢!您可以跟我进来看看!”
刘全带着黑西装男子走进马厩最里面的格栏。
格栏被收拾得安静整洁,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照射进来,黑马正垂着脑袋惬意地喝着水槽里的水。
“您是要现在将马牵走吗?”刘全问道。
“不,我今天只是来通知的,少爷刚回国,空闲之后应该会想要打算看看马,你准备下,多注意一些。”
看到黑马一切安好,男子放下心来。
刘全连声答应:“您放心,一定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男子点点头:“好,那我就先走了!”
刘全将男子恭敬地送出了门。
抬头看看走廊墙壁上的挂钟,到了喂食时间了。
他去食物储藏室拿了嫩草,走到黑马的格栏处。
弯下腰将草放到装食物的槽里,又将水槽注满水,正要起身,眼角地余光扫到了黑马的腿部,刘全神色忽地一变。
他急忙站定,瞪大眼睛仔细地看了看黑马的腿。
黑马的腿上赫然有几块白色的斑痕!
刘全地额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难以置信,自己居然牵错了马!
因为两匹黑马外形十分相像,刘全为了区分开它们,特地仔细研究了一下马身。
发现少爷送来的马全身黑亮,通身没有瑕疵。而之前那匹黑马腿上却有几个白色的斑点。
没想到当时一时情急,竟没有注意到牵走的究竟是哪一匹。
刘全慌张不已,这可如何是好?要是被发现,自己还怎么在学校待下去!况且,少爷的马价值不菲,自己这一点微薄的薪水又怎么能赔得起呢?
他着急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而旁边的黑马完全感受不到刘全的紧张,仍旧安稳地吃着槽里的嫩草,时不时发出一声满足地嘶鸣。
刘全盯着马,眼睛一闪。
少爷的那匹黑马是刚买来就送到这里了,这两匹马长得如此相像,少爷应该也不会分清吧?
大不了到时候自己就一口咬定当时送来得就是这匹!
这么安慰着自己,刘全的心稍微踏实了一点。
抚了抚正在吃草地黑马的脑袋,黑马似是不满旁人的触摸,用力甩了甩身子。瞧,这两匹黑马性子一样的暴躁,定是不会被发现的吧。
刘全带着思索转身离开了马厩。
天色渐晚,可傍晚的天空并不阴暗,而是有一种明丽的蓝。
群山在太阳的照射下,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远处的地平线上,太阳如一颗火球般将落未落。模糊间,遍地的小草镀上了一片金黄色。
马术课已经结束许久,学生们早已离去,偌大的草场一下子寂静下来。
白曦两手抱膝,悠闲地坐在草地上。
黑马在旁边啃食着青草,时不时地抬起前蹄刨几下地,此刻,静谧而美好的如同一幅画卷。
看着被自己驯服的黑马,想到自己刚才很是费了一番力气,白曦笑着叹了口气。
茜莱女士宣布下课后,大家纷纷牵着自己的马离开。这匹黑马却似闹脾气一般,怎么都不肯走。
可白曦也是个急性子,看到黑马这样,脾气也上来了。不肯走是吧,我骑着你走!
白曦一脚踩住马蹬,左手抓着马鞍,想要上马。
黑马打着响鼻,鬃毛乱拂,旋身凌空尥几个蹶子,激起一阵尘土。
这下白曦是真来气了,狠踢了下黑马,“再不老实试试!”
黑马吃痛,稍稍安分了一些,白曦趁机灵活地窜上马背,一手握紧缰绳,一手甩着马鞭在马肚上抽了下,黑马长嘶一声,撒开腿就跑。
白曦骑着马,在马场中跑了一圈又一圈。
起初,黑马跑着跑着会猛地一扬蹄,试图将白曦摔下去,但白曦始终稳稳地坐在马背上。
黑马屡试无效后只得放弃。
在如此辽阔的空间里,黑马也似得到释放般,畅然地奔跑着。
坐在马背上,白曦对这匹有灵性的黑马甚是喜欢,也便任由它不停地奔跑。
直至天色渐暗,黑马才停了下来。
白曦下了马,望着远处的夕阳,难得有这么清静闲适的时候,干脆直接坐到草地上。黑马缓缓走到白曦身旁,微曲下腿,将头伸到白曦面前。
白曦一愣,继而会心一笑,抬起手摸了摸黑马地头。
夕阳渐渐下沉,只余下草场上的一人一马,恬淡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