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月向来对自己的身体不当一回事儿,不过这次不知怎的却是有些力不从心,每每翻个身都觉得胸口绞痛浑身直泛凉气。
实在无法也只能僵硬的放个枕头在背后靠着睡,紧紧抱着锦被压着胸口,方才觉得好些。
梨芜这时轻手轻脚进来瞧着王妃不雅的睡姿,摇摇头表示无奈,她已经快要习惯这位王妃的特别了,正准备下去看看膳食,转身一个暗影障下来,抬眼看门口立着的身影顿时一愣,连忙俯身:“王爷”。
“王妃呢?”冷霄难得没有露出不高兴的表情来,倒是吓到了梨芜。
“王妃疼痛难忍折腾许久,现正在里间小睡”梨芜解释后稍稍抬头。
冷霄看了一眼梨芜一张娇俏如花的小脸,便说道:“晚上让她起来见客”。
“是”梨芜刚答完话,起身时冷霄已不见踪影,稍稍冷静下来微微叹气。
“梨芜,什么时辰了?”里间榻上昏沉的瑾月感觉外间有谈话声,虽然听不真切,但足够吵醒她了。
“回王妃,酉时刚过,王爷吩咐了让您晚点起来见客!”梨芜低声回答。
瑾月皱眉疑惑不已,什么客人需要她一个病人去见的?遂问道:“什么客人?”
“听黎姿说是成王会到府内住几天”,梨芜将偶然遇到黎姿听到的消息说给瑾月听。
“成王?我知道了,你去张罗点心,躺了这么久倒是饿了”,瑾月扶着腰起身吩咐。
瑾月端坐在简单的梳妆镜前整了整发髻,她一向睡眠较浅,但就是翻来覆去不规矩,这发髻没一会儿就散了,对此甚是头疼。
梨芜出了房门吩咐下去准备些吃的过来,便赶紧回来扶着瑾月的发髻又重新梳顺整理了一遍,确定与之前一般无二便扶着瑾月坐在圆桌旁,并倒上一杯热茶。
瑾月端着茶杯却是不喝,皱着眉头问道:“病中进药不宜饮茶,可是会改药的,这个常识你不懂?”
梨芜被唬得一愣,忙道:“是奴婢不懂事,这就去换”,说完将茶壶提着就要走。
“不用了,想来一杯两杯也不碍事,你也懒得麻烦”,瑾月却突然阻止。
“这怎么成,都奴婢一时没注意,王妃不怪罪,梨芜已是内疚不已,怎能让您喝这改药的沸茶”说完就提着茶壶去重新换过。
瑾月也不管梨芜是否有意,懒懒的等着,心想成王怎会来耀王府小住,对他的印象也不过就是上次入宫御花园见过,晚宴上远远会意的举杯而饮,想起成王的阳光气质,不由得感叹道:“还真看不出来这位成王是萧太后的亲生儿子!”
太后本是先帝御封的萧贵妃,先帝专程将太后原姓氏改为萧,以示恩宠,与悠太妃比肩,能在后宫中走到尊贵身份的极致,可不仅仅是靠着氏族的势力!
那么这位成王,又岂能真的是个充满阳光、无邪的主?她瑾月是不会相信这些表面的东西的,按照现在的辈分来算,这个成王还是她的小舅子呢,那可要好好招待才是。
冷殿书房,冷霄正执着一本折子细看,门外传来他熟悉的声音:“王爷,小人回来了”。
“既然回来了就赶紧滚进来”冷霄一扣折子,盯着房门吼道。
那人推开门,笑嘻嘻的进来请了安,连忙双手将一个松木锦盒奉上说道:“让王爷等急了,小人幸不辱命,东西已经带回来了,还请王爷过目”。
“余枫,你是哪只眼睛瞎了看到本王急了?”冷霄冷哼一声,盯着枫管事的头也不接锦盒,倒是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两颗硕大的黑色珠子,手指轻动,两颗珠子滑来滑去。
这一举动惊得枫管事浑身一抖,这可不是高兴的前兆。
“那个,是小人说错了话,王爷一向潇洒稳重、做事沉着冷静,要急也是小人瞎着急……”,枫管事这会儿也不再保持他温润尔雅的风格,可劲儿的拍着马屁,虽说在别人眼里,他是说话能当事儿的耀王府大管事,但在衣食父母跟前,他就是个能办事儿的跑腿的。
“混在吃食上,切不能漏出端倪,处理的好看点”,冷霄低沉出声吩咐。
“王爷放心,小人一定办好”,枫管事虽说很不理解为何王爷默默做这般好事,但主子的话就要照办,随即领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