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屿漠已经吃过早饭了,今天的早饭,是周曼纯给他喂的,周曼纯在给靳屿漠喂早饭的时候,眼眶都是红的,她从美国回来后,小漠就已经这么大了,早就能够自己吃饭,这么多年,她竟然没有尽过母亲的责任,就连给孩子喂饭,都是第一次。
一想到这里,周曼纯就自责的不行。
周曼纯望着眼前的小漠,心脏就像是被人揪着一样,特别的难受,为什么,上天要小漠经历那么多不好的事情,小漠从出生起,就已经受尽了磨难,这一次,还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作为一个母亲,周曼纯感觉自己好失败。
她没有在孩子最需要她的时候陪在他身边,而是选择了躲避,周曼纯感觉自己很自私,当年,她完全只顾着自己的情绪,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自己的心情,不想让自己受到伤害,却让靳北森和靳屿漠都受到了伤害。
“妈妈,你怎么又哭了?”靳屿漠一头雾水的问道,这两天,周曼纯已经看着他偷偷的抹眼泪好多次了,靳屿漠毕竟是个孩子,心里十分好奇,但是无论她怎么问,周曼纯都会说妈妈没事,小漠你乖之类的话。
靳屿漠此刻多希望自己转眼就能变成一个大人,或许这样,就不会让周曼纯操心了。
“妈妈没事,只是这几天眼睛有些不舒服,妈妈没有哭呢。”周曼纯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抹去自己的眼泪,故作坚强的说道。
靳屿漠一副迟疑的表情望着周曼纯,也不知道周曼纯是不是在说谎,他望向周曼纯时,发现周曼纯的眼神闪躲了一下,她特地的避开了他的视线,这让天性敏感的靳屿漠觉得更加奇怪。
心脏的位置抽搐着,女子纤长的手臂也有些颤抖,靳北森从周曼纯的身后拥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磁性的嗓音低沉沉的说道:“让我来吧。”
周曼纯把碗递给了靳北森,自己却跑了出去,一个人到医院的走廊尽头,悄悄地抹着眼泪。
康嵩和一群保镖就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康嵩立即追了出去,不知情的他还以为周曼纯怎么了,是不是和靳北森吵架了?
周曼纯在站在窗边,刚才在病房里的她,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崩溃的情绪,她多想放声大哭出来,为什么上天要对小漠这样!小漠究竟做错了什么?
一时间,周曼纯的心底充满了怨恨,她怨恨自己,也同样怨恨苏慕尼,怨恨每一个想要伤害靳屿漠的人。
康嵩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餐巾纸,绅士的递到周曼纯面前道:“夫人,您别伤心了,小少爷肯定会好好地。”
周曼纯却仍旧抹着眼泪,心痛如焚的说道:“我倒是也希望他好好地啊,我作为母亲,比谁都要希望我的孩子好好地。”
康嵩蹙着眉头,没有接话,而是静静的等着周曼纯往下说。
周曼纯的唇颤了颤,语气里带着哭腔,“可是……为什么,不好的事情要一次又一次的发生在一个孩子的身上?他是无辜的啊,如果是我的错,就来惩罚我,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康嵩安慰着情绪崩溃的周曼纯,但是又不好将自己的手臂伸出去,毕竟他和周曼纯是那种上下属的关系,还是要保持关系。
静默的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靳北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周曼纯身后。
康嵩很识相的看了一眼来人,神情严肃的和靳北森打了声招呼,便转身离去。
靳北森没有说话,而是伸过手,一把将周曼纯圈揽在怀里,他的手臂将她搂的很紧很紧,但是却克制住自己的力气,没有弄疼她,“傻瓜,你就不要自责了,坚强点,小漠还需要你。”
周曼纯抬头望了一眼今天的天空,外面阳光明媚的,云卷云舒,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隔着玻璃窗看向太阳,阳光有些刺眼,她很快就低下头,转过身,一脸委屈的模样投进靳北森的怀里。
“北森,我们的小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女子声音温软,眉头微蹙着。
“当然,我不会让我们的小漠出事的,三年前,他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小漠这么可爱,肯定会平平安安的。”靳北森宠溺的一笑,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周曼纯现在回想起来,越发的觉得靳屿漠命运多舛,第一,他是早产儿,早产儿的身体本就比一般的孩子要弱,第二,生下来不久后,小漠就被检查出来有先天性心脏病。
“嗯。”周曼纯用力的点点头,抿了抿唇说道:“你怎么出来了?小漠呢?”
“来了好多人,正陪着他呢。”靳北森低笑,让人听不出情绪。
“都来谁了?”
“雯雯,阿文,娜娜和虞深都来了。”靳北森淡淡的一笑说道。
“他们来的可真够快得。”周曼纯也跟着笑道,昨晚,她和靳北森商量了一下,小漠住院的消息先不要告诉亲朋好友们,在情况没有确定之前,还是别让他们担心了,但是,周曼纯和靳北森也怕他们这群人知道后会责怪他们两个,毕竟雯雯,阿文,娜娜他们对小漠还是很在意的,所以决定今早再说。
“爸妈,爷爷奶奶那边,我打算晚点说,最好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了,他们也老了,心脏经不起刺激,万一小漠真有什么事情,他们到了夜里肯定睡不安稳。”靳北森再三思量后,语气平缓的说道。
其实,靳北森和周曼纯的性格越来越像了,他们都在为了别人而考虑,他们两个,无论做什么事情,最先想到的都是自己的家人。
几岁时交的朋友,会在你十几岁的时候离开你,十几岁时交的朋友,也许会在你二十几岁的时候和你疏远,这世上,最坚固的感情就是亲情。
“好,说不定小漠只是单纯的血发炎,血液发炎也会导致血液中的细菌过高,我们还是等检验结果出来再说吧。”周曼纯点点头,十分赞同靳北森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