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我轻叹口气。
总得活下去的,这便是我的信仰。
还记得小时候,弟弟生出来之后,父亲母亲有过新的想法,那便是把我送给别人,可是我从来都不知道,事情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从孤儿院里回来之后,一切都变了样子。
我以为自己有了一个新家,或者说,我以为自己有了新生。
但是事情永远都会超出我的控制范围之内。
弟弟那一年,粉粉嫩嫩的,我恨不得将所有的东西都交付给他,可是事情一直到现在,我都不愿意去回想。
其实我更愿决将他塞回妈妈的肚子里,他分享了我一半的亲情。
自从我意识到父亲母亲有了那样将我送思想之后,我便更加的努力,更加的乖巧听话,为的,就是不让他们再让我失去家。
直到有一天,妈妈从外面买菜回来,也不知道是听了什么话,反正喜笑颜开的告诉我,我再也不用走了。
以后要好好的读书,好好的听话,将来一定给我嫁一个好人家。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所谓的好人家,便是有钱人家。
而所谓的嫁……
便是卖给别人罢了吧。
从沈唯轶的事情可以看得出来,义父义母早就将我当成了摇钱的一棵树。
而我的弟弟,我从小到大,最最疼爱的弟弟,便是那一个吸血的魔鬼,将我的一切都吸得干干净净。
我大概从来都没有享受过所谓的亲情。
一直都是我自己知冷暖。
呵呵……真可笑。
我想找一个取暖的人都找不着,一直都只有我自己。
而直到现在,我才知道,长大就是一个独自长成的过程,没有任何人会帮助你,你将会一直孤立无援。
甚至人生……都是这个样子。
你必须学会独挡一面。
这也是我必须要离开沈唯轶的原因。
是他,将我的一切都剥夺了,我没有办法不痛恨他,可是心里隐隐冒出来的想念,让我觉得可怕。
甚至是……痛恨。
我一边痛恨着自己,一边痛恨着他……
“咕噜咕噜”
肚子里发出抗议的声音,看来我的肚子里确实少了一种食物。
我这才想起来,从早上到现在,我一直都没有吃东西,下午又折腾了一阵子,居然不觉得饿呢。
房间里已经空无一物了,就只有我自己一个人还在这里缅怀,想想真是可笑。
也不知道我缅怀的是什么……
是自己那一段无聊的人生,还是自己那可悲的暗恋。
是的,我自己从来都没有敢承认过,我是爱沈唯轶的。
也许是骨子里的奴性让我觉得有他是一段完美的人生,或者是,我喜欢那样暴力的美感,当他冷着眸子释放在我的身体里。
我觉是自己也到达了巅峰。
这样的我让自己觉得可耻与可悲。
也幸而,他身边有一个苏姝,让我时时可以看清楚自己的位置。
我不过是一个外人,一个可供他消遣的对象罢了。
听说苏姝的身体不能做任何剧烈的活动,我亲眼所见,她连走几步路都会非常的耗力气,更别说是那样剧烈的活动了。
而我出现的原因,正是这个吧。
除了这个,我再也找不出任何的理由与借口了。
我痛恨自己的身体在他的身体里做出的反应,可是我也知道,那不过是一种生理反应罢了,若是心理上没有,生理上也会有的生理反应。
我更加的清楚,就算是我的身体再怎么样的对他有反应,可是我也不能痛恨这和副肉体,是它给我了无尽的可能性。
有了它,我才能活着。
才能好好的感受这一切,这世间的一切。
我比任何人都想要好好的活着。
“咕噜咕噜”
肚子又开始发出抗议,我微微一笑,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过去的,早已荒芜,而我不能荒废了现在的一切,不管韩思凯想要如何,我都会奉陪到底,同时,我会申请这边的大学。
法国的大学不像国内,虽然很好申请,但是有国立和私立之说,而我在国内的学分如果能转过来的话就更好了。
我会像一个真正的大学生那样,寻找自己的楚想与未来。
在这里,我是一个全新的人,任何人都阻止不了我的努力与成就。
楼下玛丽早已准备好了晚餐,而她似乎也听到了我肚子叫的声音,体贴的没有嘲笑我,只是对我微微一笑。
说:“云小姐,晚餐已经做好了,你的在这里,小姐的那一份,我会送上去,请放心的用餐吧。”
对于她的话,让我的脸颊一片潮红。
想不到玛丽竟然如此的细心与体贴,她肯定是看出来了,下午我跟韩加加之间发生的事情,当时我也没有记起来,原来,她就在不远处。
可是她没有走过来。
也不知道是她对韩思凯的忠心,还是她压根就已经经历过一次我经历的事情,所以她才会走都不走过来,甚至也不关心韩加加的事情。
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但是我从她的眼里,看到了镇定与安静。
“看来,你是真的知道这件事情。”我下了结论。
只因她眼睛里的那一份平静无波。
若是任何一个人,我都不会有任何的想法,可是玛丽,虽然我对她的认知时间不长,但是她的表情一直都让我很敬佩。
任何一个佣人若是做到了她这个份上,这世上便再也不会发生所谓的雇主与被雇者之间的矛盾纠纷。
而玛丽是一个多么聪明的人,我现在终于见识得到。
之前没有来到法国之前,我曾在网上看到过非常多的评论。
说法国是一个特别讲究浪漫,但是也非常讲究人情的国家。
所谓的艺术,也包括说话的艺术,有些事情,从来都不会是一个国家的特色,比如法国。
玛丽虽然是一个华裔,但是她的言行举止却是一个典型的法国人,她说话从来都不会直接的告诉你,而是拐弯抹角的告诉你,从来都不让你知道,但是她的话却又说得如此的透彻。
这便是玛丽,一个法国人的处世哲学。
我想大概我永远也学不会。
“谢谢你。”我说,为自己,也为那颗愚钝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