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加加显然是有些纳闷,声音都有些闷闷的,她也许并不能理解我这是为了什么。
虽然我也很想告诉她,我的难处。
可是……不可以。
若沈唯轶再抓住了我,那么我的后半生,便比那小鸟还不如。
“加加,你去忙吧,一会儿我自己上去休息就可以了,你不用管我了。”我吐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虽然不是很难受了,可是韩加加在外在,我怕她又拉我去吃饭,只好这样说。
韩加加声音有些闷:“那云瑶,不云姐姐,那我先去了,一会儿我哥该回来了,见我们不在,可能会生气的。”她虽然是这么说,可是我知道,韩思凯一会儿不止会生气,可能还会非常的愤怒。
“你去吧,不用管我了。”我觉得自己大概是肠胃不合适,回房间吃了点儿消炎药之类的,便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下去了。
“他们应该早该走了吧。”我心想着,然后便起了床,从二楼下去。果然看到一楼大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心里终于松了口气。最起码,我不用面对沈唯轶了。
一整天都在这个房间里,我快闷坏了,喝了点儿水,便去了后花园里转转。这个季节的法国,跟国内新疆的气候差不多,早晚都十分的凉快,但是中午就热得不了,
而且气候也十分的干燥,我找一个阴凉的地方坐着。
奇怪的是,我肚子竟然一点儿也不饿,明明早上吐了那么多的东西,可是一点儿也没有饿的感觉,大概是真的生病了吧。
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也没有烫,或者生病的迹象。
所以我将这一切,都归功到了水土不服的病征上。
太阳很暖,我坐的位置正好又对上了大门,黑铁的大门,像一个伺机寻找猎物的豹子,看着我,张着黑幽幽的大口,等着我自己走过去,对它俯首称臣。
我静静的坐着,微眯了眼睛休息,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特别的困,好像把在国内没有睡着的觉,都补回来了一样。
当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可是后来仔细想想,我若是多把时间都用在自己的身上,多关心关心自己,后来的我,也不至于说是成了那个样子。
“这里……还好,已经控制住了……没有,正在休息着。”
隐隐约约的话语,从我的耳朵里灌进来,有一股熟悉的气息。
这是谁呢?
我的脑袋昏昏沉沉的,睡着睡不着,可是却 想不起来是谁。
怎么可能会是沈唯轶呢?
他在国内呢,我已经逃到法国来了,他怎么可能还会找到我?
不可以的……
我又昏昏沉沉眯上了眼睛,直到我再一次惊醒……
“她只是突发疾病,我们有药物控制,但还是希望你们早一点过来……”这一次,我没有听错。
一定是他。
他的声音像一股魔咒,不管在任何时候,只要听到,我便会一个激灵惊醒,对于他,我唯一的感觉便是害怕。
是他将一切恐惧的因素植入了我的脑海里。
我的脑海深处,绷着一根神经,只要是他……不论何时何地,我在干什么,都会被惊醒。
害怕使我的脑子像短路一样,我眼睁睁的看着一辆车子进了大门,然后那车子的后车窗开着,里面那个正在打电话的男人。
沈唯轶。
他来了。
而且来到了我的腹地深处,我住的地方。
现在我唯一的感觉,便是害怕。
很怕他一个扭头就看到我,可是好久好久不见,对于他的到来,我的内心深处竟然还出现了一股子柔软的力量。
那股力量在牵引着我走向他。
我知道自己直起了身子,不知明的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那是内心的召唤,我知道的。
可是……为什么,我又痛又甜,他是来找我的吗?他知道了我在这个地方?所以他过来找我的?
“是的,我们知道,但是为何犯病的原因查不出来,我们会用药物控制,请你们务必赶过来……对,她是亚洲人。”
“我们需要亚洲医生。”
离得近了,他的话清清楚楚的传进我的耳朵里……
风停了 ,连云都不动了,而我像一个傻子一样停在了原地,再也走不动。
心好像也被什么扎了一样,好痛。
好难受。
可是我却什么都不能做。
“原来,他是来接她的,”我喃喃自语着,说给自己听。
这个时候,还有谁能听到我的心痛。
我将一切都交给了命运,可是命运却像玩傻子一样,将我玩的团团转。
手机像催命符一样响了起来,而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车子正要拐弯,再穿过一段草坪,它们就会从后花园里经过,从我的面前路过。
我知道这是谁打过来的电话,从车子的侧影里,我看到了沈唯轶旁边坐着的人。
韩思凯。
“为什么?”我接起电话,目光却一直随着那辆车子在动。
它驶过了小道,从草坪转入,若是再在这里等一阵子,我一定可以等到他们过来,或者,我还可以高兴的给沈唯轶打个招呼。
我们可以像朋友一样,告诉彼此,都过得很好。
可是韩思凯的话却像刀子一样,狠狠的插入我的心口里。
“沈先生的太太病了,姚医生,你有什么办法吗?”
他在沈唯轶的旁边,只能用这种隐晦的办法来告诉我,他所知道的消息。
而我……早已经僵住了。
沈太太。
所以,沈唯轶在向别人介绍苏姝的时候,用得是沈太太的名头?
那么我算什么?
一个硬生生插入别人婚姻的第三者吗?
还是说,我根要就是一个破布娃娃,在需要我的时候,可以将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需要我的时候,连给我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即便是江湖再见,我也只能躲着他们?
凭什么?
从小到大,如此要强的我,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
即便是沈唯轶当初那样的折磨我,也没有将我这坚强的性格磨灭掉。
我知道,自己还在那里,当初站的地方已经锈迹斑斑,可是那个内心里的我,始终还是站在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