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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黎明之前的暗潮(二)

十月初九,距离月隆四年一次的祭神节还有一天的时间,但是所有人都早早的起床,开始忙碌起来。女人们都坐在自己家门口穿针引线,打手绳,届时所有人都会让自己身边的人带上自己制作的手绳。这就是祭神节当天的第一个活动——系灵,而系灵的目的很简单,据说届时神明将会挑选一批自己最喜欢的手绳颜色并赐予他们未来三年的福运。所以每一次的祭神节,总是能够在月隆看到各种各样颜色的手绳。部分懂的商机的月隆商人就会带着自己的老婆或仆人亲自到街上摆摊,给那些月隆之外的外来人当场制作手绳。而男人十有八九也都去了梦幻琉璃塔帮忙布置现场,比较空闲的估计也只有那些尚在小巷道里你追我赶的儿童了。

梦幻琉璃塔旁边的一座小院里,里面传来一阵翻医到柜的声响,只听见诸葛云袖在那里抱怨道:“奇怪,我记得明明把它放这里了啊,怎么就不见了呢。”她拖着下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可是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有些懊恼的边向门外走去便道:“真是的,我都快想到在哪里了?谁那么不识趣,不知道明天就是祭神节吗?啊!!珊珊,是你!”

只见门外站着的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儿,整个人看上去就给人一种很恬静的感觉,不过有些偏廋,脸显得有些小,眼睛却很大,年纪和诸葛云袖相仿,同是十年前大祭司十大候选人之一,皇甫珊珊。她抿嘴笑道:“我过来找你啊,距离明天的祭神节还找着呢。刚到门口就听到你的抱怨了,什么东西找不到了。”

诸葛云袖委屈着脸,道:“你先进来吧,我找不到我的线了。,做不了手绳,那明天就不能系灵了。”

皇甫珊珊道:“我家里有,我去帮你拿,你要什么颜色的。”

诸葛云袖摇摇头:“不行,这东西一定要自己藏了一年以上的才行,不然毫无诚意的。”

皇甫珊珊眨眨眼,想了会儿道:“那我帮你一起找吧。”于是两个人对这个房间又来了一次大清洗。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找了多久,只见诸葛云袖从床底下脱出一群的小盒子。至少也有十几个,诸葛云袖一个个的打开,里面竟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看的皇甫删啧啧称奇。

诸葛云袖忽然惊喜道:“我找到了,在这里。”她右手拿着一个极为普通的盒子,里面却是一卷金色的细绳。

皇甫珊珊看到后疑惑道:“云袖,今年难道你要用金色的手绳吗?”

诸葛云袖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双目含情脉脉的好像看着自己的爱人一般深深的盯着眼前的这团金绳,皇甫珊珊看着她那副有些痴呆的模样,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叹息道:“唉,怎么去了一趟西域,云袖整个人都傻了不少呢。”诸葛云袖也不在意她说的,自顾自的坐下道:“珊珊,我今天要呆在家里缝手绳,就不和你一起出去玩了。”

皇甫珊珊笑骂道:“知道了知道了,上一次也没见你那么积极过。那我先走了。”随后皇甫珊珊好像想起了什么疑惑道:“云袖,我记得你好像不会做女红吧。”

诸葛云袖听到后呆滞了会儿才抬起头道:“不就是手绳吗?能有多难啊!哼!”

等皇甫珊珊走出了诸葛云袖的大门,回头张望的时候她又开始翻箱倒柜寻找她的针了。

月隆城突然之间出现了很多人,很多江湖人士,不过这对月隆这里的百姓来说并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情,每次的祭神节都有很多人来。只是今年似乎尤其多,而且他们来的也未免太早了。

大街之上两个身材曼妙的女子各自牵着一匹黑马走在人群中,她们将自己隐藏在黑纱下。其中一人轻声问旁边的人道:“师父,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另一个人回答道:“先找一家客栈住下吧。”

那人点了点头,就随她一同进了一间客栈。

而就在她们不远处的一条小胡同里,也有人在低声探讨着:“你确定瞳就关在这里?”

“不错!我的表哥是这里的一个守卫,他亲眼看见的。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月隆戒备森严,不是那么好闯,尤其是囚神阁更不是别人说进就能进的地方。不过明天就是祭神节,祭神节炮响的那一刻就是我们行动的时候,但是只有十个呼吸的时间,明白了吗?”

“炮响的时候?噢噢噢!小的明白了!还是大人聪明!”

“哈哈哈哈!”笑声中传达出一阵阵掩饰不住的兴奋。

“大祭司,系灵、举灵、祈福、奏乐、献舞、祷告、吟诵、鸣炮,奏乐。九个环节相关的物资和环境的布置都已经准备好了。”万象阁中的月慧长老向欧阳雪汇报着这几天的工作进程。这时,青罗突然走了进来,一脸急匆匆道:“大祭司,月隆突然来了很多江湖人,是往常的数倍不止,有些人甚至在街上打了起来,月颤长老已经前去处理了,特地让我来通报你一声,不知对那些人该如何处置?”

欧阳雪眉头一邹道:“来者是客,本应以礼相待。但是公然在我月隆打斗,便是无视我欧阳雪,无视我欧阳雪。明天就是祭神节,绝对不允许出任何差错。你去告诉月颤长老,命她即刻张贴告示通报全城,不管是外来人士还是月隆人士?胆敢私自在月隆挑衅滋事,无事生乱,轻则即刻赶出月隆,重者就地正法。”

青罗身子一怔,随后一边退下一边道:“我明白了。”

月慧长老望着青罗的背影,脸上不禁有些疑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月慧长老,祭神节的细节问题我已经全部看过了,没有什么问题。至于到时候祷告苍天的檄文我会写好的,明天对我们月隆城来说是一个大日子,绝对不能出现哪怕一点点的差错,所以我的处理手段难免有些严苛,月慧长老若是有什么想法尽管提出来。”欧阳雪见她面色不对,以为她是对自己的处理方法有所意见。

月慧长老见状忙道:“大祭司一心为月隆,我岂能有别的想法。如果大祭司没有别的事情吩咐,我就先回去了。”

“叶子璇如何?你觉得她适合接任这月舞长老之职吗?”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月慧长老竟然从心底里觉得一阵舒畅,笑着回答道:“子璇那孩子,天性聪慧,刻苦努力,只要再稍加历练,多点经验,继任月舞长老之位毫无问题。”

欧阳雪没说话,却是神秘的一笑,道:“我知道了,月慧长老,我好歹也尊称你一声师叔,你为何这般拘谨?”

月慧长老眼角一挑,微微低头的身子不经意间抬高了些道:“大祭司这话未免严重了,凡我月隆子民,无论男女,无论老少,皆以大祭司为领头之人,纵然老身曾经教导过大祭司,但身份不可变,地位不可乱,你是大祭司,意味着你就是我们月隆的守护神,这是亘古不变的,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是从心底里尊重你,而这也同时就是为何我们月隆能在多次的战火中明哲保身。”

欧阳雪久久没有说话,却是长长的叹息,道:“一切决策权皆系于我一人之身,月慧长老,你真觉得合适吗?”

月慧长老身子一震,她心里突然就有些慌乱,大祭司这是何意?欧阳雪见她没有立刻答话,以为她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继续道:“我知道,对于前些天处理长老接任一事,底下有些人颇多不满,那些愚昧之人我不管,但是诸如月慧长老这般聪明睿智之人难道也看不出吗?我所做的一切,归根到底都是为了月隆。”

月慧长老抬起头,却发现欧阳雪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背对着她。她也看到了此刻欧阳雪眼前的烽火征战图,她道:“我明白了,只要月隆稳健昌盛,我们的这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欧阳雪没有继续说话了,只是抬起右手,轻轻的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月慧长老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无声无息的离开了万象阁。

许久许久,万象阁传来大祭司欧阳雪一声低低的沉吟:“希望我的决定不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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