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奉命来到秦王府外,入目的依旧是重重包围的禁卫军,却浑然未见般,冲着正在与禁卫军说道理的天宗门人喊道:“都是江湖人士,何时这般讲究规矩了?谁要是想进秦王府,就自己想办法,我家王爷正在休息呢,别在这里大声吵闹。”
林朝的话,像是一记重磅,让原本还在做戏的禁卫军和天宗门都住了口。
“真是磨叽。”林朝没好气的喊了一嗓子,天生的嗓门洪亮,即便是自言自语的话,也能传出去老远,让人听得真切,手中提着药袋子,林朝冲着根本看不见的天宗门弟子们喊道:“天宗门的弟子,想要进秦王府的,一盏茶时间内到我这里来报道,否则你们就翻墙进去吧。”
一盏茶的时间?
任无行的二弟子姜鹤眼神一闪,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看林朝的态度便知夜北歌的意思,这与他们的计划不符。
朝禁卫军递了个眼色,不管事情是否出现偏差,他们都没有选择。
“请各位军爷性格方便,我们天宗门一向与朝廷并无冲突,今日只是奉宗主之命前来,还请各位能行与方便。”姜鹤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等着,我去请示副统领大人。”一名负责围守外围的小队长,快步朝萧河这边赶来,请示之后,自然是得到放行的指令。
萧河的理由很牵强,“皇上有令,不得秦王府有人外出,并不曾下令禁止入内,放行。”
林朝听到萧河这话的时候,嘴角一个劲儿的抽搐,天宗门是皇帝的人,自然是这么说了,这要是来人是秦王府的救兵,就不信萧河还能放人。
不管人家怎么做戏,林朝是不会拆穿的,在姜鹤等人穿越过禁卫军,走到毒药范围外的时候,林朝大喝了一声,“站住。”
姜鹤一怔,随着他停下来,身后的天宗门一众弟子,自然也是留步的。
“林朝,你这是何意?”身为天宗门门主的二弟子,姜鹤与秦王府素有往来,对林朝也是认识的。
“秦王府最近总是招来阿猫阿狗的,主子心烦,便洒了点毒狗的药。姜公子可别看这药是用来毒畜生的,药效可是霸道的很,要是不服用解药,只怕姜公子还没等走进秦王府,便已经断气了。”林朝大嗓门的说着,也不管被比作畜生的天宗门一干弟子什么脸色,径自打开了药袋子,往脚边一扔,随手便抓了一把说道:“谁想要进去,就先来领解药,数量有限,拿不到的人就在外面待着吧,秦王府虽然富有,却没准备棺材,可没地方停放尸体。”
说到阿妈阿狗的时候,林朝还特意看了一眼萧河的方向,有意大声喊道。
林朝不耐烦的说着,手里拿着丹药,可说出口的话却让姜鹤为首的天宗门弟子都变了脸色,一个个恨不能拔出手中的剑,砍死林朝。
从人群里挤出一个少年,走到林朝身边,笑着伸出手,道:“林朝,先给我一颗吧。”
“原来是胡公子,请。”林朝憨憨的一笑,对这位少年倒是友善许多。
被称为胡公子的少年,是任天娇的表哥,名字叫胡青山,是任无行的五弟子,不过师徒关系并不好,与夜北歌关系倒是还可以。
胡青山吞下丹药,往前走了几步,站定在秦王府门前等着林朝发完丹药引路。
在胡青山之后,又有一部分人没有犹豫的便吞下丹药,走到胡青山身边等待着,这些人都是与胡青山或夜北歌交好之人,算是一个派系的,不过只有不到三十人。
其他人都在等待着姜鹤示下,他们来此的目的,心中明确,自是不敢随意的吃下丹药,尽管已经有人服用过。
姜鹤为难的站在原地,目光紧紧的锁在站在十几米外的胡青山,似是在观察他有没有中毒的迹象。
有人想讨好姜鹤,也不认为林朝说的话是真的,便哼了一声说道:“吓唬谁呀,这世上的毒药,厉害的就那么几种,洒在地上就能把人毒死,以为秦王府是紫霞殿,医毒双绝……啊。”
一名弟子不服气的朝前走去,只是才走了十几步,便双手捂住脖子,再也说不出话来,脸色发黑的倒在地上,眼睛死死的盯着林朝,似是想要他给一颗解药。
只可惜,林朝是走过来了,却并非是要救他,而是一手拽着这名弟子的脚踝,用力的一挥胳膊,将他甩向了禁卫军,嘴里还喊道:“都说了秦王府没有地方停尸,还自己找死,让禁卫军给你们收尸去吧。”
喊了一嗓子,林朝神色极为不耐,也不管姜鹤等人是不是有话要说,直接瞪大了眼珠子,喊道:“你们还是不是爷们?怎么一个个的比娘们还要磨叽,想要进府的就来拿解药,不想进府的就外边待着,没人有空在这里陪你们耗着。”
原本想发火的姜鹤,让两名师弟去将尸首收了,暂时送到义庄去,狠狠的瞪了林朝一眼,飞快的接过一颗药丸,便往胡青山等人的方向走去。
有了姜鹤带头,其他人自然也是快步相随,不一会的功夫,就已经有三百多人都吃过丹药了,可剩下的人却没有丹药可以领了。
“二师兄,我们怎么办?”没有解药,这些弟子自是不敢冒然进秦王府的。
“都在这里等着。”姜鹤脸色阴沉的开口,转身之际扫了一眼胡青山等人,冲着林朝说道:“现在可以带路了吧。”
“这里是秦王府,我家王爷喜欢清静,谁要是大声说话,或是走路有声,还是别进去的好,否则暗卫动了手,可不是我林朝能拦得住的。”睨了姜鹤一眼,在身高上有着绝对优势的林朝,扬手转身之际,好巧不巧的一巴掌落在姜鹤脸上,啪的一声留下一个五指印。
只是林朝却像是没发现般,前方带路去了,姜鹤为了能顺利进入秦王府,只能忍着怒火不发。
“林朝,不知大师兄可安好?”胡青山走在林朝左后方半步的距离,开口问道。
“自从离开天宗门,王爷是越来越好了。”林朝哼了一声,并非是呛声胡青山,而是瞪着一直在四处观望的姜鹤,喝道:“姜公子,你在看什么?”
被揭穿的姜鹤抽了抽嘴角,却牵动了脸上的伤,疼的嘶了一声,解释道:“人有三急,不知哪里可以方便一下?”
“懒驴上磨屎尿多。”林朝嗤笑一声,随手指向右侧,说道:“那边。姜公子又不是第一次来秦王府,一会自己去客院找任宗主吧。”
姜鹤等的就是这句话,眼底的冷意一闪而过,笑着应了一声,便朝林朝所指的方向走去,同时还有几十个也说要解决三急的弟子。
看着尿遁的姜鹤等人离开,林朝眼中有杀气闪过,转首望向胡青云,问道:“胡公子不需要解决一下吗?那边也有茅厕。”
说着,林朝朝左侧指了一下,胡青山笑着摇首,心里在为姜鹤等人默哀,这么明显的谎言,也亏得他们说得出口,当秦王府都是傻子吗?
“我内急,我去。”一名与姜鹤关系好的弟子,快步的朝左边而去。
“我也内急,等等我。”
就这样,又是三十来号人尿遁了,胡青山虽然始终保持着君子之笑,可眼底的悲凉却越来越浓。
林朝带着一众人,前往客院,期间又有不少天宗门的弟子借着尿遁走了,待林朝将人引到客院的时候,只剩下五十多人,其中一多半都是胡青山一派的。
“林朝。”在林朝转身之际,胡青山拱了拱手,说道:“请转告大师兄,保重身体。”
“胡公子真是奇怪,既然来到王府,有什么话亲自说与我家王爷便是,还转告什么。”林朝挥了一下手,转身走了,并不理会胡青山眼中的忧忡。
待林朝将天宗门弟子们的情况都说与夜北歌和凤无双后,便静立在一旁,等候吩咐。
“天宗门倒是还有那么几个良心未泯之人,倒也不枉你要给天宗门留下一条生路了。”凤无双淡淡的开口,也不怕夜北歌会不高兴,问道:“那些尿遁的天宗门弟子,你打算怎么办?”
“既然他们想试试秦王府的防守是否森严,本王自是成全的。”夜北歌冷声说着,虽没有吩咐,可林朝去已经领悟的去办差事了。
淡笑一声,凤无双活动了指关节,对夜北歌说道:“等了一个早上,那些人终于按捺不住了,也是时候该出去会会了。”
“无双倒是心急,何不先看看双方的人马,谁的胜算更大一些,再出面呢?”夜北歌是真的不急,对李子月吩咐道:“让厨房准备午膳,清淡点便可。”
凤无双虽不是素食主义者,平日里却不大吃肉,更为讲究营养均衡,是以夜北歌才会有这样的吩咐。
“夜北歌,咱们来打个赌,如何?”凤无双勾唇,眼中盛满了笑意。
望进那双闪烁着光明的星眸,夜北歌笑问:“赌什么?赌注又是什么?”
“赌这一次,谁是最大的输家。赌注,一两银子。”凤无双说着,拿出一两碎银放在棋盘上,笑望向夜北歌。
“好,本王赌了。”夜北歌身上没有带碎银子的习惯,便招来下人,给了一张百两的银票,换了一两碎银,放在棋盘上,问道:“如何判定胜负?”
“把你我认为最大的输家,写在纸上,交给对方,三日后在此拆看。输了的人,拿着这二两银子,亲自去买菜,并整治一桌子下酒菜。”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