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夜北歌和凤无双在秦王府内照常做着自己的事,萧河带着那一队禁卫军等在秦王府之外,这一等就是几个时辰,不仅仅一个个饿的肚子咕咕在叫,就是口干的劲儿也让人难受。
不过禁卫军都是特训出来的,再难受也要忍着,就是站在太阳底下站军姿,晒的嘴唇都爆开了。
话说林朝在拿了凤无双给的银票之后,便带着人从正门走出去,却连和萧河打个招呼都没有,至于萧河会不会怀疑他带出去的人里有凤无双,那就不是林朝要管的事了,长着眼睛可不就是要学会看的。
因时间较早,菜市场摆摊的摊贩还不多,林朝便带人去了一家包子铺,几人吃了点热乎的东西,这才去买了猪骨头和猪下水,让侍卫担着。
一路上,林朝不停的吆喝着:“咱们家的凤姑娘,就是太善良了,见有狗到秦王府门口,还舍得一百两银子,让我们去给买狗食,简直就是仙女下凡,才会这般的善良。”
“就是,就是。咱们凤姑娘,真是有爱心,连狗是不是饿肚子都要关心。”侍卫们应和着。
几人一路走一路说着话,原本猪下水的味道就重,林朝更是把整个菜市场的猪下水都包了,这一路可不就熏得行人不注意都不行。
再加上几人刻意大嗓门的聊着天,更是让人好奇。
有那胆子大一点的,便上前问道:“这是多少的狗,怎么就买了这么多的下水?要是一天吃不完,可就放臭了。”
“不多,不多,咱们秦王府门口,有几十条狗呢。”林朝一挥手,豪气云天的说道。
“秦王府不是有很多侍卫吗?怎么就有那么多的狗在秦王府门口晃悠,都没人管吗?”有人提出疑问。
“有些狗,就是赶也赶不走,所以凤姑娘才给了一百两银票,让哥几个给准备点狗食,免得给饿死了。”林朝大嗓门的解释着,见跟过来凑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便问道:“你们还不知道凤姑娘是谁吧?我告诉你们,凤姑娘就是乐北侯府的嫡长女,被陷害之后,差点又被砍头的那位凤大小姐。不过,她一个孤女,也不敢到外面自立门户,便让秦王殿下收留了。”
“是那位凤姑娘啊,也是个可怜的人,有个宠妾灭妻的爹,又被丧尽天良的弟弟给诬陷了,还……”说到这里,那人猛地住口了,不敢直接说皇帝误判,冤枉了好人。
“我听说凤姑娘在天牢里待了三天呢,是屈打成招的,没看见游街的时候,满身都是血,连鞋子都没得穿,也不知道遭了什么样的大罪了。”
“有娘生,没爹疼的,虽然出身贵气,可这罪也是没少受,就说那天游街,什么臭鸡蛋烂菜叶子的,都往凤姑娘身上招呼过,老婆子我也下了手,事后一直觉得怪过意不去的,伤了好人不是。”
“你也就别自责了,咱们小老百姓的,哪里知道什么真相,都是上面怎么说,咱们就信什么,凤姑娘心地善良,也不会怪咱们的,我可是瞧见有人用拳头大小的石头块儿往囚车那边扔,那才是真正心狠的人。”
“还好有秦王殿下出手相救,又为凤姑娘昭雪,否则一个好好的姑娘就这么没了,反而让那个畜生逍遥法外,老天怕是都看不过去,会给咱们降灾的。”
……
林朝不过提了凤无双一句,便有不少百姓议论起来,不知不觉间,竟有超过千人随着他们前往秦王府。
原本随着凤永康的行刑,这件事也渐渐的被遗忘,可皇帝不想放过凤无双,秦王府又怎么能让皇帝占到便宜?
人群之中,自有皇帝的人马,可眼下的情形,他们不适合开口,只能静观其变。
倒是街道旁的一家酒楼包间内,凤栖落阴狠的目光落在人群之上,恨不能冲下去把这些愚民都给毒死了,至少也要毒哑了。
三皇子抿唇站在凤栖落身旁,眼底波涛涌动,百姓如此议论皇室,却捧抬秦王府,不是好现象。
“我要去秦王府,亲自看着禁卫军将她押解入宫。”凤栖落咬牙说道。
“不等你师妹了?”三皇子犹疑着,既怕秦王府那边会做出让皇室蒙羞的事,又怕错过了另一个紫霞殿的弟子到来。
“让你的留下来,告诉她,明日再聚。”身为紫霞殿首席弟子,凤栖落一向自视甚高,就算是同门师姐弟,也很好有人能入了她的眼,更何况约的还是她师妹。
若不是怕师傅有话要带给自己,凤栖落根本就不会来这一遭,可小师妹竟迟到了,就怪不得她凤栖落爽约了。
见凤栖落已经做了决定,三皇子吩咐一个侍卫留下来,便大步跟随凤栖落而去。
再说秦王府外,当百姓们跟着林朝等人到达之后,才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狗,倒是有许多的禁卫军。
有人胆小,想要离开,以免惹祸上身,可一见那么多人都在看热闹,便也仗着胆子留下来。
走到萧河面前,林朝让人将一筐筐的猪骨头和猪下水扔到地上,呼喝着道:“萧副统领,这些狗食,是我家凤姑娘心善,特意叮嘱我们花了一百两银子买来的,大家趁着还有热乎气,赶紧吃了垫垫肚子,别饿坏了身子。”
“林朝,你侮辱禁卫军!”萧河气的脸色发黑,握着刀把的手,青筋暴起,大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架势。
“我什么时候侮辱禁卫军了?”摸摸后脑勺,林朝憨厚的看了众人一圈,谄谄的笑道:“你们无缘无故的要来缉拿凤姑娘,还说是奉了皇命,秦王府都没有雨你们为难,凤姑娘更是心善的要给你准备食物,哪里就成侮辱了呢?”
“呀,这凤姑娘不是苦主吗?怎么又要被缉拿了?还是皇命?”人群里,有人提出疑问来,只是不敢直接骂皇帝脑子坏掉了,没事总为难一个孤女做什么。
“应该是搞错了吧,一个连家都没有,更是不出秦王府半步的孤女,还能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不成,秦王殿下可是战神,绝不会允许府中的人做那些违法乱纪的事,说不定有内情,是凤姑娘得罪了这些人也说不定。”
“人家可是禁卫军,替皇家办事的,说话都小心着点,万一惹怒了禁卫军,可是要被杀死的,最起码也是随便安个什么罪名,就丢到大牢里去了。”
百姓们三三两两的议论着,气的萧河险些背过气去,他萧河自问从军以来,从不曾伤过无辜百姓,却被人指着脊梁骨说他公报私仇。
见萧河要动怒,林朝又道:“我知道了,狗也喜欢吃熟食,这生的东西可是不好咬的。”林朝一副悟了的表情,立即对手下吩咐道:“去,到厨房里拿点盐什么的,再在这里架口锅,咱们给煮上。”
“好嘞。”侍卫领命,立即去敲响府门,却听林朝又喊了一句:“别拿油。”
“为啥不拿油?秦王府不差这点东西吧。”有好事的人配合着问道。
“你没听说过,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啊。”林朝大喊了一声,不少看热闹的百姓都笑了起来。
也就是在秦王府外,否则他们还真不敢看禁卫军的热闹,自是要配合了。
“林朝,你欺人太甚。”萧河喝了一声,蓦地拔出佩刀朝林朝砍去。
“来人啊,禁卫军不顾律法,在秦王府外行凶,拿下。”林朝收起笑脸,冷喝一嗓子,秦王府大门立即打开,涌出近百号侍卫,将禁卫军团团围住,将百姓隔离在外,以免受到波及。
而萧河已经彻底被激怒,既然已经拔出佩刀,哪里还肯罢手,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与林朝已经过了几十招,却也没有在赤手空拳的林朝手中讨到便宜。
四周,秦王府的亲兵都已经拔出佩刀,这些人都是夜北歌自战场上带回来的亲卫,个个都经历过生死搏杀,身上散发着骇人的杀气,哪里是禁卫军所能及的。
“都愣着做什么,禁卫军要杀入秦王府,还不护主,将所有人拿下。”说话之间,林朝便转守为攻,凌厉的掌风丝毫不留情,十招之内便打的萧河向后退去,怒火也消了大半。
听到刀刃相搏之声,萧河后背都湿透了,在秦王府外动冰刃,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秦王府都有权杀之,这是先皇曾颁布的圣谕。
“住手,快住手。”萧河一边格挡着林朝的杀招,一边向后退去,就怕连累了兄弟赴死。
可惜,太迟了,林朝根本就没打算放过他们,秦王府外三十尺内不得有人带兵器行走,否则格杀之,这个规矩已经多年不曾有人记得并遵守,今日要是不见点血,如何能提醒世人,秦王府是不可欺辱的存在。
“格杀勿论。”林朝一边放杀招,一边进攻,不给禁卫军放下兵器的机会。
萧河急的不行,可他打不过林朝,而他的手下也打不过三倍之多的秦王府亲卫,万分后悔自己刚才恼羞成怒的行为。
“林朝,让秦王府的人住手,这是个误会,误会。”见禁卫军吃亏,却没有大损伤,三皇子适时的站出来,以皇子的身份让打斗的场面停止,顺便笼络萧河。
可是打红了眼的林朝哪里肯听,今天不挫挫禁卫军的锐气,他以后在秦王府都抬不起头来,更何况秦王与三皇子不合,不用卖太大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