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萧河悲痛的看了一眼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兄弟,对凤无双说不出的恨,却有碍于圣意只能忍着,发狠的咬着牙关,扬鞭追着三皇子的人马而去。
一行人或是快马加鞭,或是急速奔跑,皆跟随在凤无双身后,浩浩荡荡的朝皇宫方向进发,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凤无双是多么贵重的身份,能让三皇子亲自带着禁卫军保驾护航。
毕竟没人能想到,一个被皇帝钦点的‘囚犯’,还有资格策马奔腾,后面相随的人也没有喊打喊杀不是?
御书房内,皇帝不时的大笑,又或是摩拳擦掌,脑海里各种补脑的画面,无不是得到了凤无双那个黑弹的配制方法,从而大规模的进行制造,御驾亲征的将整个擎天大陆内所有的国家都收在秦国的版图之上,从而秦国便是这片大陆唯一的国家,而他则是唯一的君王。
任何一位君主,都希望自己能够名垂千古,这位没什么大作为的皇帝自也不例外。
战争,是最能让人史书留名的,尤其是开疆扩土的皇帝。
“皇上,凤无双已经进宫了。”御书房外,小太监扬声禀告着。
皇帝一听,立即吩咐道:“让她直接来面圣。”
兴奋的皇帝,下意识的忽略了凤无双的危险性,只一心记挂着她制作出来的宝贝,想着要怎样威逼利诱,才能把凤无双招为己用,让她心甘情愿的为贡献出所学的全部,包括那些连御医也解不了的毒药。
至于凤无双才尽之后,哼,再杀了也不迟,一个敢无视皇室威严的女子,如何能让她活着?
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凤永康,皇帝心中已然有了主意,而凤永康被皇帝那么一扫视,顿时觉得通体发寒,再傻也明白皇帝的用意所在,他可还能活到明日天明都是未知之数。
见凤永康那胆小的模样,皇帝心里骂了已经死去的凤长清一声:这个乐北侯,枉朕将他视为心腹,连子女都教育不好,一个庶出的儿子都当做是宝贝,如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乐北侯府也该是要没落的时候了。
说这话的时候,皇帝显然是忘记了三皇子并非中宫所出,而是皇贵妃的儿子,按照民间的说法,不过是个贵妾生养的孩子,何尝不是庶出?
不过皇帝没有心思替已经死去的凤长清教育凤永康,因为凤无双已经进了御书房。
“臣女凤无双,见过皇上。”微微颔首,凤无双并不打算行跪拜大礼。
显然皇帝此刻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倒是没有为难凤无双,而是问道:“朕在宫中,见到帝都之外的深林之中,有冲天的火光,可是与你有关?”
“是。”凤无双并未打哈哈,大方的承认了,旋即又道:“无双将手中最后一颗,已经按照三皇子的吩咐,交给禁卫军了。”
随后赶到的三皇子一听,险些栽倒在地,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那哪里是交给禁卫军,分明就是要杀人。三皇子刚刚得到准确数据,那一颗黑弹,竟然让禁卫军损失了三十五人,虽然不全是黑弹的威力,也有凤无双在黑弹里放置的毒药,可这个结果足够惊人了。
“哦?”皇帝大喜,立即对三皇子说道:“皇儿,快将东西呈上来,朕要亲眼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有如此的威力。”
“父皇……”三皇子有些尴尬,当即将禁卫军折损一事上报,虽然没有明着说凤无双是有意杀了那么多禁卫军,却也实话实说的把凤无双给供了出去,算是要保凤无双的意思,希望凤无双能够懂得他的‘良苦用心’才好。
至于皇帝是否会动怒,那就不关他的事了,反正三皇子认为他不开口,身后跟着来复命的禁卫军统领萧河也不会隐瞒,没看到他脸色发黑嘛。
若凤无双知道三皇子心中所想,一定会告诉他,不用口下留情,你可以说的再夸张一点,这样皇帝就更舍不得杀她了,大不了就是遭受点皮肉之苦,她根本就不在乎。
皇帝听闻之后,便询问萧河,听了萧河的叙述,与三皇子所说倒是没有差别,只是更加详细一些。
“好,实在是太好了,这个叫黑弹的东西,果然是威力十足,哈哈。”一下子折损了三十几个禁卫军,皇帝竟大笑出声,叫萧河心中一阵阵的发寒。
身为保皇派,萧河对皇帝及皇室正统都是忠心耿耿,可手下的弟兄也是有着过命的交情,却在皇帝眼中一点价值都没有,如何能不心寒?
在皇帝眼中,他们这些为皇家卖命的臣子,难道卑贱如蝼蚁吗?
将皇帝的反应看在眼里,凤无双自也是注意到萧河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意,唇角悄悄勾起,随即又恢复了冷若冰霜之态。
“凤无双,朕命你将制作黑弹的方法告诉兵部,并协助他们将黑弹制作出来,若是你能为朕所用,朕可以给你高官厚禄,赐你金银珠宝。”皇帝笑着对凤无双许下承诺,语气里却是满满的皇恩浩荡和不容拒绝,见凤无双脸上没有半丝心动的表情,又道:“另外,朕也会为你和三皇子赐婚。”
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皇帝在心中暗道,哪里还记得凤无双曾经就与三皇子有过婚约,后来又被皇家无情的退婚,让凤无双一度沦为贵女圈里的笑柄,没去自杀已经是前主的内心强大了,凤无双心里是否愿意接受三皇子都不一定,他竟当做恩赏。
也是皇帝太自负了,以为皇家是天下女子都想依附的存在,哪里想到凤无双已经不是原来的凤无双,更是忘记现在三皇子身体里还有凤无双所下的毒,凤无双一点为他解毒的意思都没有。
像是看白痴一样看了皇帝一眼,凤无双淡淡的摇头,波澜不惊的说道:“无双不喜欢那些身外之物。”
至于三皇子,凤无双连提都懒得提,这样直接的拒绝,傻子才会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皇帝脸色一沉,向来都是被臣子阿谀奉承的他,若是有幸得蒙赐婚,还是赐婚于皇家,哪个不是感恩戴德的叩谢皇恩浩荡,何时被人当面打脸过?
或许不是没有,只是皇帝下意识的不愿意去想夜北歌与他作对的事,否则这心里就不会舒坦。
而皇帝心里,更不愿意把凤无双与夜北歌有所牵连,他身为帝君,还能摆不平一个被夜北歌看上的小女子不成?
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在位多年,皇帝的气场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住的,不过是一个眼神,已经让殿内的人都惊的跪在地上,凤永康更是吓得直哆嗦,就怕皇帝会拿他们开刀。
“凤无双,你这是要抗旨吗?”皇帝危险的眯着眼睛,早已无了之前的喜悦之色。
拒绝一个普通人,最多会被被记恨或是报复一下,可拒绝皇帝那就是抗旨,杀头也不为过。
“不可以吗?”傲然的抬起头来,凤无双无惧的迎视着皇帝昏黄的眼眸,视线在空中交汇,已经较量了几个回合。
若不是凤无双要违抗圣旨,皇帝或许会觉得这个女子够胆量,想要纳入后宫也说不定。
可眼下,在众目睽睽之下,皇帝如何能容忍一个小女子的挑衅。
“放肆!”皇帝勃然大怒,挥手便将御案之上的奏折等挥落在地,若非是怕杀了凤无双便无法得到黑弹的配方,皇帝一定要将凤无双千刀万剐方能解气,“凤无双,你可知道违抗圣旨的后果是什么?”
“皇上是要为难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女子吗?”凤无双轻抬着下巴,无所畏惧的反问,那傲然的神态足以让皇帝气到内伤。
“凤无双,你谋杀生父与继母在前,现在又违抗圣意在后,就不怕朕将你治罪?”皇帝冷声质问着,耐性已经不多,只要凤无双还敢顶嘴,他一定会发狂,直接下旨将凤无双凌迟处死也说不定。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上是秦国的天子,想要治无双的罪,随便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便可,无双连辩解的权力都没有,否则便是欺君罔上。对此,臣女无话可说。”腰身挺直,已经歇息一段时间的凤无双,体力也恢复不少,虽没有能力逃出皇宫,却也不会说几句便觉得无力。
哪怕是在强权之下,凤无双也不会让自己卑躬屈膝,苟且偷生的活着还不如拼死一搏。
与凤无双那双清澈而又倔强的眸子对上,皇帝怒火中烧,恨不能不顾皇帝的尊严,亲手将这个大胆的女子给撕碎了,再挫骨扬灰了方能消气。
而下面跪着的人,无不是在心里腹诽着:凤无双啊凤无双,你无话可说,还说那么多,是怕皇上不敢杀你呢,还是怕皇上不舍得杀你呢?
“凤永康,将你之前说与朕的话,再说一次,让你的好姐姐心服口服。”皇帝将怒气指向凤永康,他暂时还没气到非杀了凤无双这枚棋子的地步,只能让凤家的人自相残杀去吧。
“啊?”已经快要趴在地面上的凤永康,听到皇帝叫他,吓得都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