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夜北歌,在凤无双开口之际,便已经纵身上前,强行将何霸天和五长老给震开,直接出手护主了何瑾的心脉。
何霸天刚要动怒,待看清夜北歌的动作之后,却不得不压下怒气,倒是五长老没有见过二人,所以杀气尽显,只是怕伤到何瑾,不敢随意出手,却还是大喊道:“这里是劲宗派,快放开我们少宗主,否则便是与整个劲宗派为敌。”
“不想给你们少宗主准备后事,就闭嘴。”凤无双低喝了一声,已经快步来到何瑾的床边,不做一句解释,而是手中闪现了几根银针,直接刺入何瑾的几处大穴,其中还有一处是何瑾的死穴。
或许是凤无双的气场太过强大,便是连准备要出手的五长老也站在那里没有动,何来更是站在了凤无双身后两步远的距离,有意为她阻挡一切可能发生的干扰。
只见凤无双双手不断的重复着捻起银针,再飞快的刺入何瑾身上的重要穴位,或是捻着银针,或是弹动针尾,在众人刚要松一口气之际,下一根银针又已经刺入穴位。
而夜北歌一直在为何瑾顺理经络,却是将逆向的将毒素逼向了何瑾的心脉处,更是让所有人都心惊,稍有不慎便会直接让何瑾毙命当场。
二人齐心协力之下,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凤无双这才抬起手臂抹去了额头上的汗珠儿,脸色微微的有些苍白。
因为何瑾的情况十分严重,所以在夜北歌为他护主心脉之际,凤无双也要融汇内力下针,故而才会如此疲惫。
“何宗主和何来留下,其他人先出去。”凤无双语气里掩不住的疲倦,其他人纵然有话要说,可见她刚刚擦拭过的额头又沁出了汗珠儿,也不好在这个时候打扰,却在离开之际,又听凤无双说道:“若是还有其他人服用过这些毒药,切莫医治,待少你们宗主情况稳定之后,本宗主自会去查看。”
凤无双的话,没有人质疑,毕竟毒医门的宗主医毒无双,可是在江湖上享誉的。
而且能进这个屋子的,都是劲宗派的长老,此刻自是关心着弟子们的情况。
待人都离去之后,何来先是给凤无双搬了凳子过来,让她坐下,又去将门合上了,这才站到了何霸天身侧。
“长话短说,何瑾的情况十分不好。虽然秦王殿下已经为他护住心脉,且本宗主也让他暂时处于假死状态,暂时不会让毒素蔓延,可是毒素已经蔓延入五脏六腑,想要把毒素彻底的逼出去,还需要几味难寻的药材。”凤无双看了一眼形如死人的何瑾,对何霸天说道。
“凤宗主,不管这药材如何难寻,只要能救我儿一命,老夫定会寻来。”何霸天脸色惨白,尽管他的儿子身子骨一直不好,可却没到病入膏肓之际啊。
凤无双却是摇摇头,道:“何宗主怕是误会了,这药材之所以难寻,并非是稀有那般简单,而是许多人都不知道这药材的存在。”
“凤宗主的意思是?”何霸天目光一变,看向凤无双的神色明显有不善的意味。
凤无双并没有生气,而是解释道:“原本,家师便有这些药材,所以本宗主才会知晓这些药材的存在。不过,紫霞殿现任宗主凤栖落背后的那人,却设计重伤了家师,并且将家师珍藏的丹药和草药,也一并的抢掠了去。若是家师没有出事,或许不用那些药草,也能救何瑾一命。不过,家师现在的情况,不比何瑾的情况好,同样需要一些珍贵的药材续命。”
何霸天闻言,皱眉思虑了一会,便问道:“不知凤宗主师从何人?”
“家师一向不喜俗世,所以并未曾有名号。”凤无双摇头,见何霸天并不相信的模样,苦笑道:“难不成何宗主以为,本宗主天赋异禀,能无师自通吗?”
凤无双的话让何霸天心中的疑惑尽消,也为自己刚才的怀疑而觉得羞愧,便抱拳说道:“是老夫失礼了,还请凤宗主见谅。”
“何宗主会多疑,也是人之常情。”已经收敛内力,将何瑾放好的夜北歌下了床榻,说道:“本王与凤宗主之所以会来劲宗派,也是想着能多救一些人,不让那人的野心得以实现,否则江湖危矣,甚至是整个擎天大陆也会危矣。”
“不知秦王殿下所说的那人,到底是谁?”何霸天正色的问道。
一个紫霞殿,已经让人畏惧了,若是紫霞殿背后的人更厉害……何霸天已经不敢想象。
凤无双抬头看了夜北歌一眼,见她仍旧是疲累的模样,夜北歌便柔声道:“你先歇息一下,这件事由本王来说便是。”
凤无双点点头,已经在几大门派中解说过,由谁来说都是一样的。
“这件事,要从死亡之城说起……”夜北歌的语速不快,又言简意赅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说了一下,最后在何霸天又愤怒又震惊的目光下,沉声道:“虽然破坏了那人的几次好事,但是却不曾正面交锋过,只知道这人的本事怕是整个擎天大陆上能排的上名号的前辈,也不是其对手。且此人行事诡异,作风更是阴狠毒辣,便是他的手下,也有不少能人。”
“秦王殿下,老夫有一事不解,还请解惑。”何霸天虽然很是憎恨这世上有这般狠毒之人,但毕竟是见过世面的,所以还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问道:“听秦王殿下的意思,这件事,是预谋了至少上百年的阴谋,甚至是更久?”
夜北歌点头,道:“本王并不能确定,这个滔天的阴谋,是一人所为,还是一个隐世家族所为,但从本王目前得到的线索来看,的确如此。”
这一次,何霸天没有说话,而是垂眸沉思了起来,半晌才抬起头,却是看向了躺在病榻上的儿子,久久都不曾言语。
夜北歌和凤无双也不去打扰他,倒是何来犹豫了一会,问道:“既然秦王殿下和凤宗主都说此人势力强大,不知若是对上此人,有几分的胜算?”
“本宗主自问,在医毒之术上,只是习得了家师的一些麟角。而那人是否会医毒之术,本宗主并不清楚,但他手下却是有奇人,至少在练毒之术上,唯有家师能与之一较高下,本宗主自愧不如。”凤无双这番话并非谦虚,至少以她现在的能力,想要解毒要颇费周折,说不定会因此而让大批的无辜之人死去。
“本王曾与那人的一些得力手下交手过,可以确定这些在外面办事的人,功夫并不逊于何霸天。至于那人的功力如何,本王无法估量,自是不能做出评断。”见何来看向自己,夜北歌也出声道。
何来看了二人一眼,已经没有问题,只是小小的少年,眉头却是紧皱的,叫话语权交给了何霸天。
“既然二位都没有把握,又为何要来劲宗派这一趟呢?”何霸天有些颓然的开口,似是看到了最不愿见到的结局一样。
“等死,不是本宗主的性格。”凤无双淡淡的说了一句,可眼神中的坚定,却如同曙光一样,让何霸天看到了希望。
“本王不喜欢说空话,但凤宗主所言极是。若不奋起拼搏一次,只怕那些人会更加猖狂的为所欲为,到时候等待我们的只有一个下场。”夜北歌声音微冷,看向何霸天,说道:“凤宗主能救出那些差点被便成毒人的童奴,是那些孩子的幸运。但是,何宗主也看到了在武林大会之际,苍穹派那些便成尸人的弟子。难道何宗主宁愿看着劲宗派沦落到那般田地,也不敢放手一搏吗?”
夜北歌的话,让何霸天的脸色再度一变,想起那些尸人,只怕没人不会畏惧。
“二位,请先到客房休息。此事事关重大,老夫必须要与众位长老商议之后,才能回复。”何霸天说着,便站起身来,朝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急。”凤无双摆摆手,道:“何宗主只管去忙,让弟子在门外等候便是。何瑾的危情,尚未解除,银针需要在一个时辰之后取出,秦王殿下还需要为何瑾梳理一次经络,待何瑾暂时无忧之后,再由贵派弟子引路便可。”
看了一眼身上有着几十根长短不一的银针的儿子,何霸天有心要留下,却又知道事情拖不得,且他若这么做了,也是等于在说不信任凤无双和夜北歌,只好告罪了一声,便带着何来离去,毕竟身为下一任的宗主,何来是必须要参加这等重要决策的会议的。
而劲宗派的选择也没有让凤无双失望,凤无双便大方的送了一些丹药留下,在医治劲宗派的弟子之后,便与夜北歌踏着月色而去。
夜色之下,凤无双与夜北歌再次踏上了旅程,却不知正有人从另外一个方向,渐渐与他们汇合着,还是一位许久都不曾见到过的老朋友。
且不说凤无双这边情况如何,紫霞殿中的凤栖落,已经把自己关在卧房里几日,从最初暴虐的摧毁室内的一切,几近疯狂的哭笑不已,到最后的悄无声息,让人怀疑她是否已经死在屋内了。
紫霞殿的弟子,并非是真心的敬佩凤栖落,而是摄于她的淫威,所以不敢不从,这个时候自然是没人会作死的去看她怎么样了,只能请唐少宗出马。
房门并没有上闩,唐少宗打了招呼之后,没有得到回应,便自行开门走了进去,却是每一步都得小心,否则便会被破碎的瓷片给划伤了。
而屋子里还有之前的食物发霉的味道,也让唐少宗忍不住的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