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长老这番挑衅的话,无疑是在向六长老宣战,也是在骂六长老的无能。
而六长老此刻亦是风轻云淡,那姿态完全就是一个旁观者,可内心如何,却是没人知道的。
凌霞峰的人虽然害怕鬼魂之说,可他们的师傅都开口了,自然是要应和的,差点把凌凤和凌龙气的扑上去和他们打一场。
“五长老真是财大气粗,不过五长老这话说的没错,这银子我们拿的还真是心安理得。要是五长老觉得值了,不妨将这件事宣扬出去,到时候我们凌云峰可就多了一条赚钱的门路,等日后有银子了,也可以随意的去凌霞峰转一圈,找几个人当沙包练练拳头。”凤无双接住了银票,银子也收了回来,理所当然的说着,在五长老哼着擦肩而过之际,凤无双又道:“当然,我们凌云峰的人,嘴巴可都是牢靠的,不会出去乱说话,让人家知道今日凌霞峰的人,给我们凌云宗的人赔礼道歉了,也不会说五长老带着一众弟子,特意来凌云峰吃了一顿猪食,还高兴的给了一百两银子的赏钱。相信别人听了,也一定觉得这是个笑话,并不会相信的,是吧五长老?”
五长老被气的连哼都不想哼了,只要这个小子还在凌云峰,他是一定不会再踏上来一步的。
待五长老领着凌霞峰的弟子灰溜溜的离开之后,凤无双便转身将银子和银票给了凌凤,知道在这凌云峰里,是由凌凤掌管着钱财的,见她傻愣愣的看着手里的银票,凤无双说道:“这些银子拿好了,接下来的几天里,便不要再去打猎了。还有,以后再遇到事,不要一味的退让,否则只会被人认为是没种,变本加厉的欺负你。”
凌凤拿着手中的银子,既高兴又有些觉得烫手,便抬头朝六长老看去,征求六长老的意见。
看着凌凤那张被打的面目全非的脸,六长老叹息一声,也明白凤无双的话是说给他听的,便道:“将银子收好,和你哥哥去上药吧。”
“是,师傅。”凌凤和凌龙应了一声,心中却不免有些失望,他们更希望师傅能说凤无双的那一番话。
看着两个徒儿那萧索的背影,六长老不由得想,他这样一味的忍让,到底是对是错。
当年让那些维护他的人受苦,十一年如一日,如今连两个徒儿也一样的护不住吗?
“凌龙,凌凤。”六长老忽然开口,唤住了两个徒弟。
“师傅,还有什么吩咐吗?”凌龙和凌凤异口同声的问着,不见任何的不满之态,毕竟师傅于他们而言,就像是自己的父亲,是他们最重要的人,受点委屈也不算什么的。
“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尽管回击回去。只要不是你们主动招惹是非,不论后果多么严重,为师自会替你们兜着。”六长老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瓶药来,丢给凤无双,复杂的看了凤无双一眼,却是什么都没有说的回房去了。
凌龙和凌凤好像傻了一样,愣愣的站在那里,根本不能消化他们的师傅所说的话。
而凤无双见两人这样,也没有做声,走到夜北歌身边,扶着夜北歌回了他们的房间,给夜北歌处理着伤口。
“下次不许再用自己做诱饵。”看到夜北歌身上那大大小小的伤口,凤无双有些气恼的说道。
“本王并非是想要用自身做诱饵,而是看到一只白色的小貂,且是一只毒貂,便想捉回来给你,却不想一时大意过了界。不过,那只毒貂倒是个狡猾的,并未被抓住。”夜北歌趴在床上,任由凤无双为他处理伤口,低声说道。
凤无双手上的动作一顿,倒是没想到夜北歌会因为这个原因而受罪,心里甜蜜的同时,也更加心疼夜北歌,手下的动作也轻柔了不少。
直到给夜北歌的伤口都上了药,这药自然是凤无双自己研制的,才听到院子里那对兄妹的对话,让凤无双不知该如何评论这师徒三人,这十几年是受了多少的闲气啊。
“哥哥,我没有听错吧?师傅说,我们以后可以不用再顾忌了,不用再任由那些人欺负了,是吗?”凌凤大声的问道。
“是,你没有听错,师傅是这样说的。”凌龙的声音中,也有着喜悦之情,不过却没有入凌凤那般的大喊大叫。
“太好了,以后谁要是再敢欺负上门来,我定要让他们好看,让他们知道凌云峰没有废物!”凌凤兴奋不已的说着饿,完全不顾自己一身的伤痛。
两兄妹又说了几句之后,便各自的回房去了,毕竟他们身上的伤太多,只是心情好了之后,看到彼此的模样,除了心疼之外,也觉得有几分好笑,简直就是让人不忍直视的大花猫嘛。
话说,凌云峰的人,一如既往的过着他们平淡又平静的日子。
要说有变化,那便是手里有了银子,凌凤的底气也足了,左右他们兄妹现在的情况,也是不能下山的,否则只会丢人,便将之前存放的野鸡野兔什么的,每顿都会做上一两只,给大伙儿补身子。
而且,凌凤对凤无双也是崇拜的很,尽管她不知道凤无双会功夫,可一张嘴能把五长老气跑,不但没有讹上他们的银子,还第一次的赔偿了,这关系自然也就更加亲近了。
而凤无双也得知了凌云峰为何会这般穷的原因,六长老种植的草药,每年都能挣不少的银子,只是除了要交给宗主一千两之外,还要时不时的面对着其他几座山峰的讹诈,所以从来都没有存过银子。
在听到凌凤的话之后,凤无双很想告诉她,你们师傅才是最有钱的那个土豪,山上的密室里面,有着大量的金银珠宝,便是你们的宗主也没那么富有。
再说凌霞峰这边,这几日五长老是连门都不敢出,原因无他,在凌云峰上的事情,不知怎么就传了出来,整个凌霞峰,现在都是别人眼中的笑柄,更有人私下里称呼凌霞峰为猪窝。
至于这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在五长老调查之后,更是差点没被气死。
那日在凌云峰上被吓得跑下山来的弟子,竟然疯癫了,自然是到处的乱喊,而一些个山峰的人得知消息之后,便花钱请那些个一同上山的弟子去吃酒,结果这二两的狗尿入肚,便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五长老那点自辱的话,自然也是都被传了出去。
倒是对凌云峰,有人依旧是那般的看不起,而有些人却开始戒备了,就怕这是六长老要宣战的开篇。
而凌云宗的宗主,则是第一个有这样想法的人,更是让人去调查了凤无双和夜北歌的底细,只是凌云宗距离胡国那么远,在他的人马回来之前,夜北歌和凤无双早已离开了,自然是不会惧怕的。
“宗主,这件事,只怕不是一个打杂的小子能够有那等主意的,属下之见,定是与六长老脱不开关系。”宗主身边的大长老,面色凝重的说道。
原本这老头,不过是长老的弟弟,却因为投靠了现任的宗主,在一人得道后,体验了一把鸡犬升天的感觉。
不过做了这么多年的大长老,这人也养出了脾气,虽然与宗主说话的时候,会自称是属下,但那语气却不是以前那般的恭敬,而是有着几分倚老卖老的姿态。
宗主虽然心中不满,可面上却不显丝毫,这个老家伙到底和他是一伙的,除了想要些好处,在大是大非上,还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毕竟是一条绳上拴着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那个小子,本宗主正在找人查探,不过他不是这五国之人,所以查探起来,怕是不容易,至少得月余才能有消息。”宗主说起这个,眉头就皱了起来,原本就有了川字的痕迹,此刻更是深的能夹死蚊子。
大长老的脸色也不好看,觉得宗主有些妇人之仁,当初若听他的意思,想办法除去凌云志那小子,现在就没有这些糟心事了。
“不过是个小子罢了,寻了个错处,直接处理了便是。”大长老狠心的说道,根本就不在乎那是一条人命,左右他受伤沾染的血腥也不少。
见大长老那阴毒的眼神,宗主眸光闪了闪,若非是凌云宗有规矩,除却凌云一族的子嗣,不得继承宗主之位,否则宗主早就把大长老也给处理了,这老家伙连自己的亲兄长也能拉下去,看着对方在水牢里被关押了十一年,半点也没有不忍之色,宗主便觉得这样的人不能尽信。
在宗主这么看待大长老的时候,却没有想过,凌云志也是他的亲兄弟,还是他一手带大的,他何尝不是一样的残忍?
“既然大长老心中已有成算,这件事便由大长老去处理吧。”宗主眼皮子一耷拉,直接把这个问题交给了大长老。
阴毒的目光扫过宗主,大长老自是知道这个男人比自己还要心狠,可已经为宗主做了那么多的事,也不在乎多杀一个。
“这件事,属下会安排下去的。”大长老应承了下来,又与宗主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告辞离开。
而在大长老离开之际,宗主便走入了密道,从这里可以通往那些个被他囚禁的长老所在的水牢,亦是唯一的通道,这才是宗主当初要住在这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