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凤无双，你到底是谁？’赵嫣然的这句话，犹如一记当头棒喝，打的凤无双差点呼吸抑制，可仅仅是差点而已。
虽说她的灵魂已经换了，可这具身体的确是凤无双的，就说她是凤无双也说得过去。
冷冷的看着赵嫣然，凤无双嗤笑道：“赵小姐果然聪慧，我真的不是凤无双。”
没想到凤无双竟然承认了，赵嫣然吓得到退一步，后悔自己不该冲动的问出口，一个人敢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那代表什么？
若不是对这个人有极大的信任，相信她不会出卖自己，就是要杀人灭口，而赵嫣然自认为她不是凤无双会信任的那个人。
莫说是赵嫣然了，就连夜北歌也是怔住了，他不知道凤无双为何会承认，尽管夜北歌也认为凤无双有异常。
难道她和自己一样，也是……
仅是有这样一个念头闪过，夜北歌便止住了思绪，猛地摇头。
“我真的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凤无双。”凤无双又说了一句，更加让人费解，看着赵嫣然失神的样子，凤无双起身，步步朝她逼去，邪魅的一笑，道：“要不是我懂得藏拙，懂得保护自己，你以为我能活到今天吗？”
“不，不可能的。”赵嫣然摇头，不相信凤无双的话，此刻已经害怕的不知该如何表达，只是一个劲的摇头道：“你要真的是凤无双，怎么可能任由别人欺辱，从来都不反抗？甚至连你的母亲被害死，你也……”
“不，你不是凤无双，绝对不是。”赵嫣然陷入自己的思绪中，自说自话。
与其让赵嫣然相信能随时弄死她的人是被她欺压了多少年的凤无双，她宁愿相信面前的凤无双是假冒的，这样她的心才会好过一些。
可凤无双又怎会如了赵嫣然的意呢，这种打击人的事，凤无双前世可是没少做，哪怕她从来都没有自由，哪怕她只是别人的宠物。
“是与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命在我的手里，只要我不高兴，就可以让你魂飞魄散。”凤无双淡淡一笑，伸手拍了拍赵嫣然的肩头，将她的秀发把玩一绺在手中，冷声道：“赵嫣然，本姑娘看你是个聪明的，才会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否则就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不需要本姑娘动手，你的家族就容不下你，他们可是不会浪费米粮养一个怪物。这样的例子，想必你也见到过不少，不需要本姑娘给你讲解吧。”
凤无双的话，让赵嫣然心头一震，不过是中毒几个时辰，她已经体会了被家族抛弃是何等的悲凉，若她顶着这样一张能吓哭夜叉的脸，不出几日便会被那些曾疼宠过她的亲人给弄死，连安身之地都不会有。
收回心神，赵嫣然不敢再与凤无双探讨她是谁的话题，一如凤无双所说，她必须得活下去，不能被家族抛弃。
“你刚刚给我的解药……”尽管不愿意相信，可赵嫣然还是听出凤无双话里的意思，说话都有些颤抖。
“听话的人，就有活下去的机会，我相信赵小姐是聪慧之人，不会让本姑娘失望的，可是这样？”手中的秀发在赵嫣然那张丑的惨不忍睹的脸上来回的波动，凤无双轻声的问着，眼波中尽是戏谑之意。
今日，也算是把之前对前主不敬的人收拾了大半，让她们毁去了容颜，以后再也没有骄傲的资本，只会成为被人唾弃的存在。
至于赵嫣然，她还有用，凤无双暂时不想让她死，却也不会便宜了她。
“好了，本姑娘出来的时间有点久，也该回去了，赵小姐这几日也该好好的努力，别让本姑娘觉得给你解药是件浪费的事。”松开赵嫣然的长发，凤无双拿出帕子擦拭着掌心，随即一脸嫌弃的将帕子置于火烛之上，任它化为灰烬。
目光如刀，狠狠的盯着凤无双，赵嫣然有心要杀了这个藐视她的小女子，却又不敢冲动，以免自己会死无葬身之地。
一系列的动作昨晚，凤无双挥挥手，让缭绕的烟雾散去一些，朝夜北歌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带自己离开了。
直到凤无双和夜北歌离去，赵嫣然才跌坐在圆凳之上，满心的后怕。
可当看到镜中的自己，已经恢复了院门的花容月貌之后，赵嫣然又忍不住惊喜了一番。
只要活着，就有机会反败为胜，今日的耻辱她赵嫣然记住了，日后定当百倍奉还。
心里狠狠的发誓，赵嫣然这一刻完全忘记了她的小命是在凤无双手中的，更是忘记了凤无双的话，只顾欣赏失而复得的容貌。
但这也只是暂时的，待冷静过后，赵嫣然便开始想着复仇大计，凤无双她暂时动不了，其他人还不能吗？
靠在夜北歌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在飞檐走壁中，晚风清冷的袭面而来，凤无双只觉得无比的舒爽，神智也更加清明。
古人的轻功，果然是够酷炫，也不知道她这个外来者，还有没有机会修炼。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凤无双双脚已经稳妥的踏在地面之上，而夜北歌却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抬头，凤无双不解的看着夜北歌，见他深邃如潭的眸光望着自己，心竟不由自主的慢了半拍。
不得不承认，夜北歌有一双能勾人心魂的眸子，即便是戴着面具，可一个眼神便能让人沉沦，即便是凤无双这样排斥男人的女子，也会忍不住的赞赏一句。
美色误人，美男亦是如此。
“秦王殿下有话想问，不如先放开无双，进屋谈吧。”伸手将夜北歌推开，凤无双先一步进了屋子，将烛火点燃，从容的坐在椅子上。
凤无双不傻，只是心念一转，便已经知道夜北歌那般的表情是为什么了。
“你到底是谁？”原本是不打算问的，可在赵嫣然问过之后，他却觉得问出来也没什么，反而他什么也不问，到容易让凤无双多心。
好笑的看了夜北歌一眼，凤无双轻声反问道：“若是我说了，秦王殿下便会相信吗？”
夜北歌一怔，旋即轻笑出声，抬手抚摸着脸上的银质面具。
每当他不方便以夜北歌的身份出面的时候，总是这样一身白衣胜雪，戴上银质面具。
而凤无双的脸上没有面具的痕迹，想必是真颜，就算她真的不是原来那个废材凤无双，也只能说明她有自己的苦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能说出来的也就不是秘密了，也不见得就是真相，至少不是真相的全部。
“我以为，你只想把乐北侯府灭了，没想到你的手还蛮长的。”连那些算不上真正有仇的闺阁千金也不放过。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她们的手太长了，总要给个教训，才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招惹的起的，这便是弱者的代价。”凤无双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动作极不优雅，完全不符合大家闺秀的气质。
这样一个无心的动作，在凤无双所生活的那个年代很是正常，可在夜北歌看来，却是另外一个信息。
不管凤无双是否承认，这样下意识的动作，必定是经常做的，夜北歌仿佛知道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那样的注视着凤无双，在她不自然的想要别开脸的时候，夜北歌轻笑出声：“小野猫，爷越来越迫不及待的想了解你更多，或许有一天，你会主动对爷说出你的秘密，一定很有趣。”
有趣吗？
凤无双皱眉，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前世被当做宠物豢养，不时的便被虐待一番有什么有趣的，那只是一个噩梦，即便走过一圈地狱门，凤无双仍不愿忆起的过往。
“那么王爷呢？也会在某一天，将秘密告知无双吗？”凤无双没有正面回答，却也没有闪躲，间接的承认了自己有秘密，却又反问了夜北歌一句。
在凤无双看来，夜北歌的秘密，只怕不会比她少，毕竟她的过去除了悲剧之外，就只有最后那一场厮杀算是轰轰烈烈，而穿越则是她不能对人言的秘密，否则会被这个世界的掌权者不惜代价的诛杀，还是魂飞魄散的那种吧。
撞进凤无双清澈的眸底，夜北歌心头一悸，不明白有这样清澈眼神的凤无双，怎么会出手那般毒辣，视人命如无误。
如果夜北歌知道凤无双前世的境遇，就会明白凤无双为何会这样狠辣，如果她不够狠，连现在的穿越机会都不会有的，早已经轮回去了。
夜北歌轻笑，如凤无双那般没有正面回答，却也间接的表明自己是有秘密的人。
在秦国，只要知道秦王夜北歌的人，都不会相信他没有秘密，正如他一夜之间就成为异姓王，短时间内就拥有了兵权，甚至可以与天子抗衡，成为秦国建国以来的一个神话。
都是有着秘密的人，却又都不能说出来，这个话题便也不再继续，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凤无双眉心轻皱，想要开口送客，却忽然听到院子外传来了嘈杂之声。
只是这声音有些遥远，从方位来判断，应该是从芸夫人的院子那边，好像出了什么大事。
“要不要去看看？”面具下的夜北歌勾起唇角，直觉的认为乐北侯府出事，与凤无双脱不开干系。
“有劳。”凤无双也不矫情，有免费的劳力可以使唤，何必辛苦自己的双腿。
且看夜北歌的样子，就算凤无双不用他帮忙，也是要去凑热闹的，凤无双理所当然的要利用一下，才不枉费给他提供一个看戏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