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昀中毒是大事,尤其是莫宇无欢的脸色都异常难看。 “冰弦琴是谁送来玉笙楼的?”莫宇无欢沉声问道,视线扫过一众下人,颇有威严。
谁都知道,太子爷历来不管府里的事,都交给太子妃管,太子殿下宠妻是真的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是个畏妻之人,但凡他插手的事,必定皆是大事。
太子府规矩甚严,太子乃国之根本。下人同样是精挑细选,他们对主子有着天生的畏惧,尤其是莫宇无欢这样不怒而威之人。
“回太子殿下的话,是奴婢。”沫离莲步轻移,走到厅中央,微微颔首说道,“韩小姐后来派了涟漾姑娘过来取琴,奴婢想着涟漾姑娘伤势未愈,便帮忙将琴送到了玉笙楼,放下冰弦之后便离开了。”
莫宇无欢的眉头微微一皱,这事恐怕比他现象中复杂, “除了韩小姐,还有谁碰过冰弦琴?”莫宇无欢又问。
这话,指向性可就更重了,几乎可以算是嫌疑人了的。
涟漾抿了抿唇,并未说话,韩樱夜同样不语,视线却是落在了涟漾身上,她给过她很多次机会,可是她偏偏一次一次地陷害她,这次她没有想到她竟然敢把主意打到苏昀头上去了。要知道谋害皇族,就是诛她韩家九族都不为过啊。涟漾,你究竟是怎么恨我?
她将整件事仔细思索了一遍,几乎可以确定这张冰弦琴上的毒针并不是为了害她,因为涟漾知道她会医术,而如果苏昀中毒了,那么她就是摊上个谋害皇族的罪名,就是谁也帮不了她 。而苏昀只不过是一个引子罢了。这招,好狠!!
公主中了毒,菱婉立刻给她服用了解毒丸,暂缓毒性等到了陆明,若中毒的人是她自己,如今只怕已经一命呜呼了。
想要害她的人,她大概也能猜到是谁了。
“还有奴婢。”涟漾颤巍巍地开口,犹犹豫豫地朝着韩樱夜看去,眼底的意思让人看猜不透,但是有一点众人是看明白了,她在向韩樱夜求救,那是一种哀求的目光。
莫宇无欢眸子微微一眯,见门外晃过人影,便将人招了进来。
“启禀太子爷,此物是在我们去韩府秘密搜查时从涟漾姑娘的房里找到的。”管家走进来,将一件物什递给莫宇无欢,莫宇无欢翻看一看,是一株曼陀花,模样精致,模样十分诱人。
“曼陀花开,以人养花,花开遍地,尸横遍野。”这是可怕的打油诗,却、也说出了曼陀花的可怕之处,但凡百姓们见到这株代表了邪恶和诅咒的花都会退居三舍,从没有人将此花收藏在身边。
“这是你的?”莫宇无欢眼神一冷,他虽然只是略懂医术,但是曼陀花含剧毒他却是知道的,许多毒药便是加了含有剧毒的草药或是植物,才能制成毒药。
“太子殿下饶命,这不是奴婢的东西,不是奴婢的……”涟漾眸子里闪过慌乱,一闪而过,她实在不明白这株曼陀花是怎么被发现的,她明明藏得极好,是不该被搜到的。
“公主所中的毒中,确有一味药是曼陀花。”陆明插嘴。
“但是,就算奴婢房里有曼陀花,也不能证明就是奴婢下的毒啊。”涟漾做起了最后的挣扎。
“去把珠儿叫进来。”莫宇无欢又说了一句,而这句话,彻底让涟漾的脸色刷白。
名叫珠儿的女子不过十三四岁,年纪小,胆怯又有些害羞。
“把你知道的说一遍。”莫宇无欢眯起眼,凝重地说道。
“是,回太子殿下的话,奴婢在韩府当差,涟漾姐姐深得小姐的喜爱,因而平日里涟漾姐姐的要求我们大抵都会尽力。前几日涟漾姐姐来找奴婢,说是小姐这几日身子不适,需要几味药材……”将涟漾要的药材名字报了一遍之后,便看到陆明的脸色微微一沉,众人便明白,她所拿来的药材怕是毒针的成分了。
倒是没想到,这个涟漾还是有几分本事、,竟然会制毒,当然大家不知道的这一剂毒药成分随处可得,除了一味曼陀花难得,其他都是一些寻常的强效药,根本不会惹人怀疑。
去年,聚香阁有一位姑娘便是死在这种毒之下,只是后来蝶娘将此事掩盖,外界便只知道她是猝死。
“你为何要谋害太子妃?”莫宇无欢此时已经有杀意,他微微眯起眼,第一次这般认真地打量涟漾, 那日在聚香阁他就看见韩樱夜救了她这么个青楼女子回来,不过他也没说什么,毕竟和他没有关系的人和事他向来是懒得管。但是,她碰到了他的逆鳞,涟漾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惹苏昀。
涟漾微微抿唇,眼底精光一闪,立刻扑跪到了地上,声声泣血:“求太子殿下开恩,一切都是奴婢做的,和他人无关,奴婢愿意一力承担。”
这话,看似冠冕堂皇,实际上却是暗藏玄机。
在座众人皆是人精,哪儿能听不出她的意有所指,纷纷偏头看向立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韩樱夜,她是涟漾的主子,若非主子授意,侍女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胆子做这些事。
“你和太子妃刚认识没多久,哪里来的深仇大恨要将她置于死地?涟漾,你最好不要有所隐瞒。”莫宇无欢向来讨厌在他面前自作聪明的人,涟漾自以为是自己聪明却没想到遇到了人精一样的莫宇无欢。
涟漾面色苍白地偏头看了一眼韩樱夜,却见自家主子淡漠地坐在一旁喝茶,眼底闪过受伤,却依然一副坚持到底的模样。
“韩小姐不是对这个侍女很好么,这个时候怎么倒是冷眼旁观起来了?暗害太子妃,可是杀头的罪呢。”莫宇无欢似笑非笑地扬唇说道。这句话倒让在场的人看不懂了,太子殿下怎的是在怀疑韩小姐?韩小姐素来和他们太子妃交好,怎么也不会是她啊。难道说太子殿下是因为涟漾牵扯到这个韩小姐了?一时间众人都不敢出个大气。
韩樱夜支着头,淡漠出声:“她伤的可是太子妃,不要说我和太子妃私下里的交情好,纵然和太子妃没有交情也容不得底下的人做这种事,如今她做了这样杀头的事,难道还要本小姐再违背良心为她求情么?”
“小姐……”涟漾满眼震惊,脱口而出,“小姐明明说过万一出了纰漏,只要奴婢承担下所有的事,小姐会为奴婢求情的。”